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和崔葉兒給羅巴、月牙包扎好之后,月牙這才從箱子里取出一件嬰兒的粉色肚兜遞給霜兒。霜兒接過之后,仔細(xì)端祥,發(fā)現(xiàn)此肚兜所用布料乃上乘的絲綢,編織制作工藝精細(xì)講究,上面還繡有一個字:秦。崔葉兒不解的問,秦字何意。霜兒說:“此肚兜乃絲綢編織,精美絕倫,絕非民間能有,乃皇宮之物。陛下姓秦,故此肚兜乃專為陛下的皇子皇孫準(zhǔn)備的?!?p> 月牙點點頭,說:“霜兒妹妹果然見多識廣。其實我以前是羽田芝娘娘的宮女。那天夜里,也就是蒙魚皇后生產(chǎn)之夜,娘娘將當(dāng)夜值勤的宮女全部換成自己的人。當(dāng)皇后產(chǎn)下一女嬰時,我奉娘娘之命,將女嬰抱走,留下一只死貓。本來按計劃,我速將女嬰拋入河中淹死??墒?,娘娘突然變卦,讓我將女嬰交給她。我不敢多問,只好照辦。然后,娘娘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離開皇宮,遠(yuǎn)走高飛,并叫心腹愛將羅巴護(hù)送我一程。后來我才知道,她是打算讓羅巴殺我滅口??墒撬f萬沒有想到,羅巴和我早已相戀多年,自然不忍心殺我,而是偷偷將我藏在城郊一個偏僻的地方。
“后來,羅巴告訴我,陛下看到蒙魚產(chǎn)下一只死貓,龍顏大怒,正要傳旨?xì)⒌裘婶~皇后、接生婆和當(dāng)夜所有值勤的宮女,突然宮女又抱出一個女嬰,也就是現(xiàn)在的秀子公主。陛下見了女嬰,欣喜若狂,并沒有追究宮女的失誤,所以對蒙魚皇后當(dāng)夜產(chǎn)下雙鳳胎之事毫不知情。接著,娘娘找一個借口,將接生婆和當(dāng)夜值勤的宮女全部殺死滅口,硬生生的將蒙魚皇后產(chǎn)下雙鳳胎的消息塵封起來?!?p> 崔葉兒好奇的問道:“難道連蒙魚皇后都不知道,自己產(chǎn)下雙鳳胎嗎?”
霜兒啐道:“呆子,主人因劇烈疼痛,差點暈死過去,她如何能感知自已產(chǎn)下多少胎?!?p> 月牙繼續(xù)說:“后來,娘娘改變了原計劃,制定了一個驚世陰謀,那就是將手中的女嬰偷偷撫養(yǎng)長大,然后再用調(diào)包的伎倆,用她取代陛下身邊長大的公主,然后奪得政權(quán),掌控天下。再后來,發(fā)生的事,你們都知道了,一切都如娘娘所愿,妹妹慘遭迫害,在外逃亡,姐姐卻冒充妹妹,榮登太子寶座?!?p> 崔葉兒和霜兒面面相覷,不由得感嘆到:“這羽田芝娘娘用心叵測,膽大妄為,心思縝密,手段高明,想常人之不敢想,做常人之不敢做?!?p> 月牙好奇問道:“崔君,秀子公主的畫卷為何一直藏于你懷中,莫非你,一直暗戀公主?”崔葉兒窘迫得無地自容,腦門盡冒冷汗,吞吞吐吐說:“這,這,這該從何說起?!彼獌盒Φ溃骸霸卵澜憬?,你說的沒錯,這呆子,自從見了秀子公主一面,便白日做夢,夜夜相思,于是便繪了這幅畫卷,以解相思之苦。”月牙禁不住莞爾一笑道:“霜兒妹妹真會說笑,崔君擁有了你這位絕世美人,還用得著去思念別的姑娘嗎?”霜兒羞澀的笑道:“月牙姐姐真會夸人,我哪有這等容貌,姐姐才是絕世美人?!?p> 月牙突然攜羅曼朝霜兒和崔葉兒跪下叩拜,說:“崔君,霜兒妹妹,多謝你們菩薩心腸,寬恕我夫君羅巴過去所犯的罪過。如今,他已經(jīng)殘廢,我將勸他退出官場名利之爭,解甲歸田,從此帶著我和曼兒遠(yuǎn)走天涯,歸隱山林,過著一些沒有殺戮、沒有爭斗、簡簡單單、平平靜靜的日子?!?p> 崔葉兒將兩人扶起,笑道:“好事,好事呀!看來你的見識要遠(yuǎn)遠(yuǎn)高于你的夫君,希望他也能看破這名利,回歸自然,一心向善方是本,不再為惡必有福?!?p> 霜兒拉著崔葉兒的手,笑道:“呆子,你怎么跟一個大和尚似的,盡說憚?wù)Z?!?p> 崔葉兒說:“月牙娘子所說的這種生活,何償不是我們的追求?!彼獌荷钋樽⒁曋碾p眼,問道:“葉兒君,你愿意過這樣的生活嗎?”崔郎握著霜兒的雙手放到嘴邊親吻,笑道:“愿意,我愿意陪你過這樣的生活一輩子。”霜兒撲在崔葉兒懷里,抱著他,臉上綻放出燦爛幸福的笑容。
