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起來吃完早飯后,一行人就出了門。
一路上,高平升說著注意事項。
“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不能單獨行動,至少要兩個人……”
都是老生常談的事,柳七意一邊聽著,一邊觀賞周圍的建筑。
雖然這里有讓她難受的死氣,但白天要好一些,這里的木房,都是用古法造的,有一定的研究價值,昨天太黑了看不太清,她只是匆匆一瞥。
突然,柳七意的視線不經(jīng)意撞進(jìn)一雙眼睛。她心中咯噔一下,錯開那雙在門縫后注視著他們的眼睛,心中莫名有些慌亂。
那雙眼睛的眼白占據(jù)了整個眼睛的大半,帶著如泥水般的渾濁,又透著一股陰寒的氣息,死氣沉沉。
那雙眼睛里有什么?
驚恐,憐憫……
“七意,怎么了?”楊績注意到她的反常,小聲問到。
“沒事。”柳七意搖搖頭,只是那眼中的死氣說明這里的村民常年生活在這里已經(jīng)被死氣影響了,她嘆息著,將注意轉(zhuǎn)移到隊伍中。
楊績撓了撓頭,無奈跟了上去。
女神就是女神,還是那么高冷。
莫約走了十分鐘,他們就來到與吳叔約定的地方。
一個男人背著背包等在那里。高平升指了指,說:“那就是吳叔?!?p> 吳叔是一個高瘦的男人,細(xì)長的眼睛,高隆的鼻子,穿著黑色的套裝,但人很溫和,見到他們來了,就笑著迎了上來。
“小高,你們來了?!彼牧伺母咂缴募绨?,然后看向楊顯,“喲,小伙子,長得挺精神的嘛?!?p> 楊績在柳七意耳邊悄悄說,“我哥昨天都沒有和吳叔見面,就在院子里站著讓平升哥說,你說他這人怎么這么怪啊?!?p> 柳七意笑了笑,沒說什么。
反倒是楊顯聽到了,瞥了他一眼。
楊績被他看得一激靈,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
真是奇怪,雖然他的體能比他哥的好多了,但只要他做出嚴(yán)肅的表情他就心虛害怕,聯(lián)想到小時候楊顯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場景,楊績內(nèi)心嘆息,小時候的陰影太重了。
“哈哈哈,這幾位就是你同伴吧。”吳叔看著后面的幾人說到。
幾人各自介紹后,便出發(fā)了。
山路比他們想得更加崎嶇。
柳七意看了看腳上的運(yùn)動鞋,上面已經(jīng)沾滿了泥土。照這個速度下去,要不了三天,這雙鞋子就會報廢。
“吳叔,怎么越走越濕???”楊績說到。
“前天下了點雨?!眳鞘寤卮鸬?,擦了擦臉上的汗,說,“再走一段,就休息。忍忍吧,年輕人,還有的是路要走呢。”
何晴停下來靠著樹喘了口氣,這里又悶又熱,她快熱暈了。
高平升側(cè)頭看到何晴臉色煞白,蹲下來說道:“晴晴,上來?!?。
何晴愣了愣,嘴蠕動著說不出話。
因為半天沒有動靜,高平升又說了一次。在眾人的注視下,何晴紅著臉趴在高平升的背上。
高平升一手杵著木桿,一手摟著何晴,一發(fā)力,便站起來了。
“平升哥,體力不錯啊。”楊績打趣道,看到一言不發(fā)的柳七意眼睛一亮,說:“七意,累不累……”
“不累?!绷咭饪戳怂谎?,大步越過他。
“咳,佳琪妹妹,你累不累?!?p> 黃佳琪泛著紅暈的臉微微一笑,搖頭說道:“謝謝,我也不累?!绷憬氵€都在走,她也可以堅持的,加油!
楊績心中哀嚎一聲,他如此寬闊溫暖的背竟然沒有用武之地,這是什么世道??!
距離黑塔越近,樹林就越幽靜。
最初還不時響起的鳥叫聲也銷聲匿跡,高大的喬木聳入云霄,繁盛的枝葉層層疊疊,只有些許陽光才能透過照到地上。
楊顯累得彎了腰,一腳踩在濕軟的土地上,一抬頭,便看到一條竹葉青趴在樹干上正仰著頭蓄勢待發(fā)。
楊顯驚慌,反射性地往后躲。
“哥!”楊績失叫出聲,用手去擋。
高平升回頭,目欲眥裂。
來不及了,眾人都來不及有動作,蛇頭就已距離楊顯僅有一米。
千鈞一發(fā)之際,賀州快速抽出腰側(cè)的匕首,手腕發(fā)力,匕首如箭般刺向空中的蛇,穿過它的七寸,釘在十米外的樹上。
竹葉青的尸體扭曲幾下,然后沒了動靜。
一切都在一秒內(nèi)發(fā)生,眾人楞在了原地。
“哥?!?p> 反應(yīng)過來的楊績將摔在地上的楊顯扶起。
楊顯回過神,舔舔干澀的嘴唇看著賀州說:“謝謝。”
賀州將匕首拔起收回腰側(cè),徑直走在前面,說道:“這里地處熱帶,蛇蟲多,你們小心一點,我走前面?!?p> 這短語似的話讓眾人有些無語。
楊顯拍了拍自己的同卵雙胞胎弟弟,說,“你自己小心點?!?p> “嘿,明明是你差點受傷。”楊績在后面說。
吳叔一拍腦袋,說:“瞧我這記性,忘了給你們說這里有蛇,一定要注意啊。”然后笑瞇瞇地看著賀州說,“小伙子身手不錯啊。”
柳七意皺眉,默默的跟在后面。
或許是剛才的事故嚇到了眾人,接下來的白天,他們都沉默了,樹林更顯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