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你是怎么醒的?”
胖子不假思索道:“是被睡衣女的尖叫聲吵醒的,她當時喊死人了?!?p> “嗯,那你跑出去時看到了什么?”
“大家都圍在一扇門前,門前的地上還有一大灘鮮血.....”他一邊回憶一邊解釋。
“睡衣女呢?”
“她......”胖子認真的想了想,“她當時癱坐在地上,像是嚇壞了,不停地尖叫,后來還是挨了鴨舌帽一耳光,才安靜下來?!?p> “她所處的位置你還記得嗎?”
“記得,”胖子愣了愣,仿佛有什么沒想通,但還是老實回答道:“就在人群后面,出事那扇門的對面?!?p> 他非常清晰地描繪出了當時的情形。
“這有什么問題嗎?”他接著問。
“當然有問題?!苯瞧届o道:“她所處的位置不對?!?p> “出事的那間房間沒有門牌號,但按照順序一間間查過去,應該是414房間,也就是說出事的那間房距離我們4間房中的407房間是最近的?!?p> “當時天已經(jīng)亮了,常理來講睡衣女出門就會迅速發(fā)現(xiàn)414房門前的一大灘鮮血,從而立即失聲尖叫,又怎么可能等走到414房間門前才開始尖叫,隨之癱坐在那里?”江城看著胖子,“她又不瞎?!?p> 胖子雙目瞪圓,難以置信的看著江城。
不得不說,這的確有悖常理。
“這只是第一點?!苯菦]有給胖子說話的機會,自己一個人繼續(xù)往下說:“第二,作為一個新人,而且在前一天晚上唯一的舍友已經(jīng)離開,去向不明的情況下,是誰給了她勇氣,敢第一個推開房門走出去,不擔心門外就站著一只鬼嗎?”
江城繼續(xù)道:“如果我是她的話,我絕不會這么做,也不敢這么做。”
“第......第三點呢?”
江城頓了幾秒鐘,慢慢說道:“旗袍女的尸體被人動過,在我們進來前,已經(jīng)有人提前來過了。”
胖子想了一會,接著抬起頭,嘴角剛剛張開,就聽江城說:“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是覺得鬼也可能對尸體做一些事對不對?”
胖子點頭。
在上一次任務中暖姐的尸體被鬼帶走,倒懸在十字架上,而文員謝雨更是在被鬼活活嚇死后裹在被子里拖走,慘遭虐尸。
“但奇怪的是旗袍女全身上下只有一處傷痕,也就是她被扭斷的下巴,”江城沉思片刻后,繼續(xù)說道:“可她旗袍領口處盤扣的位置卻變了。”
“盤扣?”胖子皺眉,“位置?”
“對,”江城點頭,“旗袍女所穿的旗袍衣領處一共有三粒盤扣,第一次見她時她只扣了最上面的兩粒。在臨睡前405房間跑出來人后,她也被驚動,出來了,那時她依舊只扣了最上面的兩粒,下面的最后一粒是開著的。”
“可在旗袍女的尸體上,三粒盤扣都被扣的整整齊齊?!?p> “我不認為鬼殺人后會有心情為她將最后一粒盤扣扣好,”他視線瞥向宿舍方向,“所以我認為最恰當?shù)慕忉屖怯腥嗽谒篮蠹氈碌臋z查了她的尸體,可在復原的過程中忽略了這一粒不起眼的扣子,匆忙中將它一并系上了。”
“醫(yī)生,”胖子道:“首先聲明,我對你大部分的推理都十分贊同,可就是這一??圩?.....”他頓了頓,“就不能是旗袍女自己扣上的嗎?”
“不會,”江城肯定回到。
“為什么?”
江城深吸了口氣,雙手托在自己胸前,做了個不大雅觀的動作,“很簡單,因為如果系上這第三粒盤扣的話,她會被擠壓得透不過氣?!?p> 胖子眼前一亮,瞬間回憶出旗袍女那驚人的身材比例。
她的臉平平無奇,可要說身材的話......
稍后胖子狠狠點頭,“醫(yī)生,你說的沒錯,我完全同意你的說法。”
“如果說以上這些都只是基于常識的推理的話,那么最后一點就是釘死睡衣女的鐵證?!迸肿雍鋈挥X得江城的形象愈發(fā)高大起來,只聽后者說道:“她的鞋底有血跡,在她癱坐在地上時,我偶然間發(fā)現(xiàn)的。”
“這點我明白,”胖子激動說,他終于覺得自己和江城同頻了,“以她的人設來看,是一定不敢踩到有血的地方的,我們來之前她又沒有進入到房間里,所以她的人設不攻自破,她就是那個在我們到達現(xiàn)場前翻動尸體的人!”
“不。”江城搖頭,“鞋底有血跡不是最重要的,也可以解釋為是她不經(jīng)意踩到的,或者是驚嚇過度所做出的無意識行為,這不算鐵證?!?p> 胖子的一腔熱忱涼了下去,“那什么才是鐵證?”
“她的鞋底有血跡,可她的鞋邊卻沒有。”江城微微活動了一下發(fā)僵的頸部,第一次發(fā)覺為胖子剖析案件比自己勘破案件還吃力,“她的鞋邊十分干凈,她清理過?!?p> 胖子理清了思路,幾秒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沒錯,江城說得對,鞋底有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自己,還有江城,鞋底一定都沾上了血跡。
不但是鞋底,他低下頭,發(fā)覺自己的鞋邊也有一層鮮紅的顏色。
江城也是。
所有進到房間里的人都或多或少會沾上一些,畢竟旗袍女的血液已經(jīng)在地面上鋪了一層,有些地方甚至形成了血泊。
可若是有意清理掉鞋邊的血跡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她心里有鬼。
不然為什么這么做?
舊的問題被理清,新的問題又浮出了水面,胖子咬了咬嘴唇,抬頭道:“睡衣女為什么要這么做?”
殺掉隊友的壞處顯而易見,尤其旗袍女還并非萌新。
“胖子,”江城幽幽說:“你覺不覺得睡衣女很像我們認識的一個人?”
“誰?”胖子剛問出這個字,腦海中就立即浮現(xiàn)出了一道身影,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你是說上次那個女人?!”
“嗯。”江城瞥了他一眼,“她說她叫陳曉萌,但我猜應該是個假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