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已經(jīng)不能正常思考了,整個人開始發(fā)抖,甚至不知道要說些什么,眼尾猩紅,眼淚被強行憋在眼眶里。手抓著許茗哲的。她松手,抿了抿嘴,強行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要,多久?”語氣都有點顫。
她沒有看許茗哲,而是看著站在他身邊的警官。
“小姐,您冷靜一點,具體要多久我們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主要是現(xiàn)在輿論壓力很大,再加上肖曉女士確實提供了很多的證據(jù)。”警官話說到這里,沒有在繼續(xù)往下說。
林傾深吸了一口氣。
“楊鳴?!痹S茗哲皺著眉喊了一聲同樣愣在那里的楊鳴,示意她把林傾帶走。楊鳴很快就心領神會。
“林傾,我們先回去吧。”
“乖,跟著他回去,沒事的?!霸S茗哲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林傾,想要用眼神安撫她。
林傾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許茗哲家,只是記得在楊鳴問她去哪的時候,她下意識就說了去許茗哲那里。
楊鳴看著后視鏡里被風吹得有點凌亂的姑娘,覺察到許茗哲和林傾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的不熟。但是他斟酌了一下,覺得現(xiàn)在問這個不是時候。
等楊鳴把人送到地方,簡單的安慰了幾句之后就離開了,但是他們兩個人都知道,這件事情根本沒有這么簡單。要是真什么事情都沒有,許茗哲也不至于現(xiàn)在被弄到拘留的程度,可是警察說的也沒錯,站在客觀的角度,肖曉是提供了證據(jù)的受害者,在事情沒有被查清楚之前,許茗哲確實應該被拘留。
晚上十一點,林傾洗漱完,自己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屋里面所有的燈都開著,從外面看,會給人一種這個家的氛圍很溫馨的感覺,但是屋子里的姑娘在燈光的映照下卻有點蒼白。
她在想,許茗哲待著監(jiān)獄里會不會不舒服,監(jiān)獄里面連個窗戶都沒有,床也很硬,飯好像也不是很好吃,這件事情就像是個已經(jīng)點燃了的炸彈,你不知道那個燃線到底有多長,不知道來不來得及躲避,更不知道這個炸彈爆炸的威力有多大。
不出意外,林傾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著,然后早上一大早,就給王蔡明打電話。
“師父?!?p> “嗯,事情查的怎么樣?”時隔一個多星期,王蔡明的聲音依舊那么和藹,平靜又讓人覺得安撫。
“我···”林傾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么,她只是覺得迷茫,不知道接下來腳步要往哪邁,她害怕自己做很多事情,到頭來都是無用功。
“說說吧,事情的經(jīng)過。”王蔡明到底是過來人,看得出來林傾的無措和茫然。
于是林傾就用最簡短的語句概括了一下所有事情之間的牽扯。
王蔡明就靜靜的聽著,偶爾發(fā)問,最后說道“你回來一趟吧,我覺得你應該再去見魏正宇的媽媽一面?!?p> 林傾皺了一下眉,好像才想起來魏正宇的那件事,最后的結果還停留在她說要幫魏婦人查清楚,她怎么把這樣重要的一個人給忘記了。
“好,我明天回去?!?p> 說是明天,但是林傾在想到這件事之后,就等不及了,她點開手機,定了下午的高鐵票回去。和魏婦人約了晚飯。魏婦人似乎是等了她很久,在她剛發(fā)了消息之后,就收到了回復。
晚上林傾下了高鐵就直接去了,魏夫人已經(jīng)在提前約定好的餐廳等著了。魏夫人和之前比起來憔悴了很多,林傾坐下之后,兩個人很快就進入正題。
“有什么想問的?”
