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遠遠過來遁光，楠兮設(shè)想好萬千可能——可沒料到，李長老最終停下來了。
距離桃林峰還有一里遠的空中，遁光停止延伸。李長老不知為什么停在空中，沒有再前進一步。
哪怕他的目光確實帶著期待，哪怕他真真切切就已經(jīng)接近到這里，一剎那的停止讓楠兮懵了，直到墨殤詢問。
“你到底怎么做的？”
一剎那，茅塞開。
……
“我不是人。”
被催問許久，楠兮有些緊張。設(shè)了一個不大的結(jié)界，終于開口——他細細端詳墨殤的表情，自己實在是不能冒險了。
“我知道，你是妖?！?p> 墨殤怎么還不知道他的顧忌，簡單六個字字字擲地有聲。
墨殤的表現(xiàn)并不讓楠兮詫異，畢竟和墨玉是親姐弟，他兩個都知道自己是妖也正常。
所以。
“而且我還知道，他并不是喝醉酒，而是知道了你的身份被嚇的。”
這話說的并不是那么準確，畢竟是否僅僅是被“嚇到”還說不定，或許有更大因素是“違背了道心”。
“你怎么做的？”
墨殤并不完全是好奇，此刻他問出口帶著考究——“家姐，寒楓都沒有告訴我?！?p> 這樣嗎？
那更不能告訴他明細。
只能粗略淺顯地說了那“刪去一段記憶”的過往，他終究是相信。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p> 墨殤質(zhì)疑卻無力證明，終究是放棄。
離開了，卻顯然不甘心。
……
三天后。
當了代宗主的這幾天也不見得有多異樣，楠兮依舊是在桃林峰居住生活，偶然有登門拜訪的長老也尋來這里。
生活依舊，除了少了與李長老到后山桃林獨處的時光。
說起這個李長老，楠兮也不是不曾懷念——讓他離開自己是自己的選擇，自己并沒有后悔過。
這樣對雙方都有益，而自己是妖的事實就永遠藏好吧。
正這樣想著，瞥見桌面上小小紙條，忽然意識到今天已經(jīng)是內(nèi)門考核的第一天。
怪不得那么早就那么吵鬧。
窗前，幾條細線一樣的人流從空中向演武谷飛去，那邊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辟出不少比武場。
而真正在這場考核中作為主角的，依舊在練氣期的內(nèi)門弟子和練氣后期的外門弟子們，早就在兩天前就開拔向后山山谷。在此處養(yǎng)精蓄銳了一整夜后，即將迎來自己的第一戰(zhàn)。
帳篷里出來看著對面，橢圓形場地的另一邊是自己對手。有的躊躇滿志，有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
遠遠飛過來楠兮就看到了這一幕，微微一笑。
都是些青春少年?。?p> 只是不知道，被自己看上的那位洛琴在哪里。
……
谷底，一處碎石鋪地。
五六間帳篷簇擁在這一處小小凹地，每一頂帳篷里又住著兩個人——這些女弟子們被宋執(zhí)事帶到這里，等待著她們是一場嚴峻考核。
每一位弟子都已經(jīng)拿到了號碼牌，而號碼牌上的號碼要在考核正式時才被點亮——于是這一批藍衣弟子此刻不過是拿著一塊雪白的玉牌而已。
“洛師妹，你不用擔心的?！?p> 對著面前洛琴說這話的是一位看上去三十上下的女子。女子生的高挑，身材比例恰到好處。
本來也應(yīng)該是個不錯美人，卻總是薄紗遮著半邊臉。只有睡下時才解下，露出條三尺長疤痕硬生生毀了相。
可縱使臉上看得猙獰，她的人還是挺好的。對洛琴也是盡到關(guān)心，這兩天教了洛琴不少事。
“閔姐姐，我都記住了?！?p> 可洛琴大多時候不愿意聽。
……
等著，等著，一道遁光閃爍，從遠方到這山谷中來了一個人。
墨殤長老憑空站在湖水中，距離最近的弟子也有一里多遠?？珊榱谅曇粢琅f傳到四周每一個人的耳中。
“大家都是知道的，每年都有一次內(nèi)門考核——今年出了那么多的大事，內(nèi)門考核也不能停！”
聲音鏗鏘有力，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起初，我是這樣想的。由于宗門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這樣大的災(zāi)難，內(nèi)門人數(shù)本來就不足，這次考核就不再從內(nèi)門刷人下去，只需要選拔外門那些人可以進到內(nèi)門就行?！?p> 他停頓，目光掃過內(nèi)門一大片。
“可是，楠代宗主——也就是你們的楠公子跟我說，這樣做就開了不好的先例！”
“他說，人多不如人精，少些無所謂！”
按一下手，墨殤語速慢下來。
“所以，經(jīng)過討論，我們決定這次考核應(yīng)該這樣進行：一來從宗門外門中挑選表現(xiàn)的六百人緊到內(nèi)門去，補充內(nèi)門的損失；二來，從內(nèi)門淘汰表現(xiàn)最差的兩百人回到外門，體現(xiàn)’有進就有退’的原則?！?p> 他一笑，宣布考核開始。
一捻手，幾千份光芒飛出。
……
隨著那千萬點飄飛的光芒向四周散開，有一粒都落到到洛琴手中——于是，融入玉牌的光點緩緩幻化成一串字。
“洛師妹，你快看你拿到了哪一號！”
那邊，被洛琴叫做“閔姐姐”的師姐此時不再淡然，急忙看向洛琴手中的玉牌。
洛琴看了看玉牌上字跡，是“丙字第七十六號”。
“真巧?！?p> 閔師姐湊過來，揚了揚自己手中玉牌——“丙字第三十七號”的字分外耀眼，同樣是“丙字”，都是一樣的分組。
“走吧！”
身邊已經(jīng)有不少人開始走動，閔師姐也動了身。留著洛琴摸不著頭腦——這是要走去哪？
“走吧——我們?nèi)サ氖潜麉^(qū)，要到湖對岸呢！”
拉起洛琴的手就往前走，閔師姐邊走邊說。
“每年的內(nèi)門考核都是這樣——分組，找位置，比試；然后再分組，再找位置，再比試——三天下來要連著換三次地方，來回跑六趟，真麻煩！”
……
麻煩歸麻煩，有些事不能忘。
匯入人群中，沿著湖邊道路轉(zhuǎn)向那一側(cè)，洛琴毫無怨言。
不僅毫無怨言，此刻的她正激動。
這可是內(nèi)門考核啊——自己正需要通過這樣的機會證明自己不是“走后門”成的內(nèi)門弟子。
自己絕不是那兩百名“表現(xiàn)最差的人”之一！
她還記得出發(fā)時，宋執(zhí)事對自己的關(guān)心——她說，要不就讓自己與羅旭一起留下吧。
“你是破格招入的，不用那么拼！”
“不——我向寒楓長老說了，我要和別人一樣！”
芒果味甘
小劇場 李長老：去吧……不，前兩天才被那樣過，我不要臉的嗎？ 楠兮：這人，要來不來，虧得我還準備好了。 楠兮：算了，不管他了——他愛去不去，關(guān)我什么事！ 墨殤長老：這兩人問題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