兩人回到床上,正好聽到雞鳴第一遍。霜兒問:“還睡嗎?”崔葉兒笑道:“為何不睡,睡到幾時算幾時,一切等睡醒之后再說。”霜兒說:“那你給我講故事,讓我入夢吧?!贝奕~兒笑道:“好,我給你講一個情郎和小娘子的愛情故事。情郎和小娘子之間的誤會終于冰釋了,并且還報了親人的血海深仇。從此,情郎和小娘子相親相愛,過上幸??鞓返娜兆?,再沒有什么能將他們分開。”
霜兒伸出雪白蓮藕般的胳膊抱著崔葉兒,將俏臉貼在他的胸口上,流著眼淚,喃喃說道:“葉兒君,你說,以后真的沒有什么能將我們分開嗎?”崔葉兒捧起霜兒的俏臉,深情注視著,笑道;“有,那就是死亡。”霜兒啐道:“不許你說這不吉利的話?!比缓笥脵烟倚∽於伦∷淖?,熱切的親吻著。
當(dāng)夜,兩人恩愛有加,如膝似膠,難舍難分。
第二日,兩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起床一看,羅巴、月牙和小羅曼都不見蹤影了。兩人相視而笑,然后洗漱吃早飯之后,便縱馬趕往仙女湖。經(jīng)一天一夜的路程,便來到仙女湖境界。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能看見坐落在山谷中的仙女湖,碧波萬頃,浩瀚無垠;其四周都是青翠的竹林,密密麻麻,無邊無際。
崔葉兒發(fā)現(xiàn),來到此處之后,根本沒有道路可行。霜兒笑道:“這可難不倒我們?!彼钢窳种械囊恍┲袢~折斷處,說:“這是黑袍之鷹做的標(biāo)記,憑此標(biāo)記,便可找準(zhǔn)行進(jìn)的方向,然后到達(dá)聚會行宮——鷹巢。”
于是,在霜兒的指點下,一柱香的功夫,兩人便縱馬來到一座大宅子前,遠(yuǎn)遠(yuǎn)就能看到門檐上寫著兩個大字:鷹巢。門前有許多黑袍人在站崗守衛(wèi)著,他們認(rèn)出霜兒,便放行,但是卻攔住崔葉兒,不讓入內(nèi)。霜兒說:“葉兒君,你暫時委屈一下,在門外等我,我一會兒就出來。切記,等著我?!比缓笤谒橆a上,親了一下,便飄然走入鷹巢。
崔葉兒正準(zhǔn)備四處走走看看,欣賞竹林的風(fēng)采,忽然發(fā)現(xiàn)有數(shù)十位黑袍人將自己團(tuán)團(tuán)圍住。他不禁好奇的問道:“你們要做什么?”有一個高瘦黑袍人叫道:“臭小子,你可知,霜兒是我們黑袍之鷹的絕世美人,是我們大家心目中的仙女。今日,卻被你無情玷污,我們豈可饒恕你。兄弟們,將他閹割了,丟進(jìn)仙女湖喂魚?!?p> 崔葉兒把手高高舉起,喊到:“慢!其實你們誤解了我,我和霜兒早已結(jié)拜為兄妹,剛才她那樣親我,無非是想安慰我被你們攔下的委屈之心,那樣做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別無他意?!?p> 高瘦黑袍人半信半疑,說:“你此話當(dāng)真?”崔葉兒說:“你們?nèi)舨恍?,等霜兒出來,可以去問她。不過,你們?nèi)魧ξ液靡稽c的話,我就告訴你們有關(guān)霜兒的心思?!北姾谂廴思娂妴柕溃骸叭绾螌δ悴潘愫??”崔葉兒用手揉了揉腰,捶了捶腿,然后說:“唉,來此站著,都有大半天了,累得腰酸背疼,雙腿直打顫?!?p> 眾黑袍人立即有的搬來椅子給崔葉兒坐,有的給他捶背捏腿,有的給他送來一壺美酒,一竹籃水果。崔葉兒伸手去竹籃中取水果吃,發(fā)現(xiàn)竟然是他在山村逃亡時所吃的“木棒”和有棱角的黃色果子。他問這是什么水果,眾人說是甘蔗和菠蘿。崔葉兒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然后大搖大擺的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著美酒,一邊吃著甘蔗和菠蘿,大快朵頤,好不愜意。
