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天又重新回到了仙界,以散仙的身份,仙界并沒有散仙,當升仙天劫降臨,每個修仙者都會被經歷審判,不合格的全都在天劫之下灰飛煙滅,重入輪回,一生苦修化為泡影。
而成功渡過的,意味著得到了天庭的認可,無論以前是何身份,都可以接受天庭冊封,位列仙班,拿著一紙任命書,趕赴某個職位空缺的地域擔任地仙。
當然因為修仙者數量日益龐大的緣故,很多時候都會出現(xiàn)職少仙多的情況,但這也無妨,天庭會定期選出一批地仙,許以厚祿報酬,將他們派遣到邊荒,開拓天庭管轄疆域。
十萬年來,正式憑借著這種方式,才使得天庭能夠不斷擴張,最終勢力遍及整個仙界。
但現(xiàn)在這世間卻是多了一名不受天庭的散仙,十萬年來唯一一名散仙。
他游蕩在世間,以一種審視的目光,冷眼旁觀著天庭的一切。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境界還在突破,修為實力不斷的增強。
成仙之后,所有的仙神每突破一個境界,都會迎來天劫,接受冷酷天條的審判,確認這位仙神是否德不配位,有資格掌握這股力量。
但因為地府的奇遇,古道天再也不會被天庭感應到,自然突破也不會再有天劫。
“每個修仙者都有修煉的權利,這是天地對眾生的恩賜,就算是天尊和圣人,也沒資格剝奪。”不斷的游歷,也讓古道天對天庭秩序有了新的認知。
他挖掘了不少上古的遺跡,一些被埋葬的秘密重現(xiàn)世間,在天庭之前的修仙者,也有一段短暫的繁榮時光。
“眾生被天庭統(tǒng)治太久了,久到他們已經忘卻了天條并不是亙古存在的法則,天條只能代表天尊與圣人,天條并不是天道?!?p> 想明白了這一切,古道天的意志更加堅定,只是現(xiàn)在的他還改變不了什么,只能繼續(xù)忍耐,積蓄自己的力量。
只用了一百年,他便在沒有天劫的情況下,從地仙突破到了天仙,三百年后,他通過布置隱匿陣法,悄無聲息的成為了金仙。
六百年后,在天庭統(tǒng)治的仙界邊荒,有地仙上報,天地突發(fā)異象,疑似有未知生靈突破。然而當天庭派遣監(jiān)察使去探查后,卻是毫無結果。
千年后,古道天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大羅境巔峰,這一天他已經做好準備,決定突破,然而這一次卻再也沒有任何辦法隱藏他突破的痕跡了。
天地異象,洶涌的靈氣潮汐沖破大陣,撼動九重天,就連這一屆的新仙帝,名義上三界共主的玉皇大帝都不禁變色。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萬重雷云匯聚而來,恐怖的雷電已經匯聚成了一片雷海,倒懸在蒼穹之上,隨時要傾覆,毀滅大地上的一切生靈。
然而今日不同往日,古道天已經成為準圣,真正成為傲立在仙界之巔的強者。
面對著毀天滅地的天劫,古道天只是一拳打出,便轟碎了萬重雷云,震動了九重天。
“天上的道友前輩,同是修士,你等也只不過比我多修道幾年,有何資格降劫于我。”古道天仰起頭,傲然的說道。
“違抗天條,便是忤逆天意?!崩自圃诖藚R聚,化成了一張人臉,眼中有紫色雷霆匯聚。
“誅~!”
圣人一怒,萬靈寂滅,兩道紫霄神雷降下,即使是準圣,也必死無疑。
一字之差,亦是螻蟻!
