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
昏暗的房間搖曳的燭火照在青灰色的墻壁上映出了一個人影,古樸的書案遮去了那人的半個身子,白色的褻衣有些許寬大依稀可以看出那人單薄瘦弱的輪廓。
他的一只手支撐在那張似乎有些年頭的紫檀木椅上似乎是十分吃力的在站著,細長的眉毛緊緊的皺在一起目光中帶著些許的怒氣,藏在案下的另一只手臂也在微微的顫抖,他張開朱紅的嘴唇像是想要說些什么緊接著卻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皇上…”,一陣關切的聲音從書案前傳來。
原來在房間的地上還跪著一位青年男子,男子身著黑色盔甲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刻畫著硬朗的五官,男子正是齊北皇宮禁衛(wèi)軍領軍衛(wèi)斯青。
齊北皇室衰微年輕的皇帝手中毫無實權宦官李厲攝政王離長安把控實權,無能的皇帝只能像個傀儡般活著,先皇在時聽信宦官李厲的妖言將丞相顧景葶全家抄斬從此國無丞相現(xiàn)在造成了國無君王的局面。
皇帝齊桓從登基的那一刻起就是個實實在在的傀儡,現(xiàn)如今燕南的胃口越來越大割地賠款已經(jīng)越來越滿足不了它們的胃口,這一次燕南又發(fā)動了戰(zhàn)爭眼看著燕南的軍隊就要攻陷安城,可是少年皇帝手無寸鐵之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國土被燕南吞并。
齊桓撫著因咳嗽而抖動的胸口說道:“攝政王還是不出兵嗎?”。
衛(wèi)斯青自小陪在這個少年皇帝的身邊他自是明白皇帝的無奈,四年間燕南多次侵犯齊北攝政王離長安宦官李厲把控朝野對待燕南一直采取綏靖政策,不停的割地賠款四年間已經(jīng)派去三名公主去燕南和親如今燕南的胃口越來越大,如果再放任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衛(wèi)斯青雖然掌握著禁衛(wèi)軍可是戰(zhàn)場上的事卻不是他可以左右的,先皇在時還有離將軍駐守邊境可如今離將軍已經(jīng)離世不久前小離將軍也不知所蹤,攝政王如今又把控兵權勢利更是無法對抗。
衛(wèi)斯青不忍看見皇帝的失望的表情,低下眼眸回道:“回稟皇上攝政王并沒有想要出兵的意思,前方戰(zhàn)事吃緊楚將軍不久前被燕南俘虜了去如今也只有袁將軍駐守營地,只是攝政王一直沒有出兵的意思袁將軍也只能停在關內(nèi)”。
齊桓轉(zhuǎn)過身子消瘦的臉龐在燭火的映照下更顯蒼白,他不想當亡國的罪人現(xiàn)如今百年基業(yè)就要親自毀在他的手里死后他該如何去面對齊家先祖。
齊桓道:“斯青你陪我已經(jīng)有十年了吧,我做皇帝短短五年齊北就變成了如此景象,你說九泉之下父親會不會怪我”。
衛(wèi)斯青再也控制不住內(nèi)心壓抑的情感他直直的對上少年皇帝的眼睛,堅定的說道:“陛下不會的,先皇不會怪罪你的,臣也一直相信陛下總有一天會收復失地振興齊北”。
齊桓像似得到了些安慰臉上也露出了點淡淡的笑容,踱步走到書架前從中間的暗格里取出了一張信封,走到衛(wèi)斯青面前半蹲著拉起還在地上跪著的衛(wèi)斯青,鄭重的把手里的信封交到了衛(wèi)斯青的手里說道:“斯青如今我也只能寄希望于離將軍了,昨日得到情報離將軍已經(jīng)回到齊北希望你可以幫我把這封信交到他手里”。
皇帝說的十分懇切,他知道如今想要和攝政王對抗離晨是他最為重要的棋子,半年前他就一直派人秘密跟蹤離晨只不過離晨行蹤不定難以把控,最近離晨為了楚寧的事再次回到齊北現(xiàn)在恰是最好的時機。
齊桓道:“斯青我真的你與離將軍向來交好,這次行動還需謹慎行事切不可讓攝政王察覺”。
衛(wèi)斯青和離晨自小就是朋友他也十分了解這位好友,離晨離開之前還找過他商量只不過當時不知內(nèi)幕的自己一聽到離晨要離開軍營便十分氣憤罵了離晨,現(xiàn)在自己在去找他不知他還會不會見自己。
屋里的燭火似是快要燃盡燭光漸漸微弱,衛(wèi)斯青拿著那封秘信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皇宮。
離晨這邊正躺在床上想著事情,明日他又要離開齊北這次回來也是迫不得已,楚寧現(xiàn)在還在燕南的軍營中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可是如果真就答應了離長安的條件那自己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離晨從床上起身走到了書案前拿起紙筆寫了起來月光從窗前灑落到離晨的書案上,他沒有點燈倒是也可以看的十分清楚,只是一連寫了好幾封都不太滿意,無奈的放下筆癱坐在背后的靠椅上看著天上的月亮無奈的嘆了口氣。
衛(wèi)斯青站在離晨床前的樹上已經(jīng)有好一會了,他始終沒有想到見到離晨第一句話該說些什么?是久別的寒暄?還是直接告知他如今局勢的嚴峻求他回來,換作以前他可以肯定離晨一定會回來可如今他也不確定離晨究竟會怎么做。
他知道離晨其實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窗前的明月籠罩兩人良久衛(wèi)斯青才越過窗前的樹枝來到離晨窗前,他開口對窗里的人說道:“對不起上次是我誤會你我不該說你是個無能的懦夫”。
離晨淡然的看著窗口的衛(wèi)斯青說道:“你無需和我說對不起我也根本就沒有責怪過你,那件事也和你沒有什么關系”。
衛(wèi)斯青有些激動的向前垮了幾步說道:“怎么會和我沒有關系!如果當時我沒有聽信別人的讒言也不會冤枉你,你知道的我也是太過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不至于被李厲把控,所以才會認定你只是想臨陣脫逃,畢竟我也不知到離長安什么時候和李厲搞在了一起”。
離晨也不知離長安什么時候跟李厲搞到了一起,從前他只知離長安愛權后來他才明白離長安對權利已經(jīng)不是熱愛了已經(jīng)到了癡狂的地步,他可以為了權利隨時丟下兄弟也可以為了權利隨時丟下國家,離長安根本就無心抵抗燕南他只想讓自己去當那個眾矢之的而已。
衛(wèi)斯青接著說道:“離晨如今邊境戰(zhàn)況嚴峻也只能靠你了,如果你不回來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離晨沒有馬上回應衛(wèi)斯青,他目光看向遠方頓了一會才道:“亂世中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如若運氣好就成了人人口中的大英雄,如若哪一天我沒有做出人們所期望的選擇一日之間便可被他們拋棄成為人人喊打的狗熊,他們也可以隨時在選擇出一位英雄去追捧他信奉他,所以衛(wèi)兄你并不是需要我你需要的只是可以寄托希望的英雄而已,沒了我你照樣也能找出其他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