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孤寒
“滴……滴……嘟嘟!”
刺耳嘈雜的車鳴一圈又一圈的灌入謝雨生的耳中。
有些無神的雙目隨著剛剛?cè)胝镜墓卉嚧魷霓D(zhuǎn)移著。
忽然眼眸中展開點點繁星,伸出手一觸:“下雪了啊?!?p> 按理說七月這個時間點大抵炎熱的,哪怕在這偏北的地帶。但近些年來這天氣倒是不太尋常,東南那一帶是年年籠罩在高溫之下,偶爾管天氣的老神仙開個小差又降溫到極寒點,民生是有些苦不堪言了。
謝雨生搓搓手,呼了一口白氣,轉(zhuǎn)身又游蕩于這個城市中。
前幾天謝雨生剛考完高考,在本應(yīng)如花似錦的年紀卻總能有種老成的味道。
商都——一個繁華的城市,但繁華與生活在這城市中的多數(shù)人無太大關(guān)系,謝雨生亦是如此。
要說家境貧窮那其實也挺不錯,至少磕磕碰碰多少能有個歇腳地。謝雨生是個孤兒,無父無母。
十八年前,全球多地下了持續(xù)數(shù)天的傾盆大雨,有人說在暴雨中聽到了各種野獸般的嚎叫、嘶吼。
那天雨夜中嵩山腳下一處寺廟外傳來一聲聲悲痛的哭吼,弄得廟里的僧人都有些發(fā)怵,隨著又有嬰兒的哭啼聲在雨中傳來,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最后在寺廟的大門前停下。
后來方丈收留了這個雨夜中不知來歷的孩子,既然是在雨中叫由于寺廟而活下來的孩子,便取名——謝雨生。
謝雨生大小就表現(xiàn)的與寺廟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好動、好勝、話多,總之一切都表現(xiàn)的很活潑很‘世俗’,這小廟終究不是他該呆的地方。
在十三歲的時候有個剛?cè)胨聫R的師兄在商都還有間小房子,方丈一合計不如拖點關(guān)系將謝雨生送去上學(xué),也見見他想見的世界。
山里的孩子畢竟是有些沒見過世面,剛來時常常對著高樓大廈、對來往的車輛、對一切新鮮的事物,有著向往的眼神。
而山里來的孩子終究是與這格格不入,與同學(xué)們說不上共同話題,理解不了大家交流的梗,在一次次和他人的交流或者事物的應(yīng)對上不停的碰壁,使那個在寺里活潑外向的謝雨生把自己隱藏起來了,變得看起來沉默、寒冷。
早上收到方丈坐化的消息,來本就處于寒冷中的謝雨生冷的更深了,這場雪來的也算是討巧,將這片大雪花也一起藏在這城市中。
但要說奇特之處,這謝雨生還真有點不同。
……
“陳叔,來只燒雞?!敝x雨生在雪中對著街邊生著炭火的小店說到。
“好咧!”一個中年漢子在店中弄騰著回著,折騰一下回頭看了看來人又道:“是小謝啊,怎么樣,考的還不錯吧?!?p> 中年人叫老陳是謝雨生那便宜師兄家樓下的賣燒雞的,要按說話的多少來定量,算是謝雨生的熟人。
“還行?!?p> 陳叔笑了笑,也是習(xí)慣了謝雨生的寡言,自顧自的又說到:“學(xué)生好啊,學(xué)生好,考上大學(xué)就舒服咯,當年你陳叔我在華南大學(xué)……?!?p> 邊說邊做,不久就將燒雞打包好遞給謝雨生。
謝雨生剛接過來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震的腦殼有點昏。轉(zhuǎn)頭一看,附近的一個工廠冒起了大火,濃煙逆著雪花徐徐而上。
倒不是是不是錯覺。火光中好像有個人影在對著他笑,等再眨眨眼,又什么都沒有。
人群反應(yīng)過來,該后怕的后怕,都跑到屋子里拍照觀望;該看熱鬧的看熱鬧,靠近那工廠想看個明白。
謝雨生向來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回過頭來幫陳叔把店關(guān)好就準備回家。
事故嘛,常有的。
然而不等謝雨生離開,火光再一輪爆發(fā)開,沒給人反應(yīng)的時間瞬間吞沒了四周。
謝雨生的眼眸中被亮光填滿,腦海中是一片火海向自己撲來,好像就要結(jié)束了,緊接著是片片雪花飛舞飄蕩慢悠悠結(jié)成一堵雪墻……
“小子,我想你會感謝我的?!边@是謝雨生意識中最后的一句話。
不久后,門打開的聲音陸陸續(xù)續(xù)的響了起來。
“喂,是120?武侯東路發(fā)生大爆炸,好多人……”不少人打開了手機撥打110或是120又或是某位親朋好友。
“小謝!小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