薙刀并沒有劈斬下來,竹內(nèi)花千代放開了雙手,任由自己的武器朝地面落下。
在外行人看來,這種行為無異于繳槍投降,任人宰殺。
可在習武多年的內(nèi)行看來,這種怪異的行為絕對可疑,是施展某種強力招數(shù)的前兆。
戰(zhàn)斗女仆顯然不是內(nèi)行,很輕易上了當,瑪莉婭原本打算用錘頭擋住下劈斬,看到對方武器脫手,立即猛撲強攻。
薙刀即將落地之際,竹內(nèi)花千代瞬間下潛,一只手撐住地面,另一只手握住薙刀刀柄末端,
以支撐手為圓心,雙腿猛力蹬地,陀螺一樣旋轉(zhuǎn)起來,
強大離心力作用下,薙刀刀鋒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貼著地面呼嘯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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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一刀流奧義,
“鐮鼬斬”
天才少女竹內(nèi)花千代領(lǐng)悟到了這一招的‘極意’,
即便是北辰一刀流的創(chuàng)始人活過來,也不能施展的比她更完美了。
稀有金屬打造的刀刃銳利無比,戰(zhàn)斗女仆的雙腿被輕易斬斷了,錘子脫手飛出去老遠,整個身體重重砸落在地。
女仆的雙腳和半截小腿仍然立在原地,斷肢處滲出的不是紅色的血液,而是充滿興奮劑的白色生化電解液。
“哈哈!打得好!” VIP坐席的武藏鼓掌歡呼起來,近藤虎之介也是一樣興奮的表情。
與之相反,山上徹也則是一臉死灰,頓時感覺前途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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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負已分,沒必要再打下去了,場內(nèi)的大多數(shù)人都這樣想。
主持人近藤八重焦急地站在圈外,她在等待敗者拍打地面示意投降,救護隊抬著擔架也在一邊等候。
陳星表情冷酷地說道:“瑪莉婭小姐,別愣神啊,你還沒完成任務呢。”
“是……祖銀……”
斷腿的女仆沒有投降,比武仍在繼續(xù),
觀眾席一陣騷動,人們無法理解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失去雙腿的戰(zhàn)斗女仆頑強地爬向錘子掉落的方向,
小腿斷肢處貼著地面拖行,留下兩行黏糊糊的電解液痕跡,好像兩只巨大的蝸牛爬過,看得人們頭皮發(fā)麻。
“什么啊,山王會的家伙犯什么神經(jīng)!輸不起是吧!”
竹內(nèi)花千代抱怨道,身為宗師級武者,她實在不愿屈尊去虐殺一個籍籍無名的外行,
可她收了極真組的巨額報酬,必須得履行諾言,否則會有辱門派名聲。
女武者不情愿地走上幾步,揮動薙刀斬斷女仆的一條胳膊,不耐煩地說道:
“喂!你這家伙不會疼么,快投降吧,別浪費姑奶奶的寶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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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斗女仆似是完全不在乎傷痛,用僅存的一只手撐地,緩慢地朝著戰(zhàn)錘的方向爬去。
這下子,女武者被徹底惹惱了:
“混賬!你就是不知道什么叫認輸,是吧?!”
花千代心里清楚,就算把另一條胳膊也砍掉,戰(zhàn)斗女仆也會像海豹一樣‘蛄蛹’著繼續(xù)向前爬,
沒辦法,她只能走近些,準備一刀斬下頭顱。
驀地,地面上的斷手動了起來,猛地攥住了女武者的腳踝,
握力并不算大,卻也足以嚇得花千代花容失色,所有心思都被拋到九霄云外,用力抖腿試圖將其甩掉。
這時候,戰(zhàn)斗女仆夠到了錘柄,以天靈蓋和肩膀撐地作為支點,單手猛力掄錘,砸向女武者穿著木屐的小腳兒。
“咣鐺!”
“哎呦!”
竹內(nèi)花千代慘叫一聲,薙刀脫手,重重倒了下來,她的腳骨被砸得粉碎。
正所謂十指連心,肢體末端痛覺神經(jīng)非常敏銳,劇痛險些導致昏迷,
花千代憑借千錘百煉的武者意志,強撐著保持清醒;
?。ㄔ撍馈笠饬恕?p> 她知道對手會趁此機會發(fā)出致命一擊,立即拔出腰間的脅差(武士短刀)準備接近身戰(zhàn)。
她聽到呼嘯的風聲,立即翻滾躲開再次落下的錘子,反手縱斬,一刀斬落女仆僅剩的手臂。
失去雙手雙腳的戰(zhàn)斗女仆再也無法揮動重錘,但她仍舊打算完成‘任務’,她用上了最后的武器,滿嘴磨利的鋼牙。
也不顧身體被脅差反復捅刺,
竹內(nèi)瑪莉婭如同喪尸一般咆哮,咬住女武者頎長潔白的脖頸,猛力一扯,一片血腥飛濺而起……
觀眾都被眼前這恐怖的一幕驚呆了,
女武者頸部的皮膚、筋膜,肌肉,連同氣管,動脈血管,甚至連同一部分甲狀腺都被撕咬下來,
與此同時,戰(zhàn)斗女仆體內(nèi)的兩顆心臟,三瓣肺臟,以及其他生化器官全被脅差刀刃捅刺破裂,身體機能停止運作。
兩人的尸體如同一對親密的姐妹一般,偎依在一起,顯得極為詭異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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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內(nèi)一片沉默,有人在嘔吐,有人捂上了眼睛。
參議員矢野常咲老太太最喜欣賞這般死斗,看得非常盡興,
她就像古羅馬競技場中的貴族女士一樣,觀賞著角斗士的表演,興奮地鼓起掌來:
“打得好!”
主持人近藤八重近距離目睹如此慘烈的死斗,所受到的心靈沖擊更是劇烈,
她被嚇得愣住了,渾身顫抖,一時半會兒緩不過神來,
等到救護隊進場,將二人尸體蒙上白布抬走,主持人這才心有余悸地,用顫抖的嗓音公布結(jié)果:
“第一場……
兩敗皆亡,
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