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廢王立武

　　李治：“父皇！父皇！您別生氣！您不是過去了嗎，既然這樣，我們也就成全了自己。您在世的時候，我絕不敢造次！”

　　李世民：“武媚出身平民，她能被立為皇后？長孫無忌能答應？”

　　莫凡：“哈哈，高宗的政治突圍就是以此為突破口的。武則天的肚子很爭氣，一連生下了兩個兒子，當然起初還有個女兒，我們待會再說。這個時候，廢王氏而立武則天為后，無論在政治還是感情上，都能滿足高宗的需求。為了讓長孫無忌首肯皇后廢立，李治放下皇帝的身段，親自帶著武則天到舅舅家做客。席間，李治主動示好，封長孫無忌的三個庶子為散朝大夫，又孝敬了舅舅十車珠寶?！?p>　　李淵：“我這個孫子會來事！”

　　莫凡：“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李治趁機說王皇后沒有兒子，武昭儀有......誰知長孫無忌裝糊涂，說今天天氣真好啊......顧左右而言它，直接糊弄過去。如此不識抬舉，李治和武則天都很生氣。后來武則天又派母親楊氏前往長孫家游說，結果碰了一鼻子灰；李治的東宮舊臣許敬宗再去游說，直接被罵出來了?！?p>　　李淵：“嘖嘖，這個長孫有點活不耐煩了...再不濟，我孫子也是皇上啊，你不過是我兒子留下來的顧命大臣?！?p>　　李世民：“后來呢？你把長孫無忌怎么了？”

　　李治：“父皇！當時我的內心是崩潰的，我退而求其次在后宮打算增設宸妃，由武則天擔任。可即使是這個要求，也讓他們以無此先例、于禮不合為由頂了回去。這可氣死我了！局勢僵持不下之際，一份奏疏的出現(xiàn)，打破了我孤軍奮戰(zhàn)的困局。上奏疏的人是中書舍人李義府，觀點就一條：請立武昭儀為皇后！我的眼前一亮！”

　　李淵：“這個李義府是出于對皇帝的忠心，還是因為收了昭儀娘娘的賄賂？”

　　莫凡：“都不是。而是他當時得罪了長孫大人，要被發(fā)配到壁州任司馬。狗急跳墻之下，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以支持廢立皇后的方式，向李治伸出了求援之手。對于正苦于無人支持的李治而言，李義府的奏疏可謂是雪中送炭。李治當場表態(tài)：愛卿就別走了，留下來助朕一臂之力！第二天，中書省就接到了提拔李義府為中書侍郎的詔書?！?p>　　李淵：“這是攤牌的節(jié)奏?。‰p方要開始撕逼大戰(zhàn)了！我拿個小板凳，聽聽好戲！”

　　李治：“一次朝會后，我決心正式向輔政大臣們攤牌，展現(xiàn)自己廢王立武的堅定決心。這點事我自己都定不了，當這個皇上干什么！我開門見山就說，皇后無子，武昭儀有子，我要立武昭儀為皇后。我話音剛落，褚遂良就反駁道，皇后出身名門，又是先帝為我娶的，而武昭儀不過是先帝的侍妾，身份低微，他們實在不好為了迎合我而對不起先帝呀！”

　　李世民：“說得有道理，我看人沒錯！后來呢？”

　　李治：“后來不歡而散。我第二天早朝舊事重提，為了讓我徹底死心，褚遂良竟然把笏板（大臣上朝時用的板子）仍在地上，一個勁兒地叩頭，一副你丫要是敢休老婆娶小媽就先從老子尸體上踩過去的架勢！我當時也是年輕氣盛，差點就給他上了大刑！這時長孫無忌說了好話，我才下了臺?！?p>　　莫凡：“這一鬧，矛盾就公開化了，大臣們大都站在了李治一邊，但元老們依然是固執(zhí)己見，看來是沒得說了。這個時候，就要靠軍方人員說事了。所謂刀槍里出政權，李治單獨召見了司空李勣。這個李勣在李治和元老重臣吵得不可開交時選擇了回避，不過現(xiàn)在李治找他私聊，再不表態(tài)就說不過去了，何況他跟長孫無忌根本尿不到一個壺里去！”

　　李淵：“這個時候，他確實比較重要。他說了什么？”

　　莫凡：“他說：此陛下家事，何必問外人？有了李勣強有力的后援，勝利的天平已然傾斜！不久后，李治就下詔：立武則天為皇后！次年正月，立嫡長子李弘為太子。借著后宮的廢王立武，高宗皇帝在長孫無忌經營多年的權力大網中，撕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p>　　李世民：“那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的結局是什么？他們可是我的肱股之臣啊！”

　　李淵：“就是，就是！莫非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莫凡：“褚遂良被貶為愛州刺史，終身不得入朝。長孫無忌后來被奪取官職、封戶，貶為揚州都督，發(fā)往黔州安置，其子長孫沖除名，近親皆放嶺南為奴。后來長孫無忌被逼自殺?！?p>　　李世民：“啊！李治！你...你...！”

　　莫凡認為，高宗廢王立武、改換皇后的問題，已超出了皇帝家務事的范圍。褚遂良堅決反對的理由，是皇后出身世家，而且是先帝為高宗選擇的，輕易廢后，即是違先帝之命，即使想要更換皇后，也要在世族大家中選擇，沒有必要非要是武氏。

　　廢王立武一開始，是李治和長孫無忌為爭奪帝國最高權力展開的權力之爭，也是士族和庶族的權力之爭。士族地主勢力的沒落，庶族地主勢力的上升，是南北朝后期以來的歷史潮流。王皇后出身名門大族，武氏出身低微。這種門第觀念，反映著士族官僚與庶族官僚的矛盾。

　　唐高宗敢冒違先帝之命的風險，打破士族勢力的威脅，直接掌握政權，正是他不愿任人擺布，敢作敢為的具體表現(xiàn)。這一點足可以說明，唐高宗并非想象中的軟弱，因為昏懦的皇帝是不可能有這種膽量和作為的。此后，唐高宗通過完善科舉的方式，進一步打擊了世族門閥的特權。

　　莫凡覺得，廢王立武是李治放倒舅舅的一記勾拳！長孫無忌集團的覆滅，也標志著自西魏北周以來關隴集團正在走下歷史舞臺，自魏晉以來主導中原數(shù)百年的世族政治正在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李淵：“兒??！你也別說這孫子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歷代這種事多了去了，你為難他干什么？！只要他能做個好皇帝，比什么都強?。O子，你干得怎么樣？”

　　莫凡：“我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時候不早了，我得休息一下。咱明天接著聊啊。”

　　李淵在群里發(fā)了個無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