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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命運織錦

七十六、關(guān)于人性(四)

雙子命運織錦 九段鐵木 5741 2021-03-18 06:56:46

  “來啦,舒加特來啦!”舒加特沖著門口喊道,然后轉(zhuǎn)身對游航說:“我不能長時間保持清醒,他們也不聽我的話。平時都是老二在管理,我讓他來對付瓦蘭吉連隊,你們在廁所里藏好,別出聲兒。”

  游航點點頭。

  舒加特立刻從爐邊撿起一塊黑炭,在衣袖上寫下“保護他們”,然后把眼睛一閉,再睜開時便少了幾分痛苦,多了幾分冷靜。新的舒加特看了看字,在墻上把字蹭掉,然后輕輕地把廁所的門關(guān)上并在關(guān)上前的最后一刻停下來對游航說:“通常都是老四去和外面那些家伙打交道,可他是個膽小鬼。老大讓我來可能是怕他不小心說漏嘴,但我不會?!?p>  游航再次點頭。

  舒加特徹底把門關(guān)上,轉(zhuǎn)身來到門口,撤掉門閂。士兵立刻推門進來。舒加特靈巧地后撤一步,避免被撞到。當(dāng)士兵們注意到他時,他已經(jīng)又換了種表情,像老四平時那樣咧著嘴,沖士兵們點頭哈腰。

  20號嫌棄地看了看舒加特,說:“頭上的傷怎么回事?身上怎么濕了?”

  舒加特立刻貓著腰跑到廁所門口把木桶拎起來,比劃著朝身上倒水的動作說:“舒加特,在洗澡。不小心摔了一跤,木桶打了我的頭,疼死我了!”

  “那怎么衣服也濕了?”20號又問。

  “嘿嘿,舒加特的衣服也該洗了,所以一起?!?p>  “哈哈……”“嘿嘿嘿……”士兵們都笑了起來。

  “嘿嘿嘿?!笔婕犹匾哺?。

  20號很快又問:“你在這兒沒看見什么人進來嗎?”

  舒加特眼珠直轉(zhuǎn),想了想用哭腔說:“誒,昨天有幾個預(yù)備隊員(指那些孩子兵)偷跑進來,舒加特叫他們回去,他們朝舒加特扔石頭!舒加特害怕死了,求他們別扔,他們不聽,還罵舒加特是個娘娘腔。”

  “哦,那他們沒罵錯呀。”20號輕蔑地笑說,“對了,今天呢?今天有人進來嗎?”

  “呃,這……”舒加特又停下來做回想狀,兩秒鐘后說,“舒加特今天一直在干活,中午過后才干完,回來之后想睡覺又想洗澡,所以一直躺著,沒看見有人進來。后來我決定先洗澡,然后你們就來了。嘿嘿?!?p>  “那就是屋里沒人,你下回別啰里吧嗦的。”42號皺著眉頭插嘴道,臉上寫滿厭惡。

  “誒,是是?!笔婕犹剞D(zhuǎn)身朝42號點頭說,同時目光里流露出扭曲的渴望。

  42號不止一次見過這種眼神,所以覺得舒加特很變態(tài),一秒鐘也不想多待,于是對同伴說:“這里沒有就別跟他浪費時間了,我們快去別處看看吧?!?p>  20號聽后又掃了一眼屋子,確實一覽無余,最后說:“走吧。舒加特,你如果看到什么人立刻報告?!?p>  “是!嘿嘿,是是。”舒加特回答,然后目送四人離開。

  就在最后一名士兵的后腳剛跨出屋門,危險即將過去的時候,躲在廁所里的齊老鬼突然放了一個響屁,把游航和舒加特剛要放下的心又扎得跳了起來。

  士兵和舒加特的反應(yīng)都很快。

  最后面的57號和領(lǐng)頭的20號都轉(zhuǎn)身回到屋里,看見舒加特兩腿夾緊,撅著屁股,捂著肚子,表情扭曲地說:“歐……舒加特想拉屎……”

  “哼!這個家伙。”57號說。

  20號把臉一甩,示意離開,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脫離了危險,屋里的三人都松了口氣。舒加特慢慢把門拉開。游航立刻問:“你是他們說的老四?”

