第18章 艱難
“一條魚好宰一群魚難殺,魚尾巴都能抽死你!”
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誰也說服不了誰,更沒人想退讓。
沉默一會兒,柳瑜繼續(xù)開口,“村里再好,人多了也會是非多,若是大家一起窮也就算了,有人起來后肯定會眼紅?!?p> 柳瑜一直都不是能委屈自己的主,要不也不會年紀(jì)輕輕就把自己作死。
老柳家的日子,在別人眼里或許已經(jīng)讓人羨慕,在她這里卻只有嫌棄~
“這……”
老爺子其實(shí)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要不然也不會捏著銀子卻跟村里人過一個日子。
察覺到老爺子態(tài)度軟化,柳瑜連忙加把勁:
“想不想頓頓白面精米?”
“想不想大碗喝酒?”
“想不想大口吃肉?”
“想!”
只是聽孫女這么說,老爺子已經(jīng)饞了。
入伍的時候還好,雖然危險,卻能吃飽喝足,還時不時喝杯小酒吃頓肉。
回到家后,人一天比一天多,負(fù)擔(dān)也一天比一天重,吃頓干飯都要等農(nóng)忙下大力氣的時候,更別說吃肉喝酒了。
也只有逢年過節(jié),才能解解饞。
“這就對了,”柳瑜誘惑道,“只要爺同意把房子建到那里,孫女保證讓您老天天吃香的喝辣的?!?p> 聽到這話,老爺子可恥的猶豫了。
村里沒有人認(rèn)識藥,幾座山都是自家的藥園子,藥又那么貴,喝酒吃肉可能是個奢想,頓頓吃干飯應(yīng)該沒啥問題,
只是……
老爺子還是擔(dān)心不夠太平。
最終,提出一個要求,“房子蓋那里可以,不過你得答應(yīng)老宅這邊的屋子要一直留著,不準(zhǔn)賣給你兩位伯伯?!?p> 聞言,柳瑜尷尬地摸摸鼻子。
老爺子怎么知道她的想法?
“行!”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說不定以后讓老爺子回來都不愿意呢。
祖孫倆最終達(dá)成一致意見,并昭告全家。
“怎么選西南角那里?”老太太的臉拉的跟驢子似的,“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出事扯著嗓子嚎都不一定有人聽得清?!?p> 三家村的人,是十年前建國時被安置在這里的,原本就不熟悉,磕磕絆絆用了十年,勉強(qiáng)能相處。
“奶,咱家吃肉,又不給別人留湯,一直讓人聞味兒也太缺德了!”
“吃什么肉?小魚兒想吃肉?”老太太沒聽太明白。
“差不多吧,”老爺子輕咳一聲,“房子的事我們爺倆已經(jīng)商量好了,老宅這邊的屋子一直留著,實(shí)在不行再搬回來?!?p> 聞言,老太太額頭青筋直跳,“小魚兒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離村里那么遠(yuǎn),腦袋被驢踢了?”
“不是還有我,那把刀從到家就一直埋在地下,也該出來見見人了?!?p> “可是……”
“別可是了,”老爺子擺擺手,“村里人才相處十來年,是人是鬼都沒看清呢,遠(yuǎn)著點(diǎn)也好。
再說了,兩間屋子確實(shí)住不開,咱倆也不能總賴在主屋不走,老大媳婦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忍不了幾年的?!?p> 雖然不至于直接攆人,好臉色是肯定沒有的。
這個兒媳干活是一把好手,也能吃苦,就是心眼太多,一肚子小九九。
以往沒分家,她想多分東西,憋了不少委屈,現(xiàn)在沒銀子吊著,怕是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好說話。
“那成吧!”
兩個當(dāng)家人都決定的事,老太太反對也沒用,只能妥協(xié)。
“小魚兒,”小周氏一直都想搬出去,聽到這消息后,笑得牙不見眼,“咱們要蓋什么房子?什么時候能好?”
“秋收后才蓋房子,準(zhǔn)備蓋五間,用石頭做,這個才結(jié)實(shí)?!?p> 確定好地方后,柳瑜就已經(jīng)把未來規(guī)劃的清清楚楚,只是好多東西沒法解釋,暫時沒對別人說。
“用石頭?”老爺子詫異地抬頭,“你怎么想到用石頭,咱們這雖然山多,蓋房子的石頭卻不好弄。”
條件確實(shí)艱難,柳瑜嘆口氣開口,“弄不到再說,實(shí)在不行再用青磚,勉強(qiáng)湊合吧?!?p> 實(shí)在不行再用青磚?
有這么勉強(qiáng)?
荀逸嘴角顫抖。
村里的青磚瓦房,總共也才四家,它有這么討人嫌?
抿抿嘴,問出最關(guān)心的問題,“錢夠不?”
一間青磚瓦房至少也要二兩銀子,更別說柳瑜那壓根不會委屈自己的性子,定然什么東西都挑最好的。
“不夠,”柳瑜攤手,“按照我的預(yù)算,至少需要五十兩銀子?!?p> “五十兩?”老太太震驚不已,“你蓋的金疙瘩啊,這么多錢!”
老柳家當(dāng)初蓋了八間青磚大瓦房,所有東西都是現(xiàn)買的,也不過三十六兩銀子。
自家孫女只是蓋五間房就要五十兩,怎么可能?
“房子是幾輩子的事,馬虎不得,那些大戶人家起宅子,一根木料就要幾十上百兩,”老爺子倒是很能理解,“主要是沒錢!”
“這個不怕,你們?nèi)疑仙?,一個秋天就賺得差不多。”
或許是因?yàn)闆]人認(rèn)識,柳瑜發(fā)現(xiàn)山上藥材挺多的,之前沒在意,卻不想反而成了頂梁柱。
“你們娘幾個去,我?guī)е菪∽酉碌馗苫?,地里活已?jīng)耽誤兩天,再不澆水,今年怕是收不到多少糧。”
“爺,”聽到老爺子的話,柳瑜突然想起來一直壓在心里的疑惑,“咱們村不是有木匠,怎么不做輛水車?提著桶澆水又累又沒效率,這不是瞎折騰人?”
聞言,老爺子挑眉,“你從哪聽到的水車?”
“沒,沒有么?”
“有是有,咱們村沒這本事造出來,”老爺子嘆口氣,“這種東西都掌握在大戶人家手里,普通人見都沒見過,更別說造!”
三家村的人,老爺子看的清清楚楚的,唯一的能耐人就是村正了,讀書人有見識,其他人真的很一般。
村里的木匠打個凳子都能四條腿不一樣長,更別說讓他造什么水車。
“水車很難?”
“還用說?”老爺子冷冷地瞥一眼孫女,“咱們這地根本不缺水,為啥沒人種稻谷,不就是水太難弄,只能換成耐旱的黃豆、栗米!”
三家村雖然靠著山,地勢卻難得平整,好處有,田整整齊齊的,好收拾也好管理。
壞處嘛,澆水特別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