高瘦黑袍人問道:“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霜兒到底有何心思?”崔葉兒打了一個飽嗝,然后說:“她最近呀,總說長夜漫漫,孤枕難眠。我猜呀,定是想找一個如意郎君了?!?p> 此話剛落,眾黑袍人像炸開了鍋,熱鬧起來。
高瘦黑袍人問;“不知霜兒想找怎樣的郎君?”崔葉兒說:“她對我說,她想找一個武功最高強之人為郎君,如此結(jié)伴行走江湖有安全感?!?p> 眾黑袍人開始議論紛紛,都說自己武功最強。
崔葉兒說:“俗話說,是馬是騾,拉出來遛一遛。你們說自己最強沒用,要比過才知道。所以,我建議,你們十人,分成兩組,五人一組,然后兩組人分別比武,輸者淘汰,贏者晉級下一輪的角逐。之后,晉級的五人,通過抓鬮定對手,然后繼續(xù)比武,決出三名勝者。最后,霜兒的如意郎君就是這三人中的一個。各位英俊瀟灑、威風(fēng)凜凜的黑袍之鷹兄弟,你們同意嗎?如果同意,那么就開始吧?!?p> 眾黑袍人齊聲喊喏。接著,大家開始分組比武撕殺,大家雖為同門,卻下手很重,招招致命。結(jié)果有斷手?jǐn)嗤鹊?,有刺瞎雙眼的,有當(dāng)場斃命的。崔葉兒不忍直視,用雙手遮眼。等他將雙手拿開時,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只剩下高瘦黑袍人活著,地上全躺著尸體;只見他遍體鱗傷,鮮血直流,搖搖晃晃立于場中央,狂笑道:“霜兒是我的,霜兒是我的,誰也搶不走?!痹捯魟偮?,只見地上有一個黑袍人,向他擲出一把飛刀,正中他的喉嚨,鮮血直噴,他雙手捂著喉嚨,哽咽了兩聲,便倒地身亡。
這時,霜兒從鷹巢走出來,看到門前滿地的尸體,不由得瞠目結(jié)舌,花容失色;但當(dāng)看到崔葉兒還活著,且舒服的坐在椅子上,喝酒吃水果,便覺得咄咄怪事,難以想象。她詫異的問道:“葉兒君,你這是——?這地上的尸體是怎么回事,一頓飯的功夫,怎么都死了,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崔葉兒默默不語,從椅子上站起來,牽著霜兒的纖纖玉手,縱身上馬,飛奔離去。霜兒好奇的問道:“葉兒君,到底發(fā)生什么?這么多人,一下子全死了,為何?”崔葉兒說:“你真想知道原因?”霜兒使勁的點點頭。崔葉兒笑道:“因為你?!彼獌喝鐗嬙旗F里,愕然問道:“因為我?”崔葉兒笑道:“沒錯,因為你,他們都是因為你而死的?!比缓缶蛯偛虐l(fā)生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霜兒聽完,笑得花枝亂顫,兩眼流淚。崔葉兒說:“如果小生的天資再愚笨些,那么你走出鷹巢見到的不是他們的尸體,而是我的尸體?!?p> 霜兒回過頭,在崔葉兒的嘴上親吻了一下,笑道:“我就喜歡你這種天資聰慧的小生,不喜歡那些粗魯愚笨的大漢。”崔葉兒笑道:“一次不夠?!彼獌河钟H吻了一次,這次她故意久久的吻在崔葉兒的嘴上,讓他感到窒息,然后笑問:“還要嗎?”崔葉兒笑著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