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星河碼頭,如同正常的碼頭一般,喧鬧不已。
稍有不同的是,碼頭上空有不少烏鴉到處盤旋,有的烏鴉停在船頭,似乎在盯著碼頭上停船的船員。
而這些船員,對這碼頭上來往的當?shù)厝酥M莫若深,似乎極力避免扯上關(guān)系。
諸旭山將最后一個被巨浪一同卷至岸上的人放在地上,只見畢觀真一跛一跛的走來,在他耳邊耳語幾句。
“什么?這三個看上去能一掌拍死的小修士,有化神境?”諸旭山驚訝不已。
“千真萬確!”
畢觀真指著裴過說到:“這人雖然穿著煉氣境的衣服,但我從他們言談中推斷出,他是一名金丹境高手?!?p> “此人善于心計,與我相比只差那么一小點。”畢觀真比了比兩根手指。
他又指著李田茂說道:“而這人,便是掌控那樓船的幕后之人!”
“此人看上去其貌不揚,老實憨厚,卻是大荒李家的人!”
“他曾駕馭樓船,一人沖殺至凈衣盟的船上,又全身而退,有萬夫不敵之勇?!?p> “這么厲害?”諸旭山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看向茶青青:“那這個女的呢?”
畢觀真的目光在茶青青身上停留:“只是個普通女修,受李田茂威逼,迫不得已才一同出行。倘若有機會,我會救她脫離苦海!”
“這樣嗎……”諸旭山思索了一會,點點頭:“多虧了你眼光獨道,避免了不少麻煩?!?p> 畢觀真咧嘴,牙齒暴起,笑道:“小事一樁,不足掛齒?!?p> 另一頭,裴過正握著劫運靈針,小心的探查起來。
這劫運靈針測試劫運,在近距離比較準確,如果離目標稍遠,便相當不準,只能看個大致,整體偏霉運。
靈針在移動過程中,偶爾也會顯示成紅色,這是幸運的標志。
這時,一旁的李田茂說道:“那個,裴兄,剛才那畢觀真嘴里叨叨的化神境,難道是在說我嗎?”
裴過點點頭,笑道:“那還能有誰?你本來也是李家少主嘛,有個化神境,不算奇怪吧……”
“能代表李家出面的,的確要化神境沒錯。”
李田茂頓了一頓:“可我就是因為還差的太遠,所以才在這宗門里悄悄修行的……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裴過笑道:“不用擔心,我自有考量?!?p> 李田茂又想了想:“行吧,你是我們?nèi)酥凶顓柡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p> 在這群水匪中,偽裝出一個比較高的境界身份,來保證三人安全,便是裴過的方案。
自己的九命黑鍋系統(tǒng),根據(jù)說明,在觸發(fā)霉運后,特別容易背鍋。
像李田茂一上來就認為裴過是茶青青背后的男人。
段無劫也以為裴過是潯夢鬼市的主人。
但如果反過來利用這一點,也可以讓有些想法的人有所忌憚,就像現(xiàn)在這群水匪一樣。
另外,他還有一重考慮。
一個煉氣境的新人修士,老在一群筑基金丹境界的人里背鍋,這不太好吧!
既然是黑鍋,那也可以甩鍋。
這次已經(jīng)決定了,就由你來背這個黑鍋。
李田茂,對不住了。
而且你是我們?nèi)酥?,霉運格數(shù)最低的人,只有三格了,一定可以逢兇化……吉吧?
咦?
裴過看了看指向李田茂的劫運靈針,讀數(shù)顯示成了霉運五格。
怎么突然漲了兩格?
茶青青的霉運,卻變成了四格。
按之前裴過的猜想,經(jīng)歷一次危機后,霉運指數(shù)便會下降,就如同茶青青的這樣。
但李田茂的霉運卻突然多出兩格。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甩鍋的原因?
不是,一定不是,裴過自我安慰到。
這時,李田茂又湊了過來:“裴兄,幫我測下,我現(xiàn)在還有幾格霉運?”
裴過搖了搖頭,把靈針指向眾人,只見那靈針紅藍變幻,飄乎不定。
“這靈針有使用限制的,不能老用,你看,現(xiàn)在有的問題,測不了……”裴過解釋道。
“這樣啊……”
李田茂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看這指針能顯示成紅色,難不成這里面有特別幸運的人?我們和最幸運的人一同行動,會不會安全一些?”
“倒是可以注意一下?!迸徇^點點頭。
說是這么說,不過哪有那么幸運的人?而且自己可是爆表的霉運……
這時,劫運靈針停在了一個方向,顯示為全紅。
還真有特別幸運的人?
而且這個距離上,也能顯示出十格爆表的幸運?
就在裴過想仔細觀察這指針指的是誰時,劫運靈針突然黯淡下去,里面的靈力似乎枯竭了一般,無法繼續(xù)祭起。
靠,似乎被自己的烏鴉嘴說中了,這玩意真的不能一直用……
關(guān)鍵時刻,居然掉鏈子!
好在裴過還記得劫運靈針指的大致方位。
順著劫運靈針所指的方向,裴過來到一群剛被沖上岸的人身邊,打量起來。
破衣幫的人大多都光著膀子,或者穿著有許多破洞的衣服。
凈衣盟的衣服則相對統(tǒng)一一點,上面都寫有一個凈字。
一眼望過去,很容易便將他們辨識開來,只是不像連云仙宗這些修士一樣,還區(qū)分境界。
而眼前的這十來個人,穿著倒比較正常,像是尋常人家的衣服。
“我記得之前暴雨,船突然就翻了!”
“這里是哪里?我們得救了嗎?”
“怎么這鎮(zhèn)上的人,感覺有點怪怪的?”
“等等,救我們的那幫人好像是水匪?”有人驚慌失措。
這時,一人站起身來,恍然大悟般,道:“是了,這便是那個傳聞嗎!”
“還好有人給了我一張護身符……”
只見那人掏出一張靈符,快步向一旁走去。
街道一角,一個老者正舉著根竹桿,顫顫巍巍的為街道上掛起燈籠。
拿靈符那人,猛的大喝一聲:“破!”
靈符甩出,飄到老者背上。
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到了鬼市……”
那老人聽到拿靈符那人的話,猛的回頭望去,死死的盯著那人。
燈籠從老人手中的竹桿上滑落,滾到那人面前。
那人提起燈籠:“不好意思,嚇到您老人家了……嗯?。?!”
他猛的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不知怎么的,提的卻是那老人家的頭!
那人僵硬的提著頭,回頭朝眾人望去。
“救……”
話音未落,那人腳底一團白霧升起,嘭的一聲,那人同白霧一起,消失不見。
街道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