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3號房的左小涵和陳嬌?!?p> “我先前就說過,一旦進了停尸房,考核沒結(jié)束前不能踏出房間半步,你們早上9點不到就出去洗漱我也不說什么,為何昨晚12點左右你們還開著房門?”
“停尸房中開有冷氣,存放有遺體,你將房門打開,萬一溫度過高引發(fā)尸體腐爛損壞怎么辦?這是一個合格的員工該干的事嗎?”
2號房和3號房中的幾人,原本還在一起同仇敵愾滿心不甘愿,等王富貴說完后,整個人的心氣神又降下一大截。
問題是人家說的都是事實,你也無從反駁。
便是1號房中通過考核的2個男生,也跟著陰陽怪氣諷刺起來,“有些人啊,自己沒本事,就喜歡埋怨社會的不公,偏偏自己不是違規(guī)就是犯錯,這種人哪個單位敢用?”
“與其埋怨社會的不公,倒不如好好檢討下自己。”
“還是楊樂同學有見識,不愧是通過我們殯儀館考核的人才,這樣的大學生才是我們急需的,才是社會未來的棟梁。”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王富貴昨晚壓根沒在值班室,而是應邀去王佩佩家吃便飯,完了后又在王佩佩父母的熱情邀請下,搓麻將搓到凌晨2點。
碰巧昨晚的運氣一直‘很好’,不是清一色就是七對自摸,一晚上贏了近1000塊大洋。
差不多頂?shù)纳虾芏嗳艘粋€月的工資了。
王佩佩的錄取名額也在麻將結(jié)束后被有驚無險的定了下來。
若不是今早要公布考核結(jié)果,他八成請假留在家里補覺。
何必特意趕來殯儀館。
在家躺著做人民的公仆豈不是更安逸嗎?
結(jié)果被宣布后,一群年輕人或是高興或是沮喪,在王富貴離開后,也不愿在這里多呆,紛紛三五成群的離開了接待大廳。
左小涵和陳嬌并排走在一起。
經(jīng)過昨晚經(jīng)歷后,兩人好歹也是在同一個房間中‘睡過覺’的戰(zhàn)友,關系也在無形之中被拉近了不少。
“小涵,你有什么打算?”
陳嬌又開始為接下來的找工作之旅憂心忡忡起來。
左小涵望了望天,默默地嘆了口氣,既然沒有通過殯儀館的面試考核,看來昨晚的一番辛苦‘規(guī)劃’又要從長計議了。
如今他無家無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可惜囊中羞澀,既已畢業(yè),學校的免費宿舍就不能繼續(xù)蹭下去了。
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個出租房,從學校宿舍中搬出來。
在慢慢去考慮工作的事。
他銀行卡中的余款還有1000多,扣掉第一個月的房租和押金后,勉強夠維持1個月的生活。
也就是說,必須在一個月內(nèi)把工作的事兒搞定,最好所在單位包吃住。
否則就有喝西北風的風險。
其實這殯儀館的待遇就不錯,可惜……
左小涵摸了摸鼻子,滿臉的遺憾。
“還能咋滴,先回去好好睡一覺,然后找個房子,將行李從宿舍搬出來,在慢慢找工作吧?!?p> 兩人的學校就在隔壁。
陳嬌聽了左小涵的打算后,眼前頓時一亮,主動討好的說道:“巧了,我也打算搬出來住呢?”
“要不咱們留個聯(lián)系電話,你若是找到不錯的房子,也記得幫我留意一下,咱們信息共享,互通有無?!?p> 這提議不錯。
二人互存完電話號碼,正要往門口的公交站走去,冷不丁從后面?zhèn)鱽硪宦曊泻袈?,“喂,左小涵,我們一起來殯儀館面試,也算是緣分,加個QQ號唄?”
王佩佩一路小跑的從后面追了過來。
她從小生活在公務員家庭,心思比較靈活,如今大學已畢業(yè),工作也差不多搞定了,接下來就得考慮個人問題了。
這左小涵外形氣質(zhì)出眾,年齡與她相仿,最主要的是處處表現(xiàn)得不急不緩,比同齡人明顯沉穩(wěn)許多,對她這個年齡段的女孩有很大的吸引力。
是一個合適的發(fā)展對象。
此時不抓緊機會要個聯(lián)系方式,以后說不定就見不著了。
幾人離開后,王富貴將手中的小本本遞給昨晚值班的保安,正準備回辦公室補覺,沒想到那保安卻一臉神秘的叫住了他。
“王經(jīng)理,你最好來值班室看看監(jiān)控,昨晚的情況有點特殊?!?p> “怎么特殊了?”
保安緊張的舔了舔嘴唇,自己也有些拿不準,“王經(jīng)理,3號房間中昨晚有些不對勁,搞不好真詐尸了。”
“總之,你最好過來看看?!?p> “什么?”
王富貴的臉色當下一沉,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四周,跟著值班保安回到了監(jiān)控室。
“哪個房間詐尸了?”
“3號房,我把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等王經(jīng)理看完后再說。”
兩人回到值班室后,將房門一關,沒想到值班室中除了兩名昨晚值班的保安和王富貴外,還有兩個在上午趕過來換班的其他員工。
一人40多歲,相貌平平胡須邋遢,套著一件毫不起眼的灰色夾克,已搶先坐在了監(jiān)控屏幕前。
此人是團山市殯儀館的2名守尸人之一,其他人平時都稱他為老周頭。
至于站在他身后的另一人,則是白天過來換班的另一名保安。
這兩人一臉緊張的盯著監(jiān)控屏幕,連帶著值班室中的空氣也變得凝重起來。
王富貴湊上去時,那監(jiān)控錄像正好快鍵到關鍵之處,老周頭還未吱聲,站在他身后的保安就安耐不住叫出聲來。
“快看,那尸體動了,手臂都從里面伸了出來,我勒個去,真的詐尸了。”
與一驚一乍的保安不同,老周頭則滿是吃驚的盯在不斷靠近尸體的左小涵身上。
尤其是那只伸出來的右手。
他將快鍵調(diào)成慢鍵,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左小涵的那只手。
“這……看他的手勢,好像在畫符,奇怪了,這種臨空畫符的手段,便是那正宗的茅山道士也沒有這種本事啊?!?p> “奇了個怪!”
“什么畫符?”
王富貴也從這錄像中看出了一絲不尋常之處。
論職務,他是殯儀館的領導,但涉及到專業(yè)領域時,他這個‘副經(jīng)理’的頭銜就明顯有些不夠看了。
老周頭將手一揮,直接奪過了現(xiàn)場的發(fā)言權,“你們注意看,我在回放一遍,那尸體明顯有詐尸的跡象,結(jié)果這少年單手畫符拍上去后,詐尸的跡象消失了?!?p> “你們注意到那只伸出來的胳膊了嗎?前后不到兩秒鐘,顏色就恢復了正常。”
“這少年不簡單??!搞不好祖上就是道門中人……對了,王經(jīng)理,這少年肯定通過今天的考核了吧?”
老周頭點評了半天,嘴上仍是一副嘖嘖稱奇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