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安微微喘氣。
一路走來,為了不暴露氣息與行蹤,他控制著自己的呼吸節(jié)奏,越到后面,氣越喘不上了。
直到現(xiàn)在才放松了下來。
而不出意外的話,應沒人能察覺到他留下的任何蹤跡了。
祈星璃眉頭微挑,臉色淡定,“怎的了,慌慌張張,做偷雞摸狗的事被人發(fā)現(xiàn)了?”
“不是?!睉寻矒u頭。
“你的主子不要你了?連舔狗都當不了了?”
祈星璃又故意哼了幾聲。
像猛干三斤白醋過后醉酒未醒的小娘們。
懷安才剛坐下,聽得這幾句話,頓時拍案而起,“這都是哪跟哪?”
祈星璃面露沉思之色,仔細想了片刻,才說道:“那還有什么可害怕的事?”
“直說吧,我是祈神圣女,我又不會怕的?!?p> 懷安長舒一口氣。
倒也對,畢竟是具有神脈的圣女,其掌握著的神力原本就天克魔修。
更不用說她與魔修境界上龐大的差距了,一擊秒敵,輕而易舉。
懷安便說道:“我剛才,在宗門內(nèi)碰見魔修?!?p> “魔修?”祈星璃不以為然,“喔,那又怎樣?”
懷安回應道:“不是那又怎樣的問題?!?p> “他是那種又能修煉靈氣,又有魔性在身的魔宗修煉者?!?p> “不但能吞噬靈氣與壽元,他似乎還能奪舍肉身,還能保留魔性修為?!?p> 方才他隱匿身姿與氣息時,可都將一切看清了。
魔宗的修煉者們,向來都接觸不得靈氣,因靈氣會燃燒侵蝕他們的肉身與靈脈。
除了少部分修為扎實、深厚的,能抵御靈氣侵蝕。
大部分魔修都活不長,長相丑陋,且終日掩面、穿黑服遮擋靈氣與光照。
可如今卻有了例外。
然祈星璃仍舊是一臉淡定,她畢竟見得多了,什么大場面沒見過?
區(qū)區(qū)這些小事,孱弱到連只螻蟻都不如的所謂的魔修者,她雖感受到了氣息,卻并不放在眼中。
“嗯?!?p> 祈星璃輕輕點頭,“不過其實,倒也沒什么的。”
懷安說道:“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或許……我猜到大長老想要做什么了?!?p> 祈星璃倒有些好奇,“你說。”
懷安沉思良久,理清了思緒,組織好語言以后,便說出自己的猜測。
“大長老為奪得宗主一位密謀了許久,不斷拉攏周邊宗門,除掉宗門內(nèi)宗主的勢力,只為了以后的某一天。”
“他應當也是臨時起意,見到我境界突破以后,便污蔑我為魔修者?!?p> “但我只不過是的淬體境弟子,若無引導者,想走火入魔都難。”
“為此,他甚至真的找了位魔修者,打算將黑鍋甩在我頭上。”
“之后便可以順水推舟,以莫須有的名義聯(lián)合周邊門派來討伐宗主?!?p> “因為我之所以成為魔修,便是由宗主引導而成?!?p> 祈星璃玉手拖著下巴,認真聆聽著,卻并無任何情緒波動,她只是嫌棄道:
“花里胡哨?!?p> 懷安繼續(xù)說道:“若是如此的話,接下來也就簡單許多了?!?p> “趁著長老們不在的這中間時段,魔修者會鬧一些事。”
“事情不大,但一定會留下我的線索。
祈星璃卻搖了搖頭,說道:“一般情況下,你說的是沒錯的?!?p> 懷安詫異:“一般情況下?那不一般呢。”
祈星璃說道:“我也能察覺到那位魔修者的氣息。”
“他可不止鬧一些小事。”
“我覺得你要被打臉了?!?p> 懷安眉頭緊皺,仔細思考一會,當即否定道:“不可能?!?p> 魔修者按部就班的殺人,留下線索,過段時間再殺人,再留下線索。
鬧得宗門終日人心惶惶,在此期間部分弟子將節(jié)奏帶到風生水起。
在關(guān)鍵時刻,便是大長老回來接力節(jié)奏棒,將矛頭指向宗主的時候了。
祈星璃卻笑道:“不可能?”
“跟我來?!?p> “正好,也是時候試探你的神脈?!?p> 她的神識遠比懷安要強許多,輕易便察覺到了魔修的動靜。
對她而言,這青丘劍宗內(nèi)的其他人都不重要,皆只是螻蟻,只是讓懷安增長聲望值的工具罷了。
現(xiàn)在,正是賺聲望值的大好時機。
……
宗門,擂臺廣場。
此時約二三十人聚集于此。
這里是弟子們互相比試切磋的場地,地方空曠,高手云集。
廣場正中心,兩名弟子各手執(zhí)長劍,劍氣與靈力互相碰撞,彼此不分高低。
這在其他弟子眼中,是很精彩的比試。
然對秦天來說,如同小孩子們過家家一般,枯燥無味。
“青丘劍宗已淪落至此么。”
“花拳繡腿,小打小鬧,難以想象百年前還是能剿滅魔宗的一大勢力。”
“失望?!?p> 秦天負手而立,微微嘆息,其話聲卻令每個弟子都聽得清清楚楚。
僅是瞬間,二三十名弟子的視線皆落在他身上。
“花拳繡腿?”
“小打小鬧?”
原本還在比試中的兩名弟子,便覺得受到了莫大侮辱。
他們的境界與劍術(shù)并不算高,但卻也不是墊底的。
就這般被嘲諷,誰忍得了?
“等等。”
其中一名弟子想起來了,說道:“秦天?你不是在養(yǎng)傷,怎會在這?!?p> 秦天卻喃喃道:
“老家伙們,說事鬧小些,又說事鬧大些,煩死了,不過——”
“約莫二十余人,去除靈魔雙修功法的損耗,足夠讓我從淬體境第二段突破至第五段?!?p> “管他呢?!?p> 靈魔雙修功法并不完善,還只是試驗而已,有損耗也不足為奇,并且境界越高,損耗也就越大。
但這并不重要了。
反正青丘劍宗內(nèi)的弟子足夠多,又有人背鍋,怕甚么?
雖也有人告訴他,要做好掩飾,要留下偽證,要將事情做小些。
但死豬不怕開水燙,他原本就只是將死的魔修者,這會遇見希望,自然要抓緊了。
更何況。
只要將這里所有人都殺了,沒有其他弟子親眼看見他的所作所為,再自個留下偽證,豈不妙哉?
秦天忽地一聲長笑:“我是來取你們狗命的。”
說罷,無數(shù)血色大手于虛無中升起。
些許魔氣籠罩在擂臺廣場之中,霎時令所有弟子面色一變。
魔氣本就天克靈氣,倘若做的準備不足,勢必會影響修煉者。
尤其是秦天的魔氣境界,已等同于淬體境第九段,無限接近第一階大境界了。
“這是……”
“魔修!”
”原來秦天他才是魔修之人!“
霎時,所有弟子紛紛散開。
然血色屏障早已升起,擋住了他們逃命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