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
紀清宵看見她往前栽，趕快伸手去扶。
邵漾聞聲猛然回頭，兩個女生都倒下了，黎般若是往前栽下去的，紀清宵是被她帶摔的。
他疾步快跑，先扶起已經(jīng)暈了的黎般若，紀清宵也跟著坐起來。
“般若，你怎么了？醒醒？”馮曉薇聽見“Duang”的一聲，嚇壞了。
身邊南禾中學(xué)的同學(xué)都圍了過來。
黎般若臉色慘白，一點力氣都使不上，靠在邵漾懷里。
邵漾伸手去按黎般若的人中。
人終于醒了。
邵漾把人扶到座椅上，校醫(yī)生就在不遠，聞訊也趕了過來。
黎般若早上沒吃早餐，一上午運動量又大才導(dǎo)致低血糖犯了。
緩了一會兒，恢復(fù)了意識，人也清醒了。
只是因為直接栽下去的，臉和凹凸不平的石磚地幾乎90度親密接觸，下巴磕破了一大塊兒。
“毀容也不過如此吧……”黎般若啃著一塊巧克力，滿眼痛苦，她伸手摸了摸才簡單包扎過的下巴。
“不要碰你傷口！”紀清宵提醒著，“醫(yī)生說不讓你動，等一下老師就來了，我們?nèi)メt(yī)院看看。”
黎般若心情難過，打蔫兒的低著頭。
HE’S集團和設(shè)計方的會議剛剛結(jié)束，設(shè)計師代表起身和賀宴錫握手，“感謝賀總這次親自來參與合作洽談，我們會盡快按照今天確定的內(nèi)容給出稿子。”
“好?！辟R宴錫點頭，長腿邁出會議室。他早上趕早班機飛回京城，又從機場直接趕來開會，連續(xù)兩天只睡三小時，臉上表情不多，也看不出疲憊。
蘇里跟在賀宴錫身后，等他寒暄告別完，趕緊邁步湊近。
“賀總，剛才幾個助理從廣場過來的時候，聽見有人在說南禾今天來秋游有個女生暈倒了，說好像聽見在喊五班的班主任?！?p> 賀宴錫知道，紀清宵在五班。
“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高一五班?！睕]等賀宴錫問，蘇里先答。
“過去看看。”
說著，賀宴錫表情依然沒有半點起伏，只是不自知的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
紀清宵帶黎般若換了一個陰涼的座位，“般若，你要不要先通知一下你家長？”
“不用了，我媽…太愛小題大做了，我還是回家再說吧?！?p> 黎般若暈倒校醫(yī)趕到之后邵漾就消失了，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他伸手遞過一瓶運動飲料，“給你的，喝這個恢復(fù)快。”
邵漾不知道該怎么賠禮道歉，也許如果不是他那么著急，黎般若不會暈倒。
黎般若倒也沒責(zé)怪他。他對邵漾，還是忌憚大于一切。
“謝謝。”黎般若接過來，沒有喝。
紀清宵接過她手里的飲料，擰了一下，在擰第二下的時候，倏地被站著的邵漾一只手奪了回去，她嚇了一跳。
他不費力輕輕一下，瓶蓋就開了，又把飲料重新遞給黎般若。
剛才的人群散了，只剩他們?nèi)齻€。
“其實你不用陪在這里，有我陪著般若就行了?！奔o清宵抬頭，看著邵漾。
黎般若多不喜歡邵漾，她是知道的。
三人沉默了片刻，邵漾才開口，“上午的事，我沒想到會這樣，對不起?！?p> 黎般若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沒關(guān)系……”
邵漾說完，坐到了紀清宵的另一側(cè)有陽光的地方，“等一下胡老師過來了，我陪你們一起去醫(yī)院?！?p> “不用了！”黎般若連忙拒絕，“真的不用了?！?p> “黎般若，我想問你個問題?！鄙垩Z速不快，也不回答黎般若的拒絕，“你為什么一直這么怕我？”
“沒、沒有?！?p> “沒有還結(jié)巴？”邵漾戲謔一笑。
“我沒有……”黎般若低著頭，隔著紀清宵，邵漾看不見她的表情，她用胳膊肘碰了碰紀清宵，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黎般若以為自己這三年只要刻意和邵陽保持距離，井水不犯河水，也就不會有交集，不會有過多交流。
她一直受到的教育是：和痞子壞學(xué)生走近都會讓自己墮落，所以黎般若對他，一直都是能躲則躲。
“邵漾…般若才好一點，你先少說兩句吧？”紀清宵好脾氣的奉勸邵漾。
“我只是很疑惑，我和黎般若之前并不認識，很好奇我是哪里來的那么氣場讓她怕我?！?p> “有些人之間不需要太多交集，但這和怕不怕沒有關(guān)系的?！?p> “你這話我聽懂了，是在說我和你之間吧？”邵漾自嘲。
紀清宵和他同桌了一個月，幾乎沒見過他除了沒表情以外的任何表情。
今天竟然幾次見到他在笑。陽光落在邵漾古銅色的皮膚上，稠密的眉毛背叛地稍稍向上揚起，一雙像朝露一樣清亮的眼睛瞇起來。
“你救過我一次，我不會忘，也不會故意躲著你?！奔o清宵說。
不遠處，賀宴錫會議結(jié)束匆匆趕來，會議中心在廣場的左側(cè)，太和殿廣場的休息座椅一連幾排，小姑娘側(cè)臉對著一個寸頭高個子少年，兩個人挨著坐，好像正在說話。
不知道說了什么，少年倏然一笑。而后注意到有目光似乎朝他這邊看過來，一轉(zhuǎn)頭。
賀宴錫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兩個人，與邵漾尚未來得及收回的目光撞在一起。
僅一秒，對方又若無其事地收回。
“你怎么會在這里？”紀清宵這才看見賀宴錫，仍舊是淺色襯衫和黑色西褲，清清爽爽且一絲不茍。
他這個人總有這樣的氣質(zhì)，不論在何處，這身清雅沉衿都能與周遭融為一體。
小姑娘朝他的方向跑過來。
看來，受傷的不是她。
“剛在這兒開完會。”
“這么巧？你不是去出差了嗎？”紀清宵烏黑透亮的一雙眼睛彎成新月狀。
“今天要開會，推脫不開，所以結(jié)束就提前回來了?！?p> 蘇里站在身后，心里默默“哼”了一聲，看了看賀宴錫，又看了看紀清宵，表情不變。
“我還以為要十一假期才能見到你了?！?p> “秋游結(jié)束了？”
“嗯，基本上算是吧?！奔o清宵想起來，“啊，這兩位是我的同學(xué)，黎般若和邵漾。”
“這是……”紀清宵頓了一下，她抬頭去看賀宴錫，仿佛是想問他該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