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旭是不愿意在北流門那里久留的,畢竟他自己就不是個喜歡安逸的人,總希望自己的生活有些些挑戰(zhàn)。
并不是說這些挑戰(zhàn)就多好,而是因為他心底希望自己能有所建樹。
“沒有挑戰(zhàn),如何能夠體現(xiàn)我的價值?”
“沒法體現(xiàn)價值,就不能讓我在未來展露風(fēng)采。”
這些,羅旭不能說是懂得,而是太懂得了——正因如此,他才決定南下。
“北流門所在的地方有他們治理,雖說只是個三流宗門,也足夠徐瑾他們幾個好好過下去了”
他這樣想著,再也沒有后顧之憂。
看著身后那幾個“散修”,說起自己的安排來。
“你們不是要歷練嗎?”
南下,就是歷練的道路!
……
徐瑾他們幾個本來就是路上碰巧遇見的,也早就被隊伍中某些人嫌棄了。
可出于各種壓力,他們總不好說些什么,只能任那人跟著走了?,F(xiàn)在離開隊伍,自然是歡欣鼓舞。
“我們接下來是去哪?”
多多少少是知道要往海邊去的,隊伍中許多人也有自己的謀劃。大概是隊伍到達(dá)海濱的地方,見著那大海濤濤,又體驗什么不一樣的風(fēng)光。
哪里知道這羅旭的心思不一樣。
“其實我們一路走來還是很順利的,沒有遇上什么阻攔,一下子就到了這里?!?p> 接下來的路一定不會這樣順利,那些弟子如是想。
可真正要這樣想也沒法,畢竟目前隊伍名義上的領(lǐng)導(dǎo)還是羅旭本人不是?
“接下來,倒是真的要把你們當(dāng)散修了?!?p> 筑基后期的散修在散修中已經(jīng)是高層,羅旭知道,哪怕是沒有棲霞宗的名號,自己身邊這些歷練的弟子也不會被別人欺負(fù)。
所謂歷練,就是要讓這些弟子離開宗門,感受這個世界的好壞恩仇。
自己可不能攔著!
……
“師兄?”
隊伍里有人不怎么理解,比如寧瑤雖說已經(jīng)練氣大圓滿,終歸是將自己當(dāng)成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不懂得獨立的弟子,終究是不能獨當(dāng)一面的?!?p> 羅旭心中雖說這樣想,臉上卻沒有將這份心情凸顯,只是站在那,一句話也不曾說。
反倒是另一個內(nèi)門弟子,魏業(yè),看到了這氣氛的不對勁,站出來說教道。
“寧師妹,你也是練氣大圓滿的人了,怎么還沒有理解羅師兄的苦心?”
他多少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成分,看著那邊還沒有意識到一切的嚴(yán)重性的那個女子。
“你已經(jīng)是練氣大圓滿了,在外又有什么危險?”
師門如此,不過是想要我們這些人一個個獨立出來,日后一個個都能獨當(dāng)一面,帶些更年輕、境界更低的師弟師妹。
怎么能像現(xiàn)在這樣,什么事都拿不定主意,連自己這個都不如!
……
那寧瑤也不是個悟性差的,師兄一說就知道事情所在。
是啊,自己也不小了。
在師門里一直是修行再修行,自己的修為漲了,法術(shù)強了,知道各種藥草長什么樣了,好像自己就已經(jīng)很強了。
可自己一直是有所欠缺的。
正如執(zhí)事師叔所說的那樣,自己的修行不到位,一直被宗門保護得太好了,以至于一直就沒有顯露自己的機會。
“凡事靠著別人,就不是自己了?!?p> 這是自己曾經(jīng)聽過的告誡,自己也一直沒有當(dāng)成是什么事,可這樣的話,終究是在自己心底種下了一顆種子。
“修行者,需修心。心不修,行何來?”
這一次歷練,就是一次考驗!
……
“像你這樣的境界,如果是一個散修,早就開始帶徒弟走天下了?!?p> 看到師妹已經(jīng)有所動容,魏業(yè)趁熱打鐵。
“你也不是沒看到徐瑾他們的,她的修為還不如我們中最差的那個,卻已經(jīng)帶著師弟師妹去謀生路了——他們在那北流門停下,就是有自己的想法,想通過進(jìn)入宗門博得更美好的明天?!?p> 他看著那寧瑤,明明境界那樣高了,卻還沒有多少自主的意識,總想著要依靠別人,是不行的。
“當(dāng)然也沒有說讓你當(dāng)那散修一樣,自己去找自己的師父——也沒說你要收徒,去教授自己的知識?!?p> 那魏業(yè)正了神色,說得盡心。
“現(xiàn)在的你只需要管好自己,就行了!”
……
說是一樣,做是一樣,這里面的問題實在是太多。
隊伍終歸是繼續(xù)南下了,羅旭看著眼前的那些人,眼底還是有些動容的。
自己是沒有說些什么,可下面的人自己幫自己做了這樣多事,這能說是什么?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隊伍在南下的路上,越走離棲霞宗越遠(yuǎn)?,F(xiàn)在真正離開了棲霞宗的勢力范圍,或許才是歷練的開始吧。
說起歷練,他也沒有頭緒,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正在尋思怎樣讓自己的師弟師妹們好好對待這一次歷練的時候,就有那魏業(yè)幫自己大忙。
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感激了。
“這一次多謝了!”
他感謝的話是不可能說出去的,只能通過傳音響在魏業(yè)心中。魏業(yè)也是很明白的人,一下就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做了。
“師兄是不愿意說吧——換成是我說,也是一樣的。”
“現(xiàn)在宗門的想法是好的,不過也只能通過這樣不正常的辦法,才能讓我們這些弟子們好好學(xué)習(xí),盡快獨立。”
他看著天,很明白自己說的是什么。
也看到羅旭點頭,是承認(rèn)了他的想法。
……
隊伍終歸是重組了。
羅旭身為那個筑基期的修士,自然是不能和這些弟子一樣的;而那魏業(yè)和寧瑤,一個個成為各自的小組長,帶領(lǐng)一隊人分開。
而隊伍也不那么著急南下,這北流門的山門往南不遠(yuǎn)是平原地區(qū),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成片接上,剛好是那種“入世救人”的好地方。
于是,那歷練的隊伍分散開來一個個進(jìn)入這里的鄉(xiāng)村,一個個走進(jìn)自己選擇的地方。
這時候,那尋常的百姓家門口,出現(xiàn)了幾個飄飄欲仙的修士。
這時候,那小鎮(zhèn)里多了個仙風(fēng)道骨的醫(yī)師。
“這才是歷練嘛!”
路邊一個跑腿的看了,微微一笑。
把東西放下,一道遁光沒有蹤影。
還是那年輕的筑基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