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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九歌

第四十三章 燕王

鳳儀九歌 徐綰臣 3068 2021-02-15 23:24:08

  “據(jù)說這回來長(zhǎng)安,太后娘娘主要是想為燕王殿下?lián)褚婚T親事,也不知道誰家的姑娘會(huì)如此幸運(yùn),能成為燕王妃。”說著,碧痕臉上浮現(xiàn)了一抹艷羨。

  燕王?

  元向歌思索了下才想起來。

  燕王名為蕭衍,是先帝已故張昭儀的兒子,排行第四,比起陛下要大了五歲。聽聞在陛下登基之時(shí),蕭衍就被趙太后賜了燕王之爵,帶著剛進(jìn)門的王妃去了北陲的封地。

  提到燕王妃就不得不讓人唏噓一番了。

  非常不幸的是,路程走到一半,新進(jìn)門的王妃就染了寒疾,在半道耽誤了許久,可還是沒能治好,半路香消玉焚了,從那以后蕭衍一直也沒有續(xù)娶,許多人都稱贊燕王對(duì)燕王妃情深義重。

  說起來,如今燕王年紀(jì)是不小了,應(yīng)該是二十有四了,未有家室無兒無女,確實(shí)有些不合適,況且張昭儀與先帝皆已過世,唯有趙太后這個(gè)母后健在,趙太后操心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元向歌很快就將此事拋諸腦后了,畢竟是不相干的人。

  很快就到了思容滿月的日子。

  讓元向歌驚訝的是,趙太后竟然還記得這個(gè)孫女,提前三日便給朝臣命婦們下了帖子,要舉辦夜宴,好好慶祝一番。

  自打思容生下來,趙太后還從未見過呢。

  她看著思容長(zhǎng)開的小臉,心里也是頗有微詞,瞧王厚雅過世的時(shí)候,陛下那么情深哀痛,結(jié)果到現(xiàn)在一直沉迷女色,連孩子都沒來看上一眼,趙太后也是,就和沒有這個(gè)孫女似的,連過問都不過問,就算不是孫子也不能這樣冷漠吧?

  滿月夜宴的前一日早晨,尚服局的人將制好的衣裙送了過來,讓元向歌試一試。

  聽見宮人的通報(bào),撒兒悄聲對(duì)元向歌埋怨道:“都臨了了才送來,要是不合適,連改都是倉(cāng)倉(cāng)促促的,尚服局的人也太敷衍了吧?”

  “好了?!痹蚋璧故菬o所謂,“往常送來的衣裳尺寸都是正好的,做活的都是仔細(xì)人,這回應(yīng)該也錯(cuò)不了,也許是尚服局太忙了,或是有什么意外,早一日晚一日只要?jiǎng)e誤了就行?!?p>  撒兒還想再說什么,可尚服局的人已經(jīng)進(jìn)了院子,她就立馬閉上嘴。

  尚服局的人態(tài)度很是殷切,送來的不僅僅是元向歌的衣裳首飾,還有思容的襁褓。

  衣裳是翠碧色,上面繡著金線的芍藥,襁褓是鵝黃色,同樣也是用金線繡著各式吉祥花紋,在光下閃著的光彩熠熠生輝,非常漂亮。

  元向歌打眼看了一下,便讓撒兒伺候著她試一試衣裳。

  尚服局的人面面相覷,見她如此淡然,還以為她是對(duì)衣裳不滿意,端著漆盤的宮女連忙試探的解釋道:“還望婕妤恕奴婢多嘴,這衣裳光是縫制便花了半個(gè)多月,是用了西域進(jìn)貢來的料子,非常柔軟細(xì)滑,顏色也非常鮮亮,花樣子也是挑了又挑,是尚服親自選的?!?p>  元向歌不由得一曬,扭頭瞧了她一眼,笑道:“這顏色是誰選的?”

  宮女一愣,照答道:“是尚服親自選的顏色,這料子只有三匹,還有兩匹是銀紅色和湖藍(lán)色,尚服說婕妤膚白更襯這翠碧色?!?p>  元向歌心里嘀咕著,什么都是膚白,湖藍(lán)和銀紅不也挺襯的,膚白這二字真是怎么用怎么行。

  不過待穿好后,看著鏡中的人,元向歌還是很滿意的。

  她確實(shí)很適合翠色。

  撒兒將送來的首飾也給她裝扮上了,金釵步搖還有鵝黃色的芍藥絹花,白皙的脖頸上戴著精致的寶石項(xiàng)鏈,細(xì)滑的耳垂上墜著如水滴似的淡黃琥珀。

  瞧著元向歌滿意的樣子,送衣裳的宮人們都松了一口氣。

  天色漸暗,思容躺在床上,小臉紅撲撲的閉著眼睛,睡得正香。

  時(shí)間不早了,元向歌小心的將裹著新的襁褓熟睡的思容抱了起來,清容又拿了一條柔軟的毯子給思容全身包了起來,怕思容受了風(fēng)。

  思容睡得很熟,元向歌抱著她出了殿,她都還依舊熟睡著,沒有任何要醒的跡象。

  撒兒小聲打趣道:“公主將來肯定是個(gè)有福氣的,吃了就睡,睡了就吃,雷打不動(dòng)。”