  “不,還是我?!笔婕犹卣f,“我能模仿其他幾個。就算有點不像他們發(fā)現(xiàn)不了,他們沒人在意舒加特?!?p>  這話讓游航多少產(chǎn)生了一些同情,他伸手向舒加特說:“謝謝你,舒加特?!?p>  舒加特生平好像沒怎么被人謝過,這對他來說像是一種肯定,鼓勵他伸出手與游航相握,說:“我是老二,你是在單獨謝謝我,還是我們所有人?”

  游航回答說:“說實話我不懂你的感受,但我體會過痛苦,也知道你經(jīng)歷的痛苦應(yīng)該比我多?!?p>  舒加特立刻說:“聽你說話的方式就知道你是個外來者,有點像在這件屋子里住過的那些人,和外面那些不一樣。你們受過教育,真正的教育?!?p>  聽了舒加特的話,游航也在思考。這個舒加特顯然是一個冷靜思考,頗具洞察力的人格。聯(lián)想起自己曾經(jīng)看過的《24個比利》,也許他也是類似第二人格亞瑟那樣的管理者。那么他說的這間屋子里住過的人是確有其人,還是指他腦子里的角色?

  帶著問題,游航又環(huán)顧了一遍屋子,發(fā)現(xiàn)有的床架上刻著一些人的名字,其中一個意大利人叫杰羅姆,其他的則是西里爾字母或者法語的名字。舒加特的床上還留有被褥,旁邊的墻上畫著兩朵一左一右相向彎曲呈拱門型的葵花,拱門下面有九個小人,大概代表他的九個人格吧。毫無疑問,這里住過一些外來者,他們或許是那些飛機和坦克的主人,哦,還有直升機。那么他們也許現(xiàn)在就躺在外面的墓地里吧。都是外來者,只是運氣不好出現(xiàn)在了這里,然后一輩子都被關(guān)押嗎?如果是,舒加特可能也是如此,他是被關(guān)瘋的。

  “你也是外來者嗎?”游航直接地問。

  舒加特回答:“我不知道。我最早的記憶是在海上,我有船,我升帆,我劃船,然后我累了,可我不敢睡,害怕失去航向或者遇難??晌疫€是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船被人動過,但沒有人。再后來我發(fā)現(xiàn)有另一個我,我在睡著前往船上刻字,問他問題,他也會用同樣的方式回答我。然后我知道,我其實是另一個他,他要劃過這片海,可他太累了,然后才有了我?!?p>  “也就是說你是老大在船上創(chuàng)造出來的?!庇魏秸f。

  “是的,沒錯。我們通力合作,一個休息,一個起來干活。結(jié)果我們成功了,我們到達了海岸。是我看到的,我發(fā)現(xiàn)一個河口,我劃進去,然后被瓦蘭吉連隊的人發(fā)現(xiàn)了。他們抓住了我們,搗毀了我們的船。把我們帶到這里。是往北,我記得。”

  “你來的時候是哪年?”游航問。

  “我不知道,老大也不知道?!?p>  “老大是從哪兒來的?或者說他的出發(fā)地在哪里?”

