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慢慢的在花園里走著,天南地北的聊著,氣氛也算融洽。
走到一處亭子,南謹(jǐn)思道:“坐下歇會兒吧,宴席快要開始了,等會兒咱們直接去就是了?!?p> 鳳離自然無異議。
早有人上來擺好水果茶點。兩人的貼身丫環(huán)在亭內(nèi)伺候,其余人皆在四周聽命。
鳳離環(huán)視著四周,道:“仁王府的風(fēng)景也是好的。”
南謹(jǐn)思點頭道:“這些是大皇兄特意請了雷大師設(shè)計的,一草一木都是花了心思的。”
“雷大師?就那個設(shè)計了皇城的雷家現(xiàn)任家主?”鳳離沒想到南濟仁這么大手筆。
“是啊,父皇說大皇兄好歹是嫡長子,府邸不能差,讓大皇兄去找了雷大師?!?p> 鳳離剝了顆葡萄,思索著皇帝的用意。他這么看重南濟仁,難道心里真的是想立仁王為太子嗎?
南謹(jǐn)思看著不遠(yuǎn)處道:“大皇兄來了?!?p> 鳳離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南濟仁領(lǐng)著一群貴公子正在逛園子。她一眼就看到了南謹(jǐn)行。他走在最邊上,默然無語,完全沒有面對著她時的笑臉。鳳明澤跟在他身邊,也只聽著別人說話,并不開口。她記起吳玉清曾跟她說的南謹(jǐn)行受欺負(fù)的事情,心里有些酸澀。
南謹(jǐn)思看到她的目光,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拍拍她的手道:“沒關(guān)系的,我跟皇兄都習(xí)慣了。”她叫南謹(jǐn)行都是皇兄,不帶排行。
鳳離低頭,道:“這種事習(xí)慣了并不是好事?!?p> 南謹(jǐn)思微微笑道:“能活著就好,我們不在意?!彼鹕淼溃骸凹热挥龅搅耍傄ゴ騻€招呼的?!?p> 鳳離也跟著站起來,道:“公主說得是?!?p> 兩人剛走出亭子,南濟仁便看到了她們,上前來笑道:“你們兩個倒是躲了清凈。”
南謹(jǐn)思和鳳離行了禮,笑道:“大皇兄這園子太大,我跟鳳小姐走累了就來歇歇,沒想到碰到你們了?!?p> 鳳明澤早已走到鳳離身邊,低聲問道:“沒出什么事吧?”他掛念著鳳離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怕她不習(xí)慣,只是不好來找,如今見到她,才算松了口氣。
鳳離笑著搖頭:“我就是跟三公主走走看看,能有什么事?!?p> 南濟仁身后一人笑著打趣道:“鳳公子平??粗淝?,對妹妹可是上心得緊啊!”
鳳明澤忙道:“誠王殿下說笑了?!?p> 鳳離打量了一下七皇子南守誠,長相自是不差的,一雙桃花眼頗為出眾,嘴角帶著笑意,讓人望著便心生好感。
南濟仁道:“鳳小姐第一次見,怕是不太認(rèn)識這些公子,若是愿意同行,本王可以為你介紹?!?p> 大梁民風(fēng)還算開放,男女同行并不逾矩,鳳離猶豫了一下,看著南謹(jǐn)思。南謹(jǐn)思笑道:“既是大皇兄邀請,皇妹也不敢推脫。”
于是南濟仁讓鳳離跟在他身邊,把在場的人都介紹了一遍。鳳離一一見禮。還好人不是太多,不然她這禮都要把人累廢。
一群人找了個地方坐下聊天。
鳳明澤自然是挨著鳳離的,南謹(jǐn)行卻離她有點遠(yuǎn)。
鳳離想看南謹(jǐn)行,又怕別人看出點什么,一遲疑,就聽到一個人道:“鳳小姐,我與你哥哥同在刑部任職,平常老聽得他夸你,我們刑部的人還覺得他是太過偏愛,今日見了才知道他所言不虛啊。”
鳳明澤瞟了那個人一眼:“劉公子,我家妹妹年紀(jì)小,你說這種話,未免有誘拐的嫌疑?!?p> 鳳離微微笑道:“我哥哥確實是偏愛于我,所以不會說我不好?!?p> 人群外的南謹(jǐn)行臉有點黑。
南濟仁對著南謹(jǐn)思使了個眼色,南謹(jǐn)思會意,笑道:“大皇兄,我剛看到管家往這邊走,應(yīng)該是宴席要開了。”
南濟仁起身道:“那咱們就去宴客廳吧?!?p> 本還想趁此機會跟鳳離拉近關(guān)系的人只得作罷。
路上鳳離刻意落下幾步,走到了后面,別人礙于男女大妨,又顧忌著她身邊冷著臉的鳳明澤,便沒有上來找她搭話。鳳離落后南謹(jǐn)行一步,低聲道:“殿下有心事?”
南謹(jǐn)行不答反問道:“今日怎么想到戴面紗了?”
鳳離道:“省得麻煩。”
南謹(jǐn)行輕輕一笑:“戴著好。以后出門都戴著吧。”
她一怔,他的低笑聲落到心里,讓她心都顫了一下,張口就道:“本來就打算以后都戴著的。”
“為什么?”南謹(jǐn)行有些奇怪。
鳳明澤在一旁道:“起了疹子,臉毀了?!?p> “什么?”南謹(jǐn)行驚得停下了腳步。他的聲音有些大,讓前面的人回頭看了幾眼。
鳳明澤捂住他的嘴,沒好氣的道:“干嘛這么大聲音?”
