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宋衍之
回宋府的小路不好走,尤其是避開官道的那一段,太多坑洼。
趙護衛(wèi)長好不容易在宋府后院停了車。
半夏守在后院邊等了宋窈大半夜,直到狗洞那邊傳來異動,她才趕忙蹲下身去剝開野草,小聲拍馬屁道:
“六小姐,您好棒??!”
“不愧是念過書的才女,真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連狗洞都刨的這么好!”
“???”
術(shù)業(yè)有專攻是這么用的嗎?
你到底罵誰是狗呢?!
宋窈心里哽了一下,不過并沒有解釋,這狗洞是她兄長宋衍之所刨。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說起來,她還該感謝兄長。
只可惜,上輩子她太過孤僻,又受宋錦瑟挑撥,幾次三番見宋錦瑟與宋衍之說說笑笑,認為宋衍之更喜歡宋錦瑟,便越發(fā)不愿意和宋衍之來往。
可直到她身陷囫圇,母親厭惡,世人詰責,唯有兄長死死將她護住,與宋錦瑟和母親反目時,她方才知道,這世間誰對她最好。
可她呢,一想到幾日前,她因兄長在家斗蟈蟈替她贏錢買簪子,出言嘲諷,說他不學無術(shù),只知吃喝嫖賭,宋窈便越發(fā)厭惡上輩子眼盲心瞎的自己。
嘆了口氣,拍干凈身上的狗尾巴草直起身子,宋窈正要往回走,卻看見了不遠處的一道身影,下意識后退一步,踩中了狗洞邊的老樹枝丫,發(fā)出聲響。
正要躲開重重把守鉆狗洞的少年猛地一驚:“來者何——!?”
宋窈不給對方逼逼的機會,快速抬腳,對著那張臉就踹了過去。
“啪嘰——”一聲。
少年來不及慘叫,被踹倒在地。
碎花頭巾迎風散落,半夏上前兩步,這才看清少年的面容,“我天,小姐,你怎么把咱們?nèi)贍斈樈o踹腫了?”
宋窈:“……”其實我是想對他好的。
但是——
“……別管他了,我們快逃!”
反正宋衍之也不是第一次鉆狗洞離府,眾人心知肚明,他被發(fā)現(xiàn)了也不會受罰。
可她不一樣,被發(fā)現(xiàn)就是一個浸豬籠。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還各自飛,只愿她三哥能懂她一腳的自私自利吧!
宋窈帶著半夏狗狗慫慫的鉆回長明閣,推開屋門,確定沒有留任何破綻,這才放心的舒了口氣。
太陽越來越高,早上的清涼逐漸散去,陽光刺眼起來。
宋窈用著半夏提前準備好的木桶梳洗一番后,撿起屋外的幾塊石頭,隨手一扔,在最后一顆石子落地后,身邊的溫度再次降了下來。
她又交代了半夏兩句,沒過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
一日安然無恙。
直至破曉時分,屋外下起了傾盆的大雨。
長明閣籠罩在一片靜謐的黑暗中,與之隔了不遠的疊翠閣,則是燈火通明,各種金銀玉器碎了一地。
宋窈起身穿衣洗漱后便帶著半夏去了疊翠閣找蘇迎蓉討要月例。
然而,蘇迎蓉瞧見她,怒氣沖沖道:“張口閉口都是錢,談錢不傷感情的?。磕隳欠菰吕呀?jīng)沒有了,趕緊走!別在這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