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把白鯉鎮(zhèn)當成自己家一樣
“許十一,你早該聽我說的雇一輛馬車的。”
遠處走來兩個少年,一個佩劍,一個佩刀。
佩劍少年豐神俊秀,眉目似劍,要是嘴角帶上和煦的微笑一定頗受大齡女修喜愛。
只可惜,是個面癱。
許十一微微皺眉,盯著眼前這個少年,冷笑道:“雖然我做這一行不算久,但還真沒聽說過連出行花銷都好意思讓殺手買單的雇主?!?p> “這不是最近手頭緊,實在沒有余錢嗎?!睆埩株子樞Φ?,“咱們做這一行也別講究這么多啦?!?p> “你少喝兩場花酒這錢不就省下來了嗎?”
“這必不可能!”張林曜正色道,“一個月兩次是我最后的底線了,一次都不能少!”
許十一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對這個浪蕩子實在是沒招。
“許十一?!?p> “嗯?”
“等下到了白鯉鎮(zhèn)錢你先墊著,等這趟回去我接幾單私活再把錢還你。”
“你是想死嗎?”許十一青筋暴起,左手安耐不住要去抽腰間的配劍,“你哪次向我借錢有還過?”
“別沖動啊,劍經(jīng),劍經(jīng)!”
聽著劍經(jīng)二字,許十一不情愿地將正要拔劍的手放下,又不知從拿翻出一個小賬本,熟練地翻到最新地一頁記到:“天啟十二年十二月,張靈曜勒索嘴臉極其囂張,但因欠債和劍經(jīng)緣故不砍,還完錢后砍兩劍?!?p> “喂,原來你那個小賬本都是記這些瑣事的嗎,還有就算你要記能不能不要讀出來?。俊?p> 許十一不想與他繼續(xù)胡扯,看了一眼手中命牌,待確認方向無誤后才繼續(xù)向前走去。
命牌一物極其稀有,是將修行者精血滴入不朽木中制成,可以根據(jù)命牌知道其主人的安危,且具有定位功效,一般只有大宗門弟子才會擁有,且主牌一律放在宗門密境保存,只有宗門弟子失蹤才會制作子牌供其他弟子追蹤使用。
人在牌在,人亡牌碎。
自己手上的命牌是張靈曜給的。
那天張靈曜找到自己,只說了兩句話。
你的劍經(jīng)缺了一章。
幫我殺一個人。
許十一同意了。
他沒有問要去殺誰,也沒有問為什么張靈曜一個刀客會有龍虎山的劍經(jīng)。
一個人的佩刀能說明很多東西。
張靈曜見自己時就沒有想過隱瞞,他帶來了自己的海蛟。
一把沾了很多龍虎山人血的刀。
如果一個人有了這把刀,那么他要殺誰就很明顯了。
殺了那么多龍虎山的人,那么他手上有劍經(jīng)也不難解釋吧。
突然一陣風來。
有大霧起
“喂,你有沒有感覺自己的天生感知變?nèi)趿???p> 張靈曜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許十一回頭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大霧圍住,身后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見。
可是許十一一點也沒有感到驚慌,這霧對自己來說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
似乎師傅也喜歡弄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不累嗎。
“你來得不是時候啊?!?p> 話音剛落,許十一的身邊的霧氣竟然自行散開,隨之出現(xiàn)一個頭戴高冠面容清秀的白衣女子,徑直走到少年跟前,毫不避諱地拿起許十一脖子上的珠子把玩起來,然后又捏著少年的臉,開口稱道:
“白澤那小子眼光不錯,收了這么個俊俏的弟子,就是修為差了點意思,還沒到觀海境巔峰。要是你修煉段日子過來,師叔我再給你開開后門,把這幾年的福源都給你安排上了,突破到龍門境可不是輕輕松松易如反掌?”
許十一此時滿頭黑線,想要掙脫卻被一股怪力禁錮無法動彈,只能任由眼前這個女人糟蹋。
過了好一會,白衣女人才意猶未盡地放下手,少年感覺到周邊禁錮消失,迅速后退數(shù)步,生怕自己再一次陷入白衣女人的魔爪。
“白澤不是我?guī)煾?,他是我?guī)熜??!?p> “還有?!痹S十一面色古怪地道,“師姐你也是我?guī)熜值南嗪???p> 這一席話如同一道雨后驚雷,劈得師姐渾身酥麻,雪白的俏臉不經(jīng)意間閃過一抹紅暈,猶豫了一下,才嬌羞地回應道:“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呀,什么叫你師兄的相好呀,是你師兄一廂情愿,向我表的白?!?p> 許十一無奈扶額,看師姐這表情,自己應該是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師兄,你究竟欠了多少桃花債啊,我看你當劍圣真是浪費人才,干脆轉(zhuǎn)行去當情圣吧。
反正無論是靠劍還是靠女人,不一樣是稱霸天下嗎?
“不過?!卑滓屡送蝗划嬶L一轉(zhuǎn),瞇著眼盯著許十一道,“你說的‘也’是什么意思?”
“哦,還有不老林的閻姐,碧落泉的紅姐,他們都和我說我?guī)熜趾退齻兌ㄟ^終生......”
