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當年舊事

　　玉鱗蛇所屬的蛇蠱，即只有玉鱗蛇蠱的主人才能夠煉制的蛇蠱，同樣，在蝶蠱之中也有許多只有星月鳳蝶之主才能夠煉制的蝶蠱。

　　“赤環(huán)并非玉鱗蛇所屬，是散蠱中的極品。”玄鱗否認道。

　　既然是散蠱，就代表著只要知道方法，任何人都可以煉制，這樣一來顧清平手中赤環(huán)的來源就不那么好確定了。

　　玄鱗看出了顧夢蝶的疑慮，開口補充道：“就算是散蠱，赤環(huán)的煉制方法也十分復雜并且對蠱師蠱術修為的要求極高，就算是蛇峒之中能夠煉制出赤環(huán)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難道近年來除了您和母親，九峒之中還有其他人進入了中原？”顧夢蝶低語道。

　　玄鱗想了想道：“難保，我當年和琉衣從苗疆逃出來的時候大長老就曾派出九峒的高手追捕，所以中原還有其它苗疆高手倒也在情理之中。我只是比較奇怪他們?yōu)槭裁磿皖櫱迤接新?lián)系。還有你剛才說皇宮里也有蠱師？”

　　顧夢蝶將在碧暉宮中看到的情形描述予玄鱗，玄鱗沉吟片刻道：“照這么說的話，碧暉宮中有蛇蠱的可能性確實很大······怎么都是蛇蠱，難道是他們找到我了？”

　　玄鱗薄唇微抿，這件事似乎有點麻煩。

　　“還有別的什么其它可疑之處嗎？”玄鱗問道。

　　顧夢蝶想到秦竭楓體內的蠱，但是猶豫了片刻決定不將此事告訴玄鱗，于是搖了搖頭道：“關于蠱術的就沒有了。只不過有一件事，晚輩不解多年，不知當問不當問?！?p>　　“你想問什么？”玄鱗看著她說道，語氣十分溫和，甚至帶著些縱容的意味。

　　顧夢蝶垂首，踟躕了片刻才道：“晚輩想知道鱗叔與母親當年為何要離開苗疆?！?p>　　“原來是問這個，這樣的問題也值得蝶兒如此小心翼翼嗎?！毙[淡笑，笑中帶著些寵溺，“我本來也正愁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和你聊聊此事呢?！?p>　　苗疆九峒之中，蠱術的傳承以血緣為紐帶，傳女不傳男。

　　其中蛇峒與蝶峒一樣由圣女傳承本峒最頂尖的蠱術，除了圣女的傳人之外，其他人是不能夠學習諸如玉麟蛇和星月鳳蝶這類的圣蠱的。

　　蛇王玄鱗是時任蛇峒圣女黎蛟的次子，他的長姐便是圣女的繼承人。

　　但是玄鱗自幼天資過人，母親教導長姐學習蠱術時便時常想辦法偷聽，還幾次偷偷溜進寨子里的藏書洞翻閱關于玉鱗蛇蠱的秘籍。

　　玄鱗和當時蝶峒圣女的繼承人，也就是顧夢蝶的母親岳琉衣自幼關系要好，所以偶爾也會向她請教一些有關蠱術的問題。

　　憑借過人的天賦，玄鱗竟然真的成功煉出了玉鱗蛇蠱。

　　不過他私自煉制玉鱗蛇蠱的事很快就被蛇峒的長老發(fā)現(xiàn)了。

　　盜學圣蠱在苗疆是大罪，不禁他所煉制的玉鱗蛇會被銷毀，而且他本人也將被處死。

　　長姐不忍心玄鱗喪命，所以偷偷將他送出了苗山。

　　岳琉衣當時年紀尚幼，擔心玄鱗會死在苗疆九峒聯(lián)合派出的追兵手中，于是憑著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一腔熱血，與他一同逃出了苗疆。

　　玄鱗將當年的前因后果都細細講了出來，顧夢蝶一邊聽著，不知不覺喝完了杯中的清茶。

　　“其實當年的事只是年少意氣罷了，沒什么太深的內情，而且現(xiàn)在十幾年過去了，琉衣又······所以平日里我也很少想起，感覺自己都快忘了?！毙[的笑容中有些淡淡的傷感。

　　“抱歉鱗叔，晚輩不是有意的?！鳖檳舻吐暤馈?p>　　玄鱗微微搖頭：“不怪你，這件事遲早也要讓你知道的，而且現(xiàn)在莫名出現(xiàn)了蛇蠱，我擔心和當年的事也脫不開干系?！?p>　　顧夢蝶盯著瓷杯中的茶葉，凝眉半晌靜默不語。

　　玄鱗見她不言，似是有什么為難之處，便問道：“蝶兒，你有什么想法盡管說出來?！?p>　　顧夢蝶抬眼道：“晚輩只是覺得顧清平與暄貴妃的蠱術，應該與苗疆沒有關系?！?p>　　“蝶兒何出此言？”玄鱗不解道，“除了苗疆，難道蝶兒還在別處見過蠱術不成？”

　　顧夢蝶微微搖頭道：“晚輩并非見過苗疆傳承至外的蠱術，只是覺得這件事不像是苗疆的作風而已?！?p>　　苗疆向來與世隔絕，就算是在顧夢蝶前世那樣交通通訊十分發(fā)達的現(xiàn)代社會，掌握蠱術的苗人在與外界接觸時也絕對不會透露有關蠱術的信息。

　　岳琉衣與玄鱗踏足中原已二十年有余，在江湖上成就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威名，但是對于朝局卻未曾有過半點染指。

　　他們二人尚且如此，沒理由苗疆派出的追兵卻能夠在大俞的前朝后宮站穩(wěn)腳跟，連朝中工部尚書顧清平這樣的三品大員和權傾后宮的暄貴妃都對他們信任有加。

　　顧夢蝶將其中的蹊蹺之處一一分析，最后道：“依晚輩之見，雖然不能說一定不是苗疆，但是至少，這絕不是苗疆應有的行事風格?！?p>　　苗疆的行事風格，玄鱗自己也是再清楚不過，他往自己的杯中添了些茶道：“蝶兒所言有理，只是若非苗疆，有不是你我，和蠱術牽扯如此之深的還能是何人呢?！?p>　　忽然，玄鱗添茶的手一頓，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抬起頭來，顧夢蝶也正在看著他。

　　透過盤蛇面具遮掩在玄鱗眸前的薄紗，二人四目相對。

　　看來，他們想到了同一個人。

　　片刻之后顧夢蝶幽然問道：“鱗叔可知曉，這幾日殿主在忙些什么？怎么這次回來都沒有見到殿主大人?！?p>　　九幽王的師祖踏足中原已有百年，在大俞建立了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森羅殿。

　　若說在他們已知與蠱術相關的勢力中，最有可能涉足朝局之中的，當非九幽王莫屬。

　　“昨日殿主帶著蝎心中的高手追人去了，具體情形我也不清楚，只聽說和天啟樓有關系。”玄鱗道。

　　九幽王的具體行動并沒有和除蝎心以外的任何人透露，所以玄鱗也并不知曉其中內情。

　　“天啟樓？是一對母子嗎？”顧夢蝶追問。

　　“具體是什么人，我可以著手查一查。”玄鱗道，“你怎么知道是一對母子的？”

　　顧夢蝶道：“猜測罷了，前不久晚輩接到了追殺一對母子的任務，最后關頭被殿主帶走了，當時那對母子正是天啟樓樓主林中鶴親自在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