林傾聽到這句話,有點驚訝的看了她一眼。
“沒什么好驚訝的,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經(jīng)歷一些事情,就會明白,想要看穿一個人的意圖,其實并沒有那么困難。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年輕人”魏夫人說話的時候,還是很溫和的。只是她臉上的那些憔悴在不斷地向林傾說著她這段時間有多么的難熬。
“對不起?!绷謨A聲音放輕了說。
“為什么道歉?!?p> “因為魏正宇的事情其實我早在一個星期以前已經(jīng)查的七七八八了?!绷謨A頓了一下,然后說到“但是出現(xiàn)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沒跟你說。”
“嗯?!?p> “這件事和孫鳴山一家也有關系?!?p> 之后林傾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不知道為什么,在看到魏夫人的時候,有一種安撫感,就好像抓住了一個可以救命的稻草,她總覺得,魏夫人有些事情沒有說給她聽。
“夫人,我···其實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要怎么解決這件事情了,不管是孫深之還是孫澤,這些事情我都覺得不管我查出什么,他們都有辦法顛倒黑白?!绷謨A皺著眉,看得出來確實是很擔心,她在向魏夫人尋求幫助。
魏夫人點了點頭,輕輕嘆了口氣。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魏夫人強忍著怒意。然后說道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算算日子,有二十年了吧?!?p> 那個時候,魏正宇也不過是剛出生,而在魏夫人想著要給這個降生的孩子一個好的未來的時候,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了。
現(xiàn)在的孫夫人,袁佩文女士某天忽然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站在了她住了好幾年的房子里,趾高氣昂地說讓她滾出去。
魏靜初當時無措的抱著懷里的小孩,看著面前趾高氣昂的女人,她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但是她還是保持著理智,等著孫鳴山回來問問他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孫鳴山的到來反而加重了她的崩潰,孫鳴山說,袁佩文生了他的孩子,他指著站在他身邊有七八歲大的孫澤,又指了指還在袁佩文懷里的孩子。
孫鳴山說,他想要給這個女人一個家。可不可笑,自己明明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那個女人甚至和孫鳴山有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這是什么概念,就是在她嫁給孫鳴山一年之后,孫鳴山就已經(jīng)出軌了另一個女人。
但是后來,她才發(fā)現(xiàn)是她太天真了,她心心念念嫁給的這個男人,其實和另一個女人才是青梅竹馬,但是當時他們發(fā)生了一些爭執(zhí),后來就分手了,孫鳴山似乎是想要賭氣,又剛好遇到滿眼都是他的女人,所以他們最終就結婚了。可是孫鳴山對她感情不深,于是就出現(xiàn)了現(xiàn)在這樣的結局。
魏靜初走的很決絕,既然孫鳴山不愛她了,那她就帶著孩子走。之后她斷絕了一切和孫鳴山的聯(lián)系,獨自在城市的一角撫養(yǎng)孩子長大。
可是她都這樣躲著了,她的孩子,她的魏正宇還是死了,那樣優(yōu)秀的一個孩子。
魏靜初和林傾說到最后情感有點不能自已,林傾可以感覺到明顯的哽咽。
“魏夫人?!绷謨A輕聲叫了她一聲“沒事吧?!?p> “沒事,都過去很多年里,我甚至以為自己會忘掉事情的細節(jié),可是敘述起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些事情在我腦海里多那么清晰?!蔽红o初自嘲的笑了笑。
“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我要他們一家人失去全部?!弊詈笠痪湓挘悍蛉苏f的咬牙切齒。
“還有,他們家根本不像表面上那么和諧,我剛開始知道是被那個女人威脅的時候,情緒瀕臨崩潰,就去跟蹤他們,然后經(jīng)常聽到那個別墅里傳來爭吵聲。”
魏靜初回憶著,把自己這段時間發(fā)現(xiàn)的一些反常的情況全部都給林傾說了。
這件事一直聊到深夜,林傾也算是印證了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根據(jù)魏夫人的描述,袁佩文和孫鳴山的婚姻似乎早就出現(xiàn)了問題,但是孫鳴山很好面子,所以對外一直要求袁佩文配合他表現(xiàn)出一副模范夫妻的樣子,并且要求自己的兒子也優(yōu)秀的無可挑剔。
那些被抹去的污點似乎也可以解釋了。
這一趟,算是把事情都給聊清楚了。
走之前,魏靜初叫住她。
“林記者,那個叫許茗哲的人,對你很重要吧?!?p> 林傾愣了一下,她當時形容的時候只說是朋友,故意隱去了他們的關系,沒想到魏靜初會直接問。
“他是我喜歡的人?!绷謨A還不避諱的回答。
“那,祝你好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