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你就是我們急需的人才
王富貴視線又落到剩下的兩人身上。
楊樂,市建設局楊副局長的兒子,聽說他爸今年有可能升副處,這個名額是最早確定好的,也不能改。
胡毅,某裝飾公司老板的兒子,自己小舅子的婚房就是被他們家公司裝修的,聽聞有王富貴這層關(guān)系后,對方老爸做主,足足免收了2萬塊的工程款。
額,其中有一萬已經(jīng)落到了王富貴媳婦口袋里。
以他媳婦的秉性,估計早買包包花光了。
“唉!我太難了,誰在說領(lǐng)導整天坐著辦公室吹著空調(diào)拿著高工資,看我不當面削他一頓?!?p> 這個領(lǐng)導真不好當。
尤其是上面還有一個總經(jīng)理,隔壁還有一個副經(jīng)理。
王富貴又扣了扣頭頂不多的頭發(fā),決定還是穩(wěn)妥一點,直接向上面打報告好了。
爭取多申請一個名額。
只要做通總經(jīng)理的工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畢竟,你看,停尸房都詐尸了。
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嘛!
既然有了決定,王富貴又將左小涵的簡歷抽出來,掏出手機準備給對方打個電話。
此時的左小涵已經(jīng)和陳嬌上了回學校的公交車。
恰是早上9點多的時間段,上班高峰期剛過,車上人流量同樣不少。
殯儀館位于團山市西郊,屬于這條線路上的倒數(shù)第三個站,就算如此,上車的時候兩人都沒撈到一個空位,無賴之下只得站在車窗邊。
公交車繼續(xù)往市中心開。
每到一站路,就涌上來七八個人,只見上車的,不見下車的,不一會就將車內(nèi)狹小的空間擠得里三層外三層。
左右一望,黑壓壓的全是人頭。
偏偏這車內(nèi)還沒空調(diào)。
前后左右各色各樣的人擠在一起,車輪的顛簸聲,車外的喇叭聲,手機來電鈴聲,議論聲,推搡發(fā)出的埋怨聲;
在加上汗臭、屁臭、某人身上時不時發(fā)散出來的濃烈香水味,以及路過農(nóng)貿(mào)市場時從外面?zhèn)鬟M來的異臭味。
聲音和氣味熱情的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副栩栩如生的小市民生活景象。
這樣的畫面,在2020年時幾乎很難見著了。
左小涵上一世本就是農(nóng)村出來的窮孩子,對這樣的環(huán)境并不討厭,反而還覺得有些親切,只是車內(nèi)的其他人卻不這樣想。
任誰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呆久了,都不會有一個好心情。
稍有風吹草動,暴脾氣就蹦了出來。
公交車才進入市中心,靠近后車門的地方就爆發(fā)出一陣推搡和爭吵聲。
“TM的,還要不要臉了,剛才是誰摸我屁股了?”
車內(nèi)的眾人紛紛向爭吵聲發(fā)源地瞅去。
只見一個五大三粗穿著背心和大短褲的壯漢,正扭過身向站在他身后的三人怒目而視。
“還是不是個人?敢做不敢認?”
眾人原以為有一場熱鬧可看,沒想到竟是一出這樣滑稽的鬧劇。
且不說那壯漢一臉的肥肉,一米8左右的大個,如此‘秀色可餐’,有誰會如此不要臉不講品位,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摸他屁股?
這不是扯淡嗎?
“八成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被人誤會了!”
眾人心中如此想。
壯漢卻不這么認為。
本就在車內(nèi)擠得一肚子火,如此奇葩的事兒竟然落到了自己身上,這還了得?
一向都是老子摸別人來著。
他吐著唾沫星子一副不會善罷甘休的兇悍模樣,嘴中更是臟話不斷,對著身后的三人不停怒罵,卻將三人中一個學生模樣的男生羞得面色通紅。
壯漢一看這男生的嫌疑最大,頓時扭過對方領(lǐng)口一巴掌扇了過去,“麻辣隔壁,從來都是我摸別人,沒想到也有人敢太歲頭上動土,找打!”
那瘦弱男生冷不丁被人當面拍了一巴掌,又平白挨了一頓從四周投過來意味深長的注目禮,哪里忍得?。?p> 當下硬著脖子辯解了一句,“誰摸你了?我就是剛才沒站穩(wěn),不小心碰了你一下?!?p> 啪的一聲!
壯漢得理不饒人的又在對方臉上拍了一耳光。
嘴上更是罵罵咧咧的懟道:“還敢嘴硬?小心我以性騷擾罪告你,將你扭送到派局所,吃不了兜著走?!?p>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你這種不要臉的人?真他嗎的下賤,還請諸位一會為我作證,定讓這家伙進去拘留三日?!?p> 學生模樣的男子打又打不過,罵又不敢罵,又聽見對方威脅他要送派局所,頓時急的哭了起來。
周圍的人見事情鬧大,主要是壯漢如果選擇報警的話,勢必會影響他們的行程,于是紛紛熱心腸的勸解起來。
“呵呵,真有趣!”
陳嬌捂著嘴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她美目朝左小涵身上瞥了瞥,突然好奇的附嘴過來小聲問道:“小涵,若被冤枉的對象是你,你會怎么做?”
“怎么做?當然是與他干到底了。”
“他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不能侮辱我的品位和取向,事關(guān)一個男人的尊嚴,如何能善罷甘休?”
陳嬌又朝左小涵身上看了一眼,竟頗為贊許的點了點頭。
左小涵撇了撇嘴,心中不由自主的發(fā)出一聲感嘆,“還是二十年前的人淳樸,你說什么她都信,須不知后世有一種物種叫作鍵盤俠,最擅長嘴遁?!?p> 反正說過的話又不用負責!
若被冤枉的人是他,他定會選擇就近下車。
這事兒落在誰身上都洗不清,黃泥巴掉進褲襠里——不是屎都是屎,傻子才會與他浪費嘴舌,讓周圍的人看笑話,自然是先走再說。
當然,下車前肯定找機會回他兩拳,或者對著褲襠踹他一腳。
被打了不還手也不是他的風格。
車內(nèi)吵吵鬧鬧了一陣,最終漸漸平息下去,左小涵一手扶著窗戶邊的欄桿,隱約感覺到下身口袋中傳來陣陣震動。
他用的是一款最便宜的洛基亞手機,鈴聲小的可憐,于是便將來電方式設置成了鬧鈴+震動的雙保險模式。
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
“喂!哪位?”
“是左小涵同學嗎?我是團山市殯儀館的王經(jīng)理,是這樣的,我現(xiàn)在正式通知你,明天早上9點準時來我們殯儀館報道,我會親自為你辦理入職手續(xù)……”
恰在此時,公交車突兀的來了個急剎車。
不小心將左小涵手中的電話自動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