  舒加特愣了,說:“我沒問過?!?p>  “那請老大出來我問問好嗎?”游航有些急切地說。他覺得如果老大是外來者并且一直在海上航行,那么就可能意味著從海路可以回家,就像林可從海上漂過來一樣。雖然他的地理知識告訴他地球上沒有這么大片的未被發(fā)現(xiàn)的陸地,但是他就是愿意相信希望。科學(xué)解釋留給科學(xué)家,只要能夠回家,他甚至愿意相信9?站臺的柱子真的可以穿過去。

  “這個恐怕不行?!笔婕犹貫殡y地說,“老大這幾年出現(xiàn)得越來越少了。時間也越來越短,他好像在逃避。只有小九能叫醒他?!?p>  “那先請小九出來?!庇魏接终f。

  “那也不行,小九是剩下的家庭成員里唯一不聽我話的。她不是我創(chuàng)造的。是老大。”

  “蛤?”游航半張著嘴皺眉撓頭,“什么意思?好亂吶。”

  “是這樣的?!笔婕犹厍辶饲迳ぷ?,“我們被抓來以后,和馬西莫夫還有皮埃爾一起被關(guān)在這里,其他人已經(jīng)去世了。皮埃爾年事已高,很快也死了,馬西莫夫又和我們相處了一段時間,然后病死了。從那以后,我和老大由于無法直接交流,所以都很孤獨。老大選擇逃避,而我選擇自己跟自己說話,左手和右手,我們爭吵,我們逗笑,我們嘗試和外面的人接觸。雖然說他們對我們并不好,但好歹讓我們出去干活。這很好,挨揍好過被無視。然后漸漸的我發(fā)現(xiàn)我創(chuàng)造出了新的角色,他們聽我的,由我決定什么時候誰出場??墒切【挪皇?,她沒有規(guī)律,不過今天我可能發(fā)覺了一點。她代表老大的良知,所以在其他人說要把你們留下時出來反對?!?p>  “哦!”聽到這里,游航和齊老鬼都聚精會神地點頭,臉上寫滿不可思議。

  “所以我建議你們不要浪費太多時間。如果想出去的話,你們最好趁今晚,在他們擴大搜索范圍之前,趁夜色向南找到我當(dāng)初發(fā)現(xiàn)的那個河口。因為山上的路你們肯定走不通了,而那條河雖然我沒有往里走多遠但我記得它好像是從那里的峭壁底下流出來的。也許能通向另一邊?!?p>  游航一邊聽著描述一邊回想峽谷地理概覽里的地圖,他隱約記得在亡者鎮(zhèn)與泰坦之墻中間有一片高山,那里發(fā)源的水流匯聚成三條河,其中兩條向東在亡者鎮(zhèn)合二為一,剩下一條則向西流到泰坦之墻底下不見了。也許舒加特所說的河流和圖上那條正是同一條河。如果是,那里應(yīng)該就有回到墻東面的通道。

  “那我們恐怕是得走。等到晚上。”齊老鬼出人意料地用通用語說。

  游航心有不甘,說:“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有沒有出路?!闭f完,他的腦子開始自行運轉(zhuǎn),靈感迸發(fā),聯(lián)想起這幾年的所有發(fā)現(xiàn)。峽谷的地貌,東面的海岸,再加上今天看到的西面的海岸。等一等,還有馬約拉納的實驗。輪子,我們生活在輪子的內(nèi)壁上的推測。突然間,所有這些連成了一幅圖景,在滾動的輪子的內(nèi)壁上,有山,有河,有平原,有海,從東面的海岸到西面的海岸之間都是海。沒有出路,這是一座不知道由誰設(shè)計的宏大建筑,就像小說《三體》里太空城的放大版。

  ……

  “嘿!嘿!嘿嘿嘿!你怎么了,在聽嗎?”舒加特用一只手在游航眼前晃動。

  游航回過神來,看見師父和舒加特都對著自己,忙說:“哦,我剛才在想你說的話?!?p>  此時,舒加特的另一只手上拿著一個大本子,他把它朝游航遞過去,說:“如果你一定想知道點什么,也許這上面有你感興趣的東西?!?p>  游航看了一眼本子,發(fā)現(xiàn)封皮很破,但上面有意大利空軍的標(biāo)志,像是飛行員的記事本。“這是什么?”他問。