  一行人走到威池殿的門外,姜玉嫻也正好從玉階上走了下來,她一只手下意識(shí)的放在小腹前,另一只手搭在若潭的小臂上任由若潭扶著。

  兩人相視一笑。

  姜玉嫻身后的宮人剛想行禮,就被元向歌止住了。

  “思容還在睡覺呢?!痹蚋枳吡诉^來,悄聲對(duì)姜玉嫻道。

  姜玉嫻隔三差五的也會(huì)去瞧瞧元向歌,也順便經(jīng)常會(huì)見到思容,小小的臉蛋漸漸長(zhǎng)開了,比原先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等過去了以后,燈火通明,人聲陣陣,思容還得被吵起來?!苯駤挂贿叺乐?,一邊和元向歌并肩往東走去。

  “話是沒錯(cuò),只是看著她睡的正香,我也不忍心擾她。”元向歌像捧著珍寶似的,腳下很是小心,不好意思的又笑道:“說來也奇怪,我現(xiàn)在一天不見到思容,心里就不安穩(wěn),一看見思容,我這心里就軟軟的,好像汩汩溫泉一般,就是哪怕別人拿一座金山一車寶玉來換,我也不愿意。”

  姜玉嫻也有所感觸,撫摸著自己仍舊平坦的腹部,也不知是否是她的錯(cuò)覺,她總覺得自己能感受到腹中的胎動(dòng),自己的肚子里真的有了一個(gè)與自己血脈相連的生命。

  “美人,小心腳下?!比籼冻蛑牟辉谘傻哪?,緊了緊扶著她的手,蹙著眉提醒道。

  姜玉嫻回過神來,神色溫和的“嗯”了一聲。

  隱隱的燈火從路的盡頭映入了眼簾,幾道男人的說笑聲,從一側(cè)的路徑傳了過來。

  元向歌和姜玉嫻的腳步不約而同的遲疑了一下,只見幾個(gè)衣著華服的男子,大步的走了出來往燈火處走去,而站在最后面的男子卻不小心瞥到了她們二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徘徊了兩下,笑著朝她們二人拱手大聲道:“見過兩位娘娘?!?p>  前面的幾位華服男子聞聲都止了腳步,轉(zhuǎn)身往她們二人的方向看去。

  元向歌的目光一下就被走在最前面的那位男子吸引住了,雖然逆著光看不真切,但看身形與氣質(zhì),都是一等一的好,猿臂蜂腰,神采英拔,身邊的人被他這樣一比,立馬就黯然失色了。

  那男子看著元向歌,眼中閃過一絲興致。

  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子如此毫不掩飾的目不轉(zhuǎn)睛直視他。

  他身邊的宮人連忙躬身道:“燕王殿下,那位綠色衣裳的是王婕妤,另一位是姜美人。”

  “哦?”那男子眼中的興致更加高漲了,陛下的妃嬪竟然這樣明目張膽的盯著他瞧,這倒是聞所未聞,有意思。

  那宮人又趕緊碎步走過來,對(duì)元向歌與姜玉嫻恭敬的介紹了眼前的幾位男子。

  沒想到這就是燕王。

  元向歌一邊想著,一邊與姜玉嫻往前走了幾步,和燕王等人見了禮。

  大家這才相互看清了面容,只有姜玉嫻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眼眸,像個(gè)木頭人一樣。

  但即便如此,也有不少驚艷的目光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姜玉嫻藏在袖子下的手,不由自主的緊緊攥著,微不可見的顫抖著,她雖然能接受了陛下的肌膚之親,可是其他男子帶有侵略性的目光,她的身體依舊非常排斥,甚至恐懼。

  元向歌與她挨得很近,仿佛感受到了她周身氣息的不穩(wěn)定,側(cè)過頭看了一眼。

  姜玉嫻正緊抿著唇,胸脯微微不均勻的起伏著,看起來呼吸極為不暢。

  元向歌有些詫異,不動(dòng)聲色的看了看周邊的男人們的目光,有些了然又有些困惑。

  “看來我這回來長(zhǎng)安,還真是運(yùn)氣好得很,正好趕上了皇侄女的滿月禮,別讓侄女吹了風(fēng),快些進(jìn)去吧。”蕭衍瞧了一眼姜玉嫻,將目光定到了元向歌的面容上,勾了勾唇角。

  元向歌這才看清了他的模樣。

  眼睛炯炯有神,卻又有幾分戲謔,帶著幾分犀利,薄薄的唇看著有些薄情,下頜猶如刀削一般清晰,只是皮膚有些粗糙,是健康的小麥色。

  是個(gè)美男子,不過一直盯著人家看,著實(shí)有些失禮了。

  元向歌福了福身,笑道:“也是永安的福氣,能多收一份禮了?!?p>  蕭衍聽了這句話,豪邁的大笑了兩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便與身邊的幾人轉(zhuǎn)身往燈火處走去。

  眾多目光的抽離,讓姜玉嫻松了口氣,整個(gè)人松懈了下來。

  元向歌這才敢確定姜玉嫻是真的在緊張,她擔(dān)憂的望著姜玉嫻,“沒事吧,姜姐姐?!?p>  “沒事?!苯駤棺齑接行┥n白,笑著搖了搖頭,“快走吧,燕王說的對(duì),別讓孩子吹著風(fēng)?!?p>  元向歌見她不想說,便不再追問,兩人沉默著往殿中走去。

  一只腳踏進(jìn)了大殿,元向歌驚訝的發(fā)現(xiàn),除了王公命婦,竟然還有許多未出閣的貴女,正言笑晏晏的交談著。

  殿中的人也注意到了她們,都走過來笑著道賀。

  一時(shí)之間熱鬧非凡,元向歌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懷里的思容卻哇哇大哭了起來,她面色一變,一邊哄著思容,一邊提醒眾人小聲些。

  

徐綰臣

謝謝雪燕呢和寰宇的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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