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被明天提溜著帶過來的傅靖一臉懵的看著南謹(jǐn)行:“殿下,您,要不要先去換衣服?”
坐立難安的南謹(jǐn)行這才注意到自己衣著不妥,褲子上還帶著血跡,一想到鳳離剛剛疼成那個模樣,自己的心也跟著疼。想當(dāng)初她被鞭子抽成那樣都沒喊過疼,今天卻疼出了聲,可見是有大問題。
該死的陳若云!
他忍著內(nèi)心殺人的沖動,讓人準(zhǔn)備熱水,在玉謹(jǐn)閣的廂房里沐浴更衣完,出來時就見鳳紅匆匆忙忙的出了院子,問明天:“她去干嘛?”
明天回道:“說是去買些小姐急用的東西?!?p> 南謹(jǐn)行沒心思管那么多,只催著傅靖趕緊進去。
考慮到里面是未來安王妃,傅靖敲了門,道:“鳳小姐,在下可以進來嗎?”
里頭傳來鳳離微弱的聲音:“進來吧?!?p> 南謹(jǐn)行先一步進了門,湊到軟塌上的鳳離身邊問道:“怎么樣?還是很疼嗎?我讓傅靖給你看看?!?p> 附近?
她不解的道:“府里不是有大夫嗎?為什么還要找附近的大夫來?”
明天:“噗。終于有人跟我一樣被鳳小姐誤解名字了?!?p> 傅靖解釋道:“在下姓傅,名靖?!?p> 鳳離立刻知道自己鬧了笑話,歉然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傅靖笑道:“鳳小姐客氣了。請讓在下為您把脈。”
鳳離慘白的臉染上了一絲紅暈,扭捏搖頭。
鳳玉忙道:“傅大夫,我家小姐真的沒受傷,就是······”她斟酌了一下用詞,“女兒家的事。您是大夫,自然是懂的?!?p> 傅靖果然懂了,也覺得有些尷尬,干笑了一聲,道:“昨天在下答應(yīng)了鳳夫人要為鳳小姐調(diào)理,今日倒是趕巧了。小姐體質(zhì)太弱,加之昨日落水受了寒涼,比旁人疼一些也是正常的。在下現(xiàn)在就為小姐開一帖藥,當(dāng)能為小姐緩解疼痛?!?p> 他說完就要走,鳳離也松了口氣。真是個好大夫啊,醫(yī)術(shù)好又知情知趣。
奈何什么都沒懂的南謹(jǐn)行一把將傅靖拉住,不滿道:“你看她流這么多血,這么嚴(yán)重,你好歹也要把個脈吧?你這什么都沒做呢,怎么就要開藥了?”
傅靖見鳳離臉更紅了,忙不顧僭越之罪,拽著南謹(jǐn)行出了門。
鳳玉有些想笑,又礙于小姐的面子,便一本正經(jīng)的道:“殿下太過潔身自好,平日不怎么與女子接觸,所以不知道這些事,倒也正常。”
鳳離沒有接話。
真的,太疼了!
她都懷疑這是上天要把她之前缺失的痛感十倍返還。
不多時,鳳紅回來了。兩個丫頭又幫她擦了一次身,換上月事帶和新的衣服。
緊接著,南謹(jǐn)行也來了,身后跟著兩個端著托盤的嬤嬤。
南謹(jǐn)行被傅靖科普過后,總算知道了鳳離現(xiàn)在的情況。他忙讓兩個嬤嬤去廚房盯著做了藥膳,又虛心向傅靖請教了許多女兒家經(jīng)期要注意的事項。
鳳離看到他,難掩尷尬,南謹(jǐn)行卻一派坦然,道:“傅靖說這種事情很正常,女孩子每個月總要受一次罪。我已經(jīng)跟他說了,讓他務(wù)必讓你少受些罪。放心,他醫(yī)術(shù)好,定能幫你?!?p> 他的視線落在床上,補充道:“這里暫時不太適合住,我已經(jīng)讓人把守行院的偏房收拾出來了,到時候你住我的屋子,我就住你旁邊?!?p> 鳳離也看到了床上的血跡,臉色爆紅,奈何氣力不足,說不出話。
還是嬤嬤有眼色,一個道:“殿下,不如奴婢先帶鳳小姐去守行院,這里讓人收拾好,如何?”另一個已經(jīng)去叫特意為而照顧鳳離新招的丫鬟進來收拾。
南謹(jǐn)行深覺有理,點頭道:“也好?!彼锨胺鲎▲P離,道:“走吧?!?p> 鳳離本就不想繼續(xù)呆在這個讓她時刻覺得自己出糗的房間里,便不矯情,邁步就走。
只是疼痛感太過,她腿直發(fā)軟,才走了一步就差點摔下去。南謹(jǐn)行干脆直接將她抱起來往外走。
她想反對,但······
好吧,她向這十倍的痛感低了頭!
待到了守行院,南謹(jǐn)行送她進了主屋,將她放到床上,仔細(xì)的替她蓋好被子,道:“傅靖說,你這段時間最不能受涼,不能勞累,所以你且在床上安心躺著,什么都不要做,有什么事吩咐一聲就是?!?p> 他還想說,鳳離有氣無力的道:“殿下,我真的疼?!辈粌H肚子疼,頭也被他念疼了。
南謹(jǐn)行住了嘴,遲疑片刻,在她身邊坐下,道:“傅靖教了我一個止疼的法子,我先試試看有沒有用。”
鳳離還來不及問他什么法子,就見他把手伸進了被子里,然后她感覺自己肚子上多了一點重量。
卻原來是他在為她揉肚子。
他動作輕柔,仿佛是怕傷到了她。不多時,她的肚子開始暖暖的,疼痛竟然真的緩解了許多。
她睜大眼,看著他猶如在看救世主:“阿行,我真的好多了!”
