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到城門口,尚歸就看到自己二弟站在門口的衛(wèi)兵后面,點(diǎn)著腳尖晃著腦袋看著城門外。
“唉!大哥!”二弟尚云看到尚歸之后,急忙揮手,“哎呦,我和我大哥有急事兒說!”
說罷,尚云也不等衛(wèi)兵檢查問訊,推開那個小卒就跑向尚歸:“大哥!大哥!”
也不知道這個小子怎么跑的,短短不到五十米的距離,身后卻能揚(yáng)起墻似的黃塵。
“慢點(diǎn)兒跑!二公子!”程尉對著尚云喊:“要是被老爺們看到您又這樣急躁,少不了挨板子!”
“我看那個王八羔子敢告狀!”尚云也不過十二歲,也不知道其他的學(xué)好沒有,反倒紈绔子弟的惡習(xí)學(xué)了不少。
一把抓住程尉馬的脖子,像是泥鰍一樣的竄上了馬背,隨后一屁股把程尉擠到后面:“程尉你別打岔,我有要事兒和大哥說。
大哥,咱們家來了一個沒把兒的!我聽他和父親在大堂里的話,好像是來找你的。
你趕緊逃吧,看父親胡子翹起來的模樣,加上你……”
接下來的尚云不說,尚歸自己也知道:偷偷跑出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長兄為表率不開好頭……
“既然你都知道了,趕緊的,咱媽給的錢拿出來,我好在外邊躲幾天。”
雖然尚云是幺兒,但尚歸的母親劉氏平日里最疼愛的,還是她的大兒子尚歸。
“不是吧,大哥!這你都猜得到?”
尚云不情愿的從衣袖兜里拿出一個錢袋,丟給尚歸:“喏,母親給的都在這里了,她讓我叮囑你,在外邊躲幾天,這些銀子夠你們幾個吃喝用度了?!?p> 尚歸接住錢袋,看都沒看,隨手又丟給程尉。
程尉用手掂量掂量錢袋的重量,對著鄔進(jìn)笑了一下,將錢袋塞到自己懷里。
鄔進(jìn)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錢袋子被塞到懷里,對著尚云說:“二公子,數(shù)量不對,大夫人肯定不會給這么少的銀子。
而且,大夫人一百年給公子的都是金子和珍珠。你肯定私藏了,這些銀子是二公子您自己這個月剩下的例錢。
按照您往日的習(xí)慣,里面應(yīng)該還有三兩左右。”
聽完鄔進(jìn)的話,程尉偷偷給鄔進(jìn)豎起大拇指,完全正確,錢袋子里差不多就是三兩。
“我靠,”尚云終究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被鄔進(jìn)拆穿,臉上有些掛不住,當(dāng)即便將話抖落出來:“鄔進(jìn)你不結(jié)巴了?!”
聽到尚云的話,尚歸幾人對視隨后哈哈大笑起來。
“好了好了,你們別笑了,大不了我給你們就是了?!?p> 少年臉皮薄,以為他們在嘲笑自己,鼓著如猴屁股似的紅臉,從自己懷中拿出一個精致的絲綢錦囊。
“這才對嘛,”尚歸來到尚云旁邊,拍拍他的腦袋,“平時少和武家那幾個玩兒,多看看書,瞧你現(xiàn)在都成什么樣子了?”
說完,尚歸騎著馬,對著城門樓下的校尉點(diǎn)頭示意,自顧自的進(jìn)了城。
“嘁,你像我這么大的時候,也不是天天和程尉趙峰他們一起打架斗毆?
還好意思說我?”
程尉從馬背上跳下來,將尚云的零花錢扔給門口的校尉:
“老規(guī)矩,請哥幾個喝酒,錢袋子到時候送給門童就行。
走了!”
一巴掌拍在馬屁股上,看著尚云抱著馬脖子罵著自己,程尉哈哈大笑了起來。
“鄔進(jìn),給我一個錢袋子,最大的那種。”
鄔進(jìn)磨磨蹭蹭,從兜里拿出一個袋子,反復(fù)捏了幾回確定里面沒有銅板后,才將袋子遞給尚歸。
尚歸捏了捏薄厚,將錢袋子塞到屁股后,又?jǐn)傞_手掌:“再來兩個?!?p> 鄔進(jìn):“沒,沒了。”
尚歸:“許虎?”
許虎將衣袖擼起來,不懷好意的看向鄔進(jìn):“俺就等公子你開口呢,小鄔進(jìn),讓俺看看你兜里還有什么東西?”
“有——”
鄔進(jìn)“有”字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一個黑影撲過來。
接近兩米的許虎像是提小雞仔一樣,將瘦小的鄔進(jìn)倒提起來。
“不,不要,不要!”
像是抖落書本上的方便面渣一樣,鄔進(jìn)兜里的東西被許虎一并都抖落了出來。
許虎一只手提著鄔進(jìn),另外一只手從地上撿起三四個看起來最大的錢袋,遞給尚歸:“俺說,咱們有這么多錢嗎?鄔進(jìn)你買這么多的錢袋子干什么?”
“你,你放我,下,下來!”
“嘿嘿嘿!”許虎從錢袋子里,挑了一個看起來最貴的,塞到自己兜里,這才將鄔進(jìn)放下來。
“許,許虎!你把,把錢袋子還,還給我!”
腳著地之后,鄔進(jìn)像是發(fā)瘋的小奶貓,揮著爪子撓冰箱一樣,想要找許虎要回冰箱藏起來的牛奶。
“嘿嘿嘿!程尉!接著!”
尚歸沒有理會鄔進(jìn)幾人的打鬧,將錢袋子塞到自己的屁股后邊。
還沒進(jìn)尚府,守在門口的家丁就忙對府里大喊:“大公子回來了!大公子回來了!”
接著,府里就像是遭了賊似的,鬧開了鍋。一個老仆就帶著幾個丫鬟沖了出來,“誒呦!大公子您可算回來了!趕緊的,給公子換衣服!”
雖然說如今皇帝勢微,但既然圣旨能發(fā)下來,那這就代表著朝廷,擔(dān)待不得。
“換什么衣服?!不能換!”尚歸將自己的褲腰帶按住,弓著腰,警惕的看著幾個隨時準(zhǔn)備撲上來將自己吃了的丫鬟。
“公子,您趕緊的!那位王公公都已經(jīng)等了快一個時辰了,要是再讓他等下去,咱們尚家可擔(dān)待不起?。?!
去年,那林家,可不就是因?yàn)榻舆t了圣旨,一家五十七口人,都給殺干凈了!”
看尚歸不配合,那老管家臉上五官擠在一起,都快哭出來了。
“別胡說,人人都知道,那林家是因?yàn)榈谩且驗(yàn)橄胍旆?,所以才被砍了頭!”
尚歸話說在一半兒,就看到自己父親尚申從里邊走出來,將得罪田家改為造反。
“尚歸!你今日去了那里?為何我們在靜心室里找不到你?我好像記得,這幾日,你是不用去學(xué)社里學(xué)習(xí)吧?酒后亂性!看我不打你!”
尚申也是今天回來薄姑,前幾日族中有幾位出了五服的族人想要分家,作為族長的尚申去處理這件事情。
說著,尚申就抽出一根藤鞭出來,揮著鞭子向著尚歸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