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灑下,整個幽靜的庭院多了幾分別樣的韻味。
“會主,李長老帶著阿飛回來了,正在大堂等候。”影三走入院子里,向正在寫字的夏無忌稟報道。
“好,不練書法了,該去瞧瞧我的那一柄利劍了?!毕臒o忌將手中筆一擱,哈哈大笑,向大堂走去。
影三湊近書桌一看,但見筆走龍蛇,字勁渾然,不由得念出了上面的四個字:“婦女之寶?!?p> 他不禁琢磨道:“會主何意?難道準備開一家關(guān)于某當年的店鋪?不愧是會主,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領(lǐng)悟?!?p> 旁邊的影二翻了個白眼:“會主寫字順序是反的?!?p> “寶之女婦?”
“還是錯了,是賓至如歸。”影二捂著額頭,嘆息道:“會主還準備把它裱在新開的“神雕俠侶客?!敝?。”
“……”
才剛進大堂,夏無忌就瞧見了阿飛。
阿飛似乎和以前沒什么兩樣,神情依舊那么孤傲倔強。臉依舊是那么英俊,有他真身百分之一的風(fēng)采。
唯一的變化,大概就是他的眼睛。
原來的眼睛是明亮而銳利,仿佛是一柄出鞘的利劍,隨時準備在人身上刺個血窟窿。
而現(xiàn)在卻不再鋒銳,反而神光暗斂,只是不經(jīng)意間才綻放出令人驚訝的冷冽鋒芒。
比起當年的阿飛,現(xiàn)在的他,顯然更加可怕。
“這孩子是被林仙兒甩了,要先安慰安慰他,這樣他才能夠給我賣命。”
夏無忌臉上微笑。
是時候展示自己高明的談話技巧了。
“阿飛,你被林仙兒甩了吧?!毕臒o忌搬來一根凳子,踩著凳子上,拍著阿飛的肩膀道。
“不要灰心,就算你覺得自己是一坨臭狗屎,也會遇到心地善良的屎殼郎,不遠萬里找到你,然后當做寶貝,然后再不遠萬里的跟你一起滾回家,一路細心照顧,怕你被人搶了,被踩扁了。”
阿飛:“……”
李尋歡:“……”
夏無忌暗自點了點頭。
不愧是我。
三言兩語間,就震得這兩人說不出話來。
阿飛轉(zhuǎn)過頭向李尋歡道,冷冷道:“我可以殺了他嗎?”
李尋歡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我可以幫你。”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毕臒o忌搖頭嘆息,這世道人心不古,到處都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好了,不和你們閑扯了。話歸正傳,阿飛,你此來為何?”
“加入天心會,完成你我的約定?!?p> 阿飛將手中的一個血淋淋的包袱丟給夏無忌,冷冷道:“這算是我加入天心會的第一筆功勞?!?p> 夏無忌將那包袱打開,竟是一顆人頭,那人仍自死死的睜大眼睛,流露出不可置信與絕望的神色。
“上官飛?!你這功勞可真是不小啊。”夏無忌微微驚訝道。
不錯。
包袱里人頭正是金錢幫少幫主,上官飛。
“這是怎么回事?”
阿飛面色微沉,沒有開口。
李尋歡替他解釋道:“回來的路上,正好撞見了上官飛,順便就將他解決了?!?p> 實際上,這上官飛也是林仙兒的“客人”之一。
而今天原是林仙兒和上官飛約定看楓葉的日子,但上官飛不知林仙兒已被向松帶走,孤身一人前來赴約。
上官飛因為沒有等到林仙兒,又不知林仙兒究竟在哪里,就譴人尋找起來。
而正巧就尋到了阿飛與李尋歡的頭上。
至于最終的結(jié)果,自然不言而喻。
夏無忌讓“影一”將“憐花寶鑒”送來,交給阿飛。
“此物曾鬧得江湖沸沸揚揚,想來你也清楚。而其中就藏著你想知道的信息,拿去吧?!?p> 阿飛有些動容,“憐花寶鑒”他自然是知道。
當初就因“憐花寶鑒”、“乾坤第一指”的緣故,夏無忌前往少林寺一行,可謂是殺的腥風(fēng)血雨。無數(shù)人覬覦這兩本價值連城的秘籍,竟如此輕易就送了出來。
阿飛接過“憐花寶鑒”,他面容依舊冷如冰山,心頭火熱起來,冷冷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p> “李叔,你帶他去雨堂報道一下?!?p> “好?!?p> 將李尋歡和阿飛打發(fā)走后,夏無忌站在凳子上,小袖一甩,目光悠悠,呢喃道:“大勢已定,上官金虹,你會怎么選擇?”
……
屋子很大。
這么大的屋子,只有一個窗戶,很小的窗戶,離地很高。
窗戶是開著的,看不到窗外的景色。
門也很小,肩稍寬的人,就只能側(cè)著身子出入。
門也是開著的。
角落處有兩張木床,被褥很干凈,卻很簡樸。
除此之外,屋子里就只有一張很大的桌子,桌子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賬冊、卷宗。
一個人站在桌子前,不時用朱筆在卷宗上勾畫。
他是站著的。
因為屋子里沒有椅子,連一張椅子也沒有。
他認為一個人只要坐下來,就會令自己精神松弛,一個人的精神若松弛,就很容易造成誤會。
而一個細小的錯誤,就可能令無數(shù)件事失敗。
“呼~”
他突然吐出一口氣,那如金鐵般堅毅的面容中露出一絲疑惑。
他很不解。
為什么他從無錯誤,從無松弛,且經(jīng)過數(shù)年的準備。
可為什么還是一敗涂地,為什么快輸給一個十歲的小孩。
在這人身后也站著個人。
這人的身子站的更直、更挺、就像是標槍。
他就這樣站著,也不知站了多久,連一根手指都沒有動過。
他整個人似乎完全麻木,既不知痛癢,也不知哀樂。
這兩個人自然就是荊無命和上官金虹。
向他們這樣的人,世上也許還找不出第三個人來。
這時,門外忽然又敲門聲,只有一聲,很輕。
上官金虹手沒有停,也沒有抬頭。
荊無命道:“誰?”
門外應(yīng)聲道:“二七九。”
荊無命道:“什么事?”
二七九道:“向松舵主帶一個女子,求見幫主,說是能夠幫助幫主對付天心會。”
荊無命道:“那女子是誰?”
二七九道?!傲窒蓛?。”
荊無命沉默了。
上官金虹忽然開口道:“人在哪里?”
門外人道:“就在前院?!?p> 上官金虹道:“殺了她,連向松一起殺。向松若還未還手,送他家屬黃金萬兩。向松若還手,滅他滿門?!?p> “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