南謹(jǐn)行立刻笑了:“傅靖說如果能讓你的身體暖起來,就能緩解疼痛,我就試著用內(nèi)力替你揉肚子,沒想到還真行。”
他嘴里說著,手上動作卻沒有停。
痛感一弱,折騰了大半天的鳳離就開始疲累,迷迷糊糊說了幾句話之后,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他也不吵她,就這樣靜靜的為她揉著。
待鳳離醒來已是晚間。她第一眼沒看到南謹(jǐn)行,心里莫名的失落。她嘆口氣想要起床,就見一杯水遞到了面前,隨即聽到他的聲音:“傅靖說你要多喝點熱水暖暖身才好?!?p> 她抬眼望向那個滿心滿眼帶著寵溺的男子,話音里不自覺的帶了絲委屈:“我睜眼沒看到你,還以為你走了?!?p> “你還難受,我怎么會扔下你呢?”南謹(jǐn)行笑道。
她猛的抱住他,嚇得他趕緊將被杯子拿遠(yuǎn),緊張的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她頭埋在他懷里,悶悶的道:“你怎么能這么好???”
他一怔,摸摸她的頭發(fā),道:“我當(dāng)然得對你好呀!”
她是真的感動,還想撒撒嬌,就聽得鳳明澤涼涼的聲音:“娘,我都說了這丫頭沒良心,只顧著跟人卿卿我我,完全看不見我們兩個。我們都等她半天了,她連問都不問一句?!?p> 鳳離嚇了一跳,忙松開南謹(jǐn)行,這才看到吳玉清和鳳明澤兩人坐在軟塌上,直勾勾的望著她和南謹(jǐn)行。
吳玉清幽幽的道:“是啊,雖說女大不中留,可這畢竟還沒成親呢,就不把娘家人放眼里了。哎,看來我是不該來?!?p> 鳳離知道兩個人又犯了幼稚病,笑道:“我只是睡太久,一時沒注意罷了。再說了,我都疼這么久了,也不見你們來看我,難道不是你們先忘了我嗎?”
吳玉清道:“你昨晚住安王府這件事外人都不知道,今天你那幾個姐妹都上府里去看你,我不得做做樣子,把她們打發(fā)了呀!”
她看了一眼南謹(jǐn)行,想要跟鳳離說說體己話,奈何南謹(jǐn)行沒看懂她的眼神,還以為她有什么事,道:“夫人有何吩咐?”
吳玉清不好直言,只得道:“甜兒叨擾殿下了,只是,她住在安王府終究不合規(guī)矩,今日我想把她接回府,還請殿下體諒。”
南謹(jǐn)行舍不得,剛想委婉的拒絕,就聽鳳離道:“回家也好,免得人家來抓我把柄?!?p> 其實她是覺得不方便,月事這種事太過私密,雖然南謹(jǐn)行坦坦蕩蕩,但她感覺特別尷尬,還是回家去住著更自在。
鳳明澤就很直接了:“昨天甜兒落水,安王府近一些,又有傅靖在,住你這里自然更好,今天她身體出了些狀況,你府里沒幾個女子,怎么照顧她?”
鳳離恨不得捂臉,難怪自家兄長與南謹(jǐn)行能走到一起,原來是屬性相同。
吳玉清咳了一聲,道:“殿下,明澤話糙理不糙,甜兒還是由我照顧比較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南謹(jǐn)行也不好堅持,只得道:“好,那我安排人送你們?!?p> 鳳明澤道:“我們也是偷偷來的,你也不必送,免得旁人看見。”
事關(guān)鳳離名聲,南謹(jǐn)行懂,便應(yīng)了,讓人隨鳳紅和鳳玉去收拾東西,又眼巴巴的將人送到了后門口。
鳳離見他一臉的落寞,有些不忍,安慰道:“過些時日我來找你玩。”
“嗯。回家好好休息,不要碰涼的東西,不要拿重的東西,不要亂跑,傅靖開的藥要按時吃,多吃點補血的膳食,不要吃辛辣的食物······”南謹(jǐn)行絮絮叨叨的叮囑。
鳳離哭笑不得的打斷他:“我知道了,你今天說過幾遍了。我得走了,你也好好照顧自己?!?p> “嗯?!?p> 鳳離上了馬車,又掀簾與他道別。
看著馬車走遠(yuǎn),南謹(jǐn)行嘆口氣:“明天,你說我什么時候才能把她娶回來?。俊?p> 明天道:“待鳳將軍回來,就快了?!?p> “北孟那邊動作抓緊點,使的勁大點也沒關(guān)系?!?p> 南謹(jǐn)行又記起了什么,問道:“鳳將軍路上可平安?”
“至今尚好。遇過一次刺客,沒等咱們出手就解決了。”
“嗯,盯好了,務(wù)必保他平安到達北境?!?p> “是?!?p> 南謹(jǐn)行又嘆了口氣,想抱著未婚妻睡覺,可至少還要再等一年才能名正言順。
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