南謹(jǐn)行推開他,掀起鳳離的面紗看。鳳離忙揮開他的手,低聲道:“殿下注意影響?!?p> 南謹(jǐn)行這才意識到自己唐突,可他一看到鳳離臉上的疤,心就像被針扎了一樣。女孩子都注重容貌,她的容貌要真是毀了,那得多傷心呀!
鳳明澤拉著他往前走:“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們都走遠(yuǎn)了,就咱們幾個落在了后面?!?p> 南謹(jǐn)行被迫跟著他走,越走越心疼,越心疼越氣,最后猛地甩開鳳明澤,徑自走了。
鳳明澤茫然的問鳳離:“他怎么了?”
鳳離搖頭,她也不知道南謹(jǐn)行為什么要生氣。
“什么意思啊?太難伺候了。算了,不要管他?!兵P明澤有些納悶,南謹(jǐn)行不是容易生氣的人,尤其兩人如同兄弟,經(jīng)常開玩笑互懟也只是一笑置之,沒見他像今天這樣臉色難看過。
鳳竹與白蜜對視一眼,各自嘆了口氣,兩位主子在感情方面都是憨貨。剛剛安王爺看到小姐臉上的疤的時候那心疼的神色是頭豬都能看出來,現(xiàn)在估計是琢磨著怎么幫小姐呢??煽垂雍托〗隳潜砬椋?,主子不開竅,做下人的也不能點破,不然顯得自己比主子還聰明可不好。兩人便默契的什么都不提。
到了宴客廳,鳳清江與吳玉清已經(jīng)落了座,兄妹兩人忙過去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好。
等人都到齊了,皇后說了幾句,南濟仁也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宣布宴席開始。
宴席上敬酒是免不了的。鳳清江和鳳明澤與人有來有往,吳玉清照顧著鳳離,鳳離則偷偷看了南謹(jǐn)行好幾次。他坐在南濟仁下首,但去敬他酒的人極少,他也不在意,只默默的吃東西。
宴席進行到一半,皇后笑道:“大家光喝酒吃菜也沒意思,本宮安排了一些歌舞表演,大家品評品評,這酒菜說不定更香呢!”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心照不宣。想必皇后是想借今天這個機會看看京城貴女,為選妃做準(zhǔn)備呢!
不多時,樂聲起,一群身著輕紗的女子踏著節(jié)奏旋進大廳。
鳳清江父子正與人交談,并不看臺上的舞蹈。南謹(jǐn)行也沒興趣,其余的公子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鳳離悄悄對吳玉清道:“娘,等會兒不會有大家小姐要表演吧?”
“我估計是有的,畢竟皇后的意思都這么明顯了,肯定有人會想抓住這次機會提前露臉,給皇后娘娘留下好的印象。”
“哦。我看有很多小姐長相好,身材好,知書達(dá)理,皇后總會看中一兩個的。”
話剛說完,臺上的人表演完畢,盈盈一拜,退了下去。立刻有人捧場道:“果然絕妙?;屎竽锬锇才诺娜颂萌绱撕茫y有人匹敵??!”
又有人接口道:“馬大人此話差矣。依下官看,咱們京城的貴女們個個精通琴棋書畫,才藝雙絕,剛剛的舞女們跳得固然絕妙,但要跟貴女們比可就不見得厲害了?!?p> 鳳離低頭一笑,這不會是皇后安排的托吧,就為了讓貴女們的獻藝不那么突兀。
皇后笑道:“陳大人說得是,既然今日難得大家聚到一起,不如讓本宮看看各府小姐的才藝,如何?”她拔下頭上的一支金色步搖,道:“這步搖雖不貴重,但跟隨本宮多年,今天就拿來當(dāng)個彩頭吧?!?p> 下面的女眷們立刻騷動了起來。這可是皇后的東西,意義非凡,若能得到,怕就離仁王妃這個位置近了許多。
很快,就有一個女子站起來道:“今天是個好日子,臣女愿為皇后和仁王殿下?lián)崆僖磺?,?;屎竽锬锴啻河礼v,仁王殿下康樂如意?!?p> 說話間早有人搬了古琴擺在中間,那小姐款步上前,向皇后和南濟仁行了禮,坐在古琴前開始彈奏。
鳳離聽了一會兒,只覺她彈得中規(guī)中矩,便不再注意她,只是吃著東西。
這位小姐彈完起身行了禮,回到了座位上,皇后贊了幾句,也沒再多說。
接著陸續(xù)有人上來獻藝,鳳離在現(xiàn)實里看過許多比這有新意的表演,現(xiàn)在看她們,覺得有些無趣。鳳明澤剛好轉(zhuǎn)頭看到了她百無聊賴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低聲道:“不喜歡?”
“嗯,千篇一律,沒意思。”
“沒辦法,這些閨閣女子都是這樣的。你且忍耐些,應(yīng)該不會太久了?!?p> “嗯?!兵P離想了想,湊過去壓低聲音問道:“哥,依你對仁王的了解,你覺得他會看中誰?”
“這我可不清楚。”
“那,你覺得安王殿下會不會看上她們中的一個呢?”
鳳明澤盯著她:“怎么?你怕謹(jǐn)行看上誰?”
鳳離急忙擺手道:“不是,就是好奇?!?p> “你要想知道,可以自己去問他?!兵P明澤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兩人身后的鳳竹和白蜜再次對視一眼,無語望天。
吳玉清聽了兄妹兩人的對話,心下不禁存了一絲疑慮:難道甜兒對安王有想法?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問,只得按住好奇心,想著回去一定要試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