  舒加特回答:“我們的故事。每一個在這里住過的人都記下了他們來到這里的經(jīng)過。我除外,老大沒寫過。”

  游航立刻把本子拿過來翻開,發(fā)現(xiàn)第一個記錄者是杰羅姆,他寫道:

  “1941年8月,天吶,我忘了具體是幾號。我從都靈起飛做例行巡邏,大概9點鐘左右在我11點方向出現(xiàn)一架劍魚。他的速度很慢,引擎冒著煙。我感覺今天是我的幸運日,我悄悄跟上他,想要找到航母的位置。二十分鐘后,我和基地失去了聯(lián)系,而那架劍魚也好像發(fā)現(xiàn)了我。他鉆進云里想要甩掉我,我決定不放過他??墒俏覜_進云層后卻再也找不到他了。當(dāng)我降低高度來到一處陌生的海岸,我發(fā)現(xiàn)我徹底迷失了方向,燃料也即將耗盡。當(dāng)時我以為我在科西嘉或者法國南部,而后在一處平坦的海灘迫降,接著瓦蘭吉連隊的人就來了。我聽到這個名字時還以為他們在開玩笑,可其實是上帝在跟我開玩笑?!?p>  看完這段游航又翻到下一頁,是法國人皮埃爾的記錄。游航看不懂法語,舒加特卻能一字不落地復(fù)述下來:

  “1940年6月10日,德國人已經(jīng)把我們沖得七零八落。這是最悲慘的潰敗,我和保羅與上級失去了聯(lián)系,只能躲在一片樹林里。德軍坦克大隊從我們的視野里開過,繞開了離我們很近的一處‘刺猬’。我們想要開過去,找到友軍,可他們投降了。然后第二天早上濃霧彌漫,德軍步兵似乎離我們很近。我們決定不坐以待斃,于是就沖去開槍然后逃跑。等到霧散的時候,我們發(fā)現(xiàn)到海邊了。我們不可能開那么遠?!?p>  游航又往后翻,這次是馬西莫夫,舒加特同樣知道內(nèi)容:

  “我記得是1987年3月份,我和彼得羅夫正在巴格蘭附近護送補給車隊。游擊隊伏擊了我們。戰(zhàn)斗中我看到山頭上有個家伙正用毒刺導(dǎo)彈瞄準(zhǔn)。我盡力避開攻擊,可發(fā)動機還是被擊傷了。我盡量維持飛機穩(wěn)定,可很快又有第二個射手出現(xiàn)。我向左躲近沙塵暴,再出來就找不到敵人也找不到友軍。我們最后迫降,用無線電呼叫卻無人應(yīng)答。直到一隊馬隊出現(xiàn),帶我們來了這兒?!?p>  游航翻到最后,發(fā)現(xiàn)所有人到這里的方法大概都是一樣,沒有希望,也許來路都早已消失在虛空之中……

  天漸漸暗了下來,游航情緒低落。舒加特分了一點晚餐給他們,齊老鬼吃了,游航卻一口沒動。

  約莫八點來鐘,齊老鬼不想再這么耗下去,便站起來說:“我們該走了?!?p>  游航這才動起來,像個機器一樣徑直出門朝鐵門走去。

  拉克西斯看到他這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知道他還沒有從無路可走的思維困境中脫離出來,于是善意地提醒說:“耶?你還要走門吶?我看莫是要翻墻哦。”

  “翻墻?哦。”游航說了句,然后又低頭走向高墻。

  “翻墻也不行。墻外也是院子里。”舒加特說,“我給你們指條路,跟我來?!?p>  師徒二人跟舒加特再次來到屋里,看見舒加特手持油燈,指著廁所里的馬桶說:“從這里走?!?p>  本來魂不守舍的游航一下來勁了,說:“這兒怎么走???你是不是在開玩笑?”