“不要臉,真是太不要臉了!”白衣女子咬著牙憤恨的說道,“這兩個老女人都快比你師兄大一輪了,還這么不要臉的想要老牛吃嫩草,不嫌害臊嗎?”
嗯,師兄如果還活著現(xiàn)在也才三十五六吧,回頭得去問問師父我們門派有沒有什么祖?zhèn)鞣稚硇g,我真的很好奇師兄是如何練劍泡妞兩不耽誤,而且還能同時和這么多女人有糾葛的。
不過師姐應該言過其實了吧,紅姐當初在山上說她和我?guī)熜质乔嗝分耨R,估計最多也就比我?guī)熜执髠€一兩歲。
難怪當初下山前師父和我說下山修行要看破紅塵不能像師兄那樣,看來師兄那些年的風流債沒少給師門惹麻煩。
“師姐,師兄還讓我給你帶一句話?!?p> “他說什么?”
“如有來生,定不相負。同去風陵,神仙眷侶。”
“?。 卑滓屡哟藭r已經(jīng)泣不成聲,“風陵渡是我們定情之所,他真是這么說的?”
“嗯,千真萬確!”許十一點點頭,不過在風陵渡和師兄定情的,還有閻姐紅姐,說不定還有什么王姨林姨陳嫂......
“果然你師兄這輩子最忘不掉的女人還是我。”白衣女子明明未從悲傷中釋懷,但還是勉強擠出一抹凄慘的笑容,來到許十一身前,摸著他的頭道,“你既然是他的后輩,師姐我肯定會對你照拂一二的。
這白鯉鎮(zhèn)可是一塊福地,你誤打誤撞提前來到這里倒也沒事,只是真正的福緣還有半個月才會開啟,師姐我先給你開個后門,讓你先提前半個月去福地布置,等半個月后龍虎山那群小兔崽子進來只有撿你吃剩的份了。
師姐這串手鏈你先拿著,在福地里要是遇到什么機緣不知道怎么破解,就通過手鏈傳音給我,我會告訴你破解之法。
對了,這里還有一張地圖,上面大致記載了這個鎮(zhèn)里的福緣所在,你要是有哪個寶物看順眼了也和師姐說,師姐幫你去取。”
“要是......”
“等等。”許十一實在忍不住了,打斷師姐道,“師姐,再怎么說我也是下山歷練的,這樣走后門會不會不太好。”
“那倒沒事,這塊福地本來就是你師傅借給龍虎山的,取自家的東西能有什么愧疚感啊,把這里當成自己家就可以了。
”還有啊,你總是師姐師姐地叫也太生分了,我叫薛雪,以后你就叫我薛姐吧?!?p> “好的薛姐姐,我叫許十一。”
姐和姐姐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其中的意義對女人來說卻是天差地別。
“小十一,你也覺得我比那些婆娘年輕吧?!?p> “因為師兄囑咐過,看見年輕漂亮的女人要叫姐姐。”
許十一此時的內(nèi)心很復雜,其實這些話是看著師兄喝花酒的時候?qū)W來的,當時自己聽到這些話時曾想,究竟一個人是有多厚顏無恥才能說出口。
不對勁,自己似乎離高冷劍客這個形象越來越遠了。
“我先把你們送過河吧?!?p> 薛雪玉手一揮,張靈曜如同木偶般呆呆地走了過來。
“剛剛怕你的同伴聽到我們的對話,我便用福地的迷陣讓他小憩一會兒,現(xiàn)在他也快醒了?!?p> 霧氣逐漸散去,忘川河上憑空出現(xiàn)一道虛影,虛影逐漸凝實,竟幻化成一道石橋。
“白鯉鎮(zhèn)外的忘川河可有點不同尋常,一旦渡過,前塵往事盡忘,既是險境,又是機遇?!?p> “要想過河,只有兩個法子,一是乘爛柯舟,二便是走這奈何橋,這奈何橋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走的。小十一你帶來了黑珠,這橋便是為你架起的?!?p> “有黑珠庇佑,從奈何橋上走小十一你終歸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將往事忘盡,可有一些關系到白鯉鎮(zhèn)本身的記憶依舊會模糊?!?p> “記住一句話,凡所有相,皆為虛妄?!把ρ┧菩Ψ切Φ氐?,“師弟請過河吧。”
許十一點了點頭,朝師姐行了個晚輩禮,便帶著如同提線木偶一般的張靈曜走上了奈何橋。
“凡所有相,皆為虛妄?!毖ρ┰诎哆叴蠛埃骸皫熃悴荒芘隳阋黄疬^河,師弟你自保重啊!”
許十一沒有回頭,徑直朝前走去。
只是誰都沒有發(fā)覺,張靈曜呆滯的眼神在這一刻忽然煥發(fā)了一絲清明,用無法被別人察覺的聲音一遍一遍呢喃道:“凡所有相,皆為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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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團棉花
新人新書,還望各位看官多多捧場啦。 本書盡量用輕松的語調(diào)向大家展現(xiàn)這個傳統(tǒng)的仙俠世界,但進展到主線的時候文風會正經(jīng)一些,第一個白鯉鎮(zhèn)篇章會在故事中穿插世界觀與時間線,希望各位看官有耐心繼續(xù)看下去。 新人新書,有意見盡管提,會一一回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