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看守所（二）
“小陌？”柳一帆騰的一下站起來，“你怎么來了？”
“小陌說你被警察帶走了，急得不行，我?guī)齺砜纯?。”汪主任微微一笑?p> 柳一帆臉上飛起一抹笑意，嘴角上揚，暗自想道，傻丫頭，還知道來尋。
李青兒打量著汪主任，這位身高一米八，魁梧略帶威嚴(yán)的男子。
“我是柳村小學(xué)新來的教導(dǎo)主任——汪春華?！?p> “坐，您這邊坐?！迸謧€子警察從旁邊移來一把椅子。
“是教導(dǎo)主任呀！”李青兒笑容滿面的迎上來。轉(zhuǎn)而向警察說道，“我家孩子是好孩子，你看教導(dǎo)主任都來關(guān)心了?！?p> “小陌，這邊坐。”柳一帆過來拉住李陌的手，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咳咳——”瘦個子警察咳嗽了幾聲，“汪主任，這孩子還勞煩您去問一問，具體什么情況。”
汪主任看向柳一帆，“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說一下，警察們也好判定如何處置。”
柳一帆噘著嘴不作聲。
“我家孩子是好孩子，汪主任您知道的吧？成績名列前茅！怎么會挑起事端，反而那林路，村里出了名的壞！不能說誰受傷誰占理吧？”李青兒急得兩頰緋紅，白皙的臉龐汗水直流。
“一帆，你說說，為什么打人？誰先動手的？”汪主任溫和的問道。
李陌往柳一帆身后躲。
“你們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我——，我看他不順眼！”
“你腦子抽筋了，跑去打人！”李青兒一巴掌拍過去。
“青姨！”李陌脫口而出，“別打柳哥哥。是——”
李陌不知道該怎么說，臉蛋憋的通紅。
兩名警察沒了耐心，半天沒問出個什么。
瘦個子警察合上筆記本，往椅背上一靠，打了個哈欠，“既然如此，等到傷情鑒定，就判刑吧！”
“判——，判刑？！”李青兒大叫道。
汪主任聽到這詞兒，也露出詫異的神情。
“自己愿意兜，就判刑唄！”瘦個子警察微抬眼簾，懶洋洋的模樣。
拿著筆記本的女警察回來了。
兩名警察從椅子上坐起來，“結(jié)果如何？”
“這邊如何？”女警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玻璃杯，從飲水機里倒了水，一飲而下。
“認(rèn)罪了，故意傷害?！迸志齑舐曊f道。
“什么叫認(rèn)罪了，怎么樣就認(rèn)罪了？”李青兒大叫，從座位上大跨步的走出來，“我要打個電話！”
“嗞——”
旗袍開叉，直接開到大腿根部了。
空氣凝固幾秒，眾人憋住笑。李青兒滿臉通紅，急得用手去遮。
女警從里屋拿出薄毛毯，披在李青兒腰間。
李青兒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奔到電話前，簡短的說了幾句。
沒一會兒，一輛白色轎車停在警察局門前，下來的是柳一帆喚作楚叔叔的男人。
“東晟！”李青兒奔過去。
楚東晟拍了拍李青兒的手，以示安慰。
一頓交涉之后，楚東晟把柳一帆叫到一旁。
“你來干什么？”柳一帆先開了口，戾氣十足。
“來幫你！你說我來干什么？”楚東晟臉色一沉，生出不悅。
“不要你管！”柳一帆往李陌身旁走。
“你混什么！”楚東晟一把抓住柳一帆胳膊，“這可是要進(jìn)少管所的！你混什么！”
“也不要你管！要管那也是我爸的事兒！”
楚東晟嘴角抽動了一下，囁嚅著沒說出話。
李陌想了想，雙手捏著裙角，移動到柳一帆身邊，輕聲說道，“柳哥哥，你是為我打架的吧？”
柳一帆沒吭聲。
“那你直接說明白呢？”
柳一帆做出“噓”的手勢，“你別管，他們不能把我怎么樣！”
臨近黃昏，也沒審出個什么來。警察就著強勢情況——林路一只腿瘸了，拘留了柳一帆，隔日審判。
李青兒坐在派出所門口嚎啕大哭，楚東晟四處打電話打聽辦法。
“審判是？”李陌跑到汪主任身旁，十分正經(jīng)的問道。
“就是有可能蹲牢房！”
李陌漲紅了臉，眼淚奪眶而出，柳哥哥蹲牢房了可怎么辦！
“我！”李陌張了張嘴，聲音小得跟蒼蠅一樣，“我！——”
李陌捏了捏衣角，兩邊腮幫子鼓了起來，“柳哥哥是為我打架！”
這聲音洪亮異常，回蕩在房間里。
眾人眼神齊刷刷的聚集到李陌身上。
李陌嗖的一下，躲到汪主任后面去了。
“小陌，說清楚，什么事為你打架了？”李青兒拍拍屁股，站起來，沖到李陌跟前，那架勢！
“媽，你干嘛，再嚇到小陌！”柳一帆沖過來擋住。
“小陌小陌！你怎么回事？！”李青兒氣急，“你是不把自己當(dāng)回事兒還是怎么？要蹲牢房的！”
“關(guān)你什么事！”柳一帆擋住李陌，“你要是把我當(dāng)一回事兒，你應(yīng)該叫爸過來，而不是這個跟我沒關(guān)系的楚禽獸！”
“你！”李青兒抬起頭，在半空中停了半晌，一巴掌落到自己臉上。
“造孽！”
眾人面面相覷，這話題，轉(zhuǎn)得是莫名其妙。
“這是派出所，說正事！”其中一名女警過來，“小陌是吧，你過來?！迸瘻厝岬恼兄?。
柳一帆不讓，“是我看他不順眼，不用審了！”
李陌掙脫柳一帆的手，走向女警。
“小陌！”
李陌淚眼朦朧，回頭望一眼柳一帆，“柳哥哥，一個游戲，讓你要蹲牢房，不值當(dāng)。”
“游戲？”警察們憑著靈敏的嗅覺，都擁過來。
李陌哽咽著把前因后果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了一遍。
全場沉默。
片刻，汪主任走過去摟住李陌和柳一帆，嘆下一口氣，“一帆這孩子，真早熟啊！”
嘆完氣又微微一笑，“這孩子義氣得很！這樣保護(hù)你！”
隨即又面露苦色，對著柳一帆說，“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知道人言可畏！你該對我說，可以私下去處理呀！”
柳一帆不吱聲。半晌，吐出一句話，“我誰也不信。”
女警又走過來，溫柔的說，“小陌，阿姨帶你去醫(yī)院，如果事情屬實，你柳哥哥就沒事了。”
柳一帆警惕的拉住李陌，一雙眼睛鷹一般的盯住女警?！案墒裁慈?？”
瘦個子警察緩緩說道，“取證！辦案需要證據(jù)。”
柳一帆不讓，被李青兒和楚東晟拉住了，汪主任陪同在李陌身邊。
胖個子警察和另一名女警直奔醫(yī)院，看住嫌疑犯。
兩名警察守在病房外，也不吭聲。
“那小子得逮起來了吧？”林路媽媽試探的問道。
女警一反常態(tài)，充滿輕蔑的說道，“得逮你家孩子！”
林路媽媽心里打鼓了，莫非這小子又做了什么壞事。還是據(jù)理力爭道，“我家娃娃都斷了一條腿！——”
“斷了腿又如何？”女警頭也不抬，林路媽媽嚇得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