  舒加特解釋道:“沒別的路,從下面的排水溝可以直接到海里,你們貼著岸邊游,往南找到河口,再沿著河走就對了。哦,等一下?!闭f完,他跑到外面拿來一把大斧,三兩下把馬桶劈碎,露出底下黑洞洞的出口。

  游航走過去朝下面看了看,一股臭氣涌上來,嗆得他立即捂緊口鼻。“咳咳,這怎么下去呀?”

  “再等一下。”舒加特說完從自己的床單上撕下幾根布條遞給游航,又說:“堵上鼻子耳朵。”

  游航好像突然間要面對人生最艱難的抉擇,眼睛睜得大大的,左顧右盼,無所適從。

  齊老鬼倒是毫不墨跡,用川話說:“格老子滴,死都不怕,還怕屎(此處為平舌音)?走!”說完堵好鼻子耳朵,率先鉆了下去。

  游航一看師父走了,自己也不能不走,索性也準(zhǔn)備下去。但在離開前他想起舒加特,便對他說:“你跟我們走吧,你知道恩諭嗎?我可以安排你去那兒,怎么不比在這里強?!?p>  舒加特說:“不了,這條路我早就想好了,卻從來不走,一是不知道河流會通到哪兒,再就是老大說過,他不走。你走吧。”

  “快點兒啰,臭死八個人?!边@時底下傳來齊老鬼的喊聲。

  游航最后又看了一眼舒加特。舒加特正舉著油燈,揮手告別?!氨V亍!?p>  “保重,你們保重?!庇魏秸f完鉆了下去。

  舒加特看著洞口,閉上眼睛,然后家庭會議又開始了?!笆裁??你放他走了?那我怎么辦?”“我的伴兒呢?”“我的帥哥吶?”“我要去告訴守衛(wèi)!”“不許去,這是老大的要求,你們聽我的,我聽老大的?!?p>  ……

  下到溝里才一分鐘不到,游航就后悔了。實在是太臭了。他在冰冷粘稠的污水中奮力前行,強忍著嘔吐的沖動,感覺這臭味兒沾上了身就一輩子也洗不掉了。

  齊老鬼在前面悶聲悶氣地喊道:“你出來了沒得?”

  “出來lem……嗚嘔……”游航一出聲,結(jié)果還是吐出來了。他繼續(xù)踉蹌地走著,手上衣服上也不知何時沾滿了污物。終于,在驚走了幾只老鼠后,他走出了排水溝來到外面的海水里。

  齊老鬼在前面,游航游向他,遠離污物,讓海水慢慢洗凈全身。

  “師父,吐沒有?!?p>  齊老鬼下意識地擦了擦嘴角說:“啷個闊能嘛,你師父是見過大場面滴人??熳?,你帶我游。”

  “要得。”游航說完,把褲子脫下來,將腰帶系在身上,褲腿讓師父抓住。

  齊老鬼試了試,發(fā)現(xiàn)一只手不便游泳,干脆用嘴叼著,結(jié)果惡心的感覺又來了,但也只能強忍著。

  夜幕下的海面相對平靜。師徒二人游過營區(qū)的時候盡量減小動靜,同時聽到附近的小島上傳來音樂和女性柔美的歌聲。二人的的注意力被短暫地吸引了過去,但他們很快就不去理會。幾分鐘后,他們通過營區(qū),而后又加速游起來。

  半小時后,寒冷逼迫二人上岸。他們瑟縮地繼續(xù)向南走,走到半夜聽到了流水聲,然后真的發(fā)現(xiàn)了一條河。

  沿著河往東走,不久看到一個水潭,潭邊有管子和壓水泵,看來瓦蘭吉連隊的生活用水都靠這里供應(yīng)。

  “師父,河在泰坦之墻底下是暗河,我們得潛過去。”

  “哦,有好寬喏?”

  “可能三四十米。”

  “水流急不?”

  “聽聲音好像不急?!?p>  “那我們歇哈兒,等準(zhǔn)備好噠,再一口氣游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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