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理直氣壯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沈柏之夫婦二人也呆不下去了，只得隨意找了個借口起身離去。
將人送出了玉香院，顧弘文頭也不回的朝著煙雨閣的方向走去。
沈氏目光縹緲的望著顧弘文離去的背影，即將出口的嘆息又無聲的咽了回去。
“夫人，時辰不早了，還是先用晚膳吧！”碧草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小聲道。
“撤了吧！”沈氏緩緩的收回視線，轉(zhuǎn)身徑直回了內(nèi)室。
碧草抿著唇，無奈的搖了搖頭，扭頭囑咐院里的丫鬟將剛上桌的晚膳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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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門的婆子正準備關(guān)門，見顧弘文回來，忙福身行禮。
聽到守門婆子的聲音，顧千兮笑著從角落里的梔子花樹下探出頭來。
“爹！”
“你姨娘睡了嗎？”顧弘文望著顧千兮輕聲問道。
“沒有！”顧千兮拿著一把才掰下來的梔子花，上前挽著顧弘文的手臂，笑嘻嘻的把他往內(nèi)室里拉。
顧弘文被顧千兮挽住的左臂明顯僵了一下……
也不知道從何時起，他的兮姐兒就不再笑盈盈的往他身邊湊了，也不再拉著他的衣擺問他要這要那。
每每見到他，只是遠遠的福身行禮，淡漠又疏離的喚一聲“爹”。
“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都是大姑娘了，一日日還沒個正形?！币婎櫱з馔现櫤胛倪M來，靠在軟枕上哄著小澤安的柳若煙笑著嗔怪了聲。
“爹，你看，姨娘有了弟弟就嫌棄女兒了?！鳖櫱з馑砷_挽著顧弘文的手，笑著接過陳媽媽遞過來的瓶子，將梔子花一枝一枝往里插好。
“也不知道是誰有了弟弟便不要姨娘了，整日只往安哥兒的房里鉆。”柳若煙低頭逗著興高采烈吐著泡泡玩的小澤安，不陰不陽的回了一句。
“弟弟若不是姨娘生的，女兒會如此稀罕嗎？”顧千兮理直氣壯的道。
“就你有理！”柳若煙沒好氣的白了顧千兮一眼。
“姨娘的這句話就甚是有理?！鳖櫱з庑ξ慕又魺熕^去的白眼。
“夫君，你還管不管你的兮姐兒了！”柳若煙故作不滿的瞪了眼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顧弘文。
“爹！你有空還是多管管你的女人吧！真的不能再寵了，再寵下去，你的親閨女非被她擠兌得沒地兒站了。”
不等顧弘文開口，顧千兮先發(fā)動了攻擊，說完，也不等二人反應(yīng)，將花瓶放到窗邊的矮幾上，一溜煙跑沒了影。
柳若煙半晌才回過神來，不依道：“你看看她……”
“要不……讓陳媽媽把兮姐兒拖出去打二十板子?！鳖櫤胛难b模作樣的想了想。
“你敢！”柳若煙嬌嗔道。
“都還沒怎么著呢，你就對為夫的吹胡子瞪眼，若真要管了，為夫以后還能落個好嗎？”顧弘文裝模作樣的嘆息一聲。
“討厭！你們父女倆就沒一個好的?！绷魺煁舌了频牡闪搜垩b模作樣的顧弘文，眼波流轉(zhuǎn)間，平添了幾分風(fēng)情。
“安哥兒還沒睡？”顧弘文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撫過小澤安粉嘟嘟的臉頰，溫柔的視線一寸不避的落在了柳若煙身上。
“許是白天睡多了，這小東西現(xiàn)在還精神著呢！”柳若煙笑著道。
床榻上的小澤安仿佛為了證明他真的很精神，細軟小手不停的亂揮，嘴里的泡泡更是一個接著一個。
“這是什么？”
顧弘文忽的發(fā)現(xiàn)了小澤安手腕上系的紅手鏈，他輕輕握住了小澤安亂揮的小手，細細的看著編在手鏈中間的那顆小珠子。
“龍膽果?！绷魺熈闷鹨滦洌乓频慕o顧弘文看她腕上的紅手鏈。
“龍膽果？哪來的？”顧弘文震驚的抬頭。
今日上朝，消息靈通的同僚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四海云游的普濟大師進了宮，還獻給了當今圣上一顆百年難遇的龍膽果。
據(jù)說，這龍膽果長于蓬萊仙山，上百年才開一次花，結(jié)一次果，得有仙緣的人才能遇到。
“兮姐兒向普濟大師求來的。”
柳若煙的話音剛落，去而復(fù)返的顧千兮已經(jīng)拿著一條同款式的紅手鏈走了進來。
“爹，這條是送你的?！鳖櫱з庑σ饕鞯膶⒓t手鏈綁在了顧弘文的左手腕上。
“你何時遇到的普濟大師？”顧弘文整個人都呆住了，怔怔的看著系在手腕上那顆朱褐色的珠子。
“昨日，就在皇宮里?！鳖櫱з獾皖^逗著小澤安，輕描淡寫的道。
“你確定這是龍膽果？”顧弘文緊張的咽了一下口水。
“普濟大師是這么說的?！鳖櫱з饫砂驳氖?，小心翼翼的和他玩著拉鋸戰(zhàn)。
“普濟大師給了你四顆龍膽果？”顧弘文看著幾人手腕上的紅手鏈和朱褐色的珠子，腦子一陣暈眩。
普濟大師獻了一顆給皇宮那位的龍膽果……
他家有四顆！！
“不是四顆，是五顆，是不是啊，安哥兒。”顧千兮低頭逗著小澤安，絲毫沒有察覺到顧弘文的異樣。
“五顆！”顧弘文的音調(diào)不自覺的提高了N個度。
那位才一顆……
他家有五顆?。?！
顧弘文一雙眼睛倏地瞪的老大。
突然的高音嚇得小澤安一個激靈，小嘴癟著癟著就嚎了起來。
“爹，你嚇到安哥兒了?！鳖櫱з庋杆賹⑿砂曹涇浀男∩眢w摟進了懷里。
“奶娘，將安哥兒先抱出去?！币巡煊X到顧弘文異樣的柳若煙忙出聲道。
奶娘本就守在外間，聽到柳若煙喚她，慌忙進來接過顧千兮懷中的小澤安，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爹，怎么了？”顧千兮這時也覺出了顧弘文的異常。
“兮姐兒，你說普濟大師給了你五顆龍膽果？”顧弘文心口處一陣狂跳。
“準確說，是我問普濟大師要的?！鳖櫱з夂喡酝櫤胛恼f了說與普濟大師的談話經(jīng)過。
巧克力這種東西，自然是從頭到尾都不會出現(xiàn)的。
“皇上知道嗎？”顧弘文隱隱有些擔憂。
顧千兮笑了笑，“這是普濟大師給我的，關(guān)皇上什么事？爹你就放心吧！皇上管得再寬，還能管人家方外之人的桃李之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