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前來,你是醫(yī)者,他是病人,不論身份,只談治病?!辈苤部粗矍斑@個白發(fā)老人,雖然華佗年事已高,但是卻神采奕奕,看來是常年耍五禽戲所致,難怪司馬懿這貨能夠長壽。
“老夫觀曹公子之象,中氣雖不足,然身體健壯,并非病人。”華佗回到,其實華佗心里清楚到底誰才是那個要看病的人,但是華佗有個毛病,那就是討厭曹操。
“看病之人并非我,而是郭軍師。”曹植知道華佗的什么意思,雖然有點不爽,但還是耐下性子再次開口道。
曹植的意思很明顯,我不想罵你,請你知趣。
可惜華佗并沒有理解曹植的意思,雖然華佗沒有參與衣帶詔,但是做為一個在大漢朝活了大半輩子的人,有些東西是無法割舍掉的。
“郭軍師的病,乃是內(nèi)耗過甚,導致陽氣不足,以藥補之,只能治標,不能治本,還需修身養(yǎng)性,不可過勞?!比A佗是誰,看一眼便能知是什么病。
但是華佗的話意思也很明白,給你看病可以,你以后不再參與曹操的那些破事,老夫就給你看。
郭嘉聽罷,轉(zhuǎn)身便要離開,曹植急忙上前攔住。
老東西,別以為自己是個醫(yī)科圣手,就可以在這里跟我裝聾作啞,曹丕心里暗恨,以前自己沒穿越之前倒覺得沒什么,但是現(xiàn)在自己也算是曹操的兒子了,原本就已經(jīng)站邊曹氏集團的心,加上常年在道上混的脾氣一上來,頓時開口喝到:“華佗,你可知罪!”
這一聲威嚇,不僅連郭嘉都嚇了一跳,就連周圍看病的人全都嚇得匍匐在地。
華佗微微躬身,詢問道:“敢問公子,醫(yī)者治病救人,我又有何錯?!?p> “華佗,你治病救人是沒錯,但是你卻不是一個合格的醫(yī)者,也稱不上神醫(yī)的名號?!辈苤采裆珒?nèi)斂,心里嘆了一個氣,這一個個的都得挨頓罵才肯醒悟,今日罵醒了郭嘉,現(xiàn)在又要罵醒華佗,不知道將來史書上會怎么記載自己。
“曹公子,老夫自問這一生,云游四海,濟世救人,問心無愧,你若覺得我不是合格的大夫,不看便是,為何尋我難堪?!比A佗雖然不敢當眾駁了曹植的面子,但是作為一個大夫,尤其是名滿天下的大夫,被人當眾羞辱,面子上總歸有些掛不住。
“我且問你,醫(yī)者所求是何?百姓求醫(yī)為何?縱觀古今,為何只有神農(nóng),扁鵲流芳百世?”曹植嚴詞犀利,并沒有理會華佗。
“醫(yī)者所求,治病救人,懸壺濟世。百姓求醫(yī),只為解身體病患,能夠有力氣度日,至于為何只有神農(nóng),扁鵲名留百世,乃是因為神農(nóng)嘗百草,修著《神農(nóng)百草經(jīng)》,而扁鵲也是因為《扁鵲內(nèi)經(jīng)》《扁鵲外經(jīng)》兩部醫(yī)書,此二人乃是所有醫(yī)者所向往的,不知曹公子是何意思。”談到醫(yī)學,華佗便似換個一個人一般。
“我再問你,以你之力可以救多少人?如有百人,雖不及你,但有你一半本事,又能救多少人?如有千人,得你一部分本事,又能救多少人?若是你把畢生所學,著成書籍,后世有多少醫(yī)者能夠因你而救治更多人?若是你開設醫(yī)館,招收弟子,哪怕只有十人得你一半本事,又會有多少人因此而活下去?你覺得郭軍師在助紂為虐,你可知這天下之大,有哪個諸侯愿意放棄自己的權力,歸附漢室?在我父親治下,尚尊漢室,重德化,百姓有所居,有所依;早年黃巾起義,多少百姓遭殃?董卓擅權,魚肉百姓,又是何人棄自己性命不顧刺董卓?你以醫(yī)術救人,可知我父親,郭軍師卻是用另一種辦法在救治世人?”曹植字字珠璣,直插華佗內(nèi)心。
每問出一個問題,華佗的神色便難看一分,接著便是震驚,不可置信,豁然開朗,再到羞愧難當。
“公子所言,句句令華佗啞口無言,本以為我這一生問心無愧,哪知我只是走了最下乘的路,今日公子對華佗之恩,猶如再造?!比A佗誠心拜下,對著曹植深深一拜。
“子建公子,今日郭嘉真是大開眼界啊!”郭嘉也佩服的沖著曹植拱了拱手。
“華神醫(yī),不必多禮,今日本是有所求,小子無知,卻如此不給華神醫(yī)面子,他日必向父親請求,為華神醫(yī)設醫(yī)館,廣納學徒;至于今日,還希望華神醫(yī)先醫(yī)治完院中百姓后,為郭軍師好好診治?!贝蛞还鹘o顆糖,這是曹植在道上混的時候就懂的道理。
這種做人的本事在古代卻被奉為御下之術,而這展現(xiàn)在郭嘉眼前,卻又平添了曹植在郭嘉心中的地位。
“如此,老夫便厚顏了,二位還請屋內(nèi)稍坐,待老夫忙完手中之事,再來為郭先生診治?!比A佗說罷,便繼續(xù)為院中其他人繼續(xù)看病。
曹植與郭嘉相視一眼,便徑直走進了華佗的內(nèi)屋。
“子建公子,多謝?!惫卧诓苤驳南聜茸?,以示對曹植的尊敬。
“軍師客氣了,華神醫(yī)雖然懸壺濟世,但是畢竟在漢朝活了半輩子,對我父親有些偏見也算正常,只是讓軍師尷尬,倒是我的過錯了?!辈苤仓t虛的說道。
“如果能促成這樁美事,郭嘉這點面子倒也不算什么,今日公子所立之功,不在當下啊;華佗愿意開館收徒,著書留于后世,受惠者可不止百人,如果把軍中醫(yī)者和一些有天賦的將士送來學醫(yī),那我曹軍的傷亡人數(shù)至少能減少一半,而且治下百姓也能增加不少。”郭嘉感慨道。
常年來,郭嘉深諳軍略之道,用兵入神,但正因為如此,從未想過這一方面,今日這事,著實讓郭嘉佩服。
“然也,知我者郭軍師也。”曹植哈哈一下,這個華佗不僅中醫(yī)了得,而且外科也是一把好手,前有關羽刮骨療傷,若不是自己,還要給曹操開顱治病,怕是放到21世紀,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手了;只要華佗愿意教徒弟,那自己就找人來學,而且不僅要學,還要把華佗寫的醫(yī)書流傳后世,只要講到華佗,就得提我曹植,想到這里,曹植也安耐不住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