然而當劫雷散去,古道天卻是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鴻蒙紫氣化成護盾,擋住了紫霄神雷。
“我忤逆了什么天意,你憑什么代表天意?”即使是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但古道天依舊傲然不屈,質問著天上的那張臉、
“變數,誅滅!”那張冷漠的臉并沒有回答什么,而是張口吐出萬道紫霄神雷。
“那就來吧?!惫诺捞斓氖种械镍櫭勺蠚猓兂闪艘话汛蟮婪▌t交至的仙劍,緊握著這把仙劍,他逆天而上,劈開萬道紫霄神雷。
“斬!”古道天怒吼著,一劍將萬重劫云凝聚而成的人臉劈成兩半,這一劍猶如開天。
然而在雷云的裂縫中,一個小小的玉碟落下,它散發(fā)著柔和的白光,剎那間天地都靜止了。
一瞬間,古道天便被禁錮在了原地,就連鴻蒙紫氣都控制不了了。
造化玉碟緩緩從三十三重天上落下,要將古道天鎮(zhèn)壓。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清氣在蒼穹上顯現(xiàn),又一道濁氣從大地上升起,清氣盤旋在古道天的頭頂,濁氣匯聚在古道天的腳下。
兩道先天之氣匯聚交融,變成了太極陰陽魚,在造化玉碟完全鎖定古道天,一切無法挽回之前,將他成功轉移。
“太清道德天尊!”三十三十重天上傳來一聲怒吼,原始沒想到老子會在這時候出手,將最大的變數送走。
造化玉碟逆天而上,穿透三十三重天,徑直飛向了兜率宮。
·········
“這里是哪兒?”古道天睜開了眼睛,入目之處是一片白茫茫,灰白色的天空,不斷飄落著冰雪,呼嘯的寒風刮過,掀起一陣陣冰風暴。
這里一片極寒凍土,看不到一絲生機,空氣中靈氣也非常稀薄,古道天下意識的散開神識,卻發(fā)現(xiàn)以他準圣的實力,在這里神識都受到了不小壓制,這是一片被放逐之地。
不過身為準圣,他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事情,辨認了一下方向,古道天向著北方飛去。
很快他就從寒風中嗅到了一絲咸濕的氣息,周圍的風雪也漸漸停息,在大地的盡頭,古羲看到的一片寧靜的海。
在海得岸邊,有大量的宮殿廢墟存在,這些廢墟散亂分布著,有的砸在大地上,有漂浮在海中,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
而在海岸邊,有一白發(fā)老者身披蓑衣,盤坐在白雪皚皚的堤岸邊,用一個釣竿獨自垂釣著。
“你是······散仙!”古道天看著這個身影,頓時瞳孔一縮。
以他如今的實力,自然可以看到每一個天庭的仙神,身上所束縛的無形鎖鏈,而這個老者身上卻并沒有這樣的東西存在。
這么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與自己一樣的散仙。
那個身影并沒有回答他,甚至沒有絲毫動作,就像是睡著了。
“前輩,你的魚竿上的魚鉤是直的,也沒有魚餌,怎么能釣上魚呢?”古道天走到了白發(fā)老者的身邊,突然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老者終于睜開了眼睛,能看到他放出的魚鉤,足以證明眼前這個青年的強大。
“愿者自會上鉤!”
“何為愿者?”古道天繼續(xù)追問道。
“世間輪回,皆是因果。生是因,死是果,昨日是因,今日是果,封神是因,天庭是果······我在等一個人,一個能夠將世間一切因果與最初的宿命聯(lián)系起來,并將這一切徹底終結的人,這便是我垂釣的愿者?!?p> “前輩,我是你要等的那個人嗎?”古道天毫不客套的直言說道,聲音中帶著極強的自信。
“你不是。”白發(fā)老者看了一眼古道天,隨后搖了搖頭?!爸辽佻F(xiàn)在不是?!?p> “不試試怎么知道?”古道天并不氣餒,而是據理力爭的說道。
“那就試一試吧。”白發(fā)老者說著收了桿,然后將魚竿遞給了古道天?!皰伋瞿愕聂~線,看看你能釣上什么?”
“好~”古道天也沒有客氣,抬起便將魚線拋了出去。
直直的魚鉤,隨著古道天一起吹入海底,百丈、千丈、萬丈·······十萬丈········魚線不斷的延長,古道天的額頭上也浮現(xiàn)出了汗珠,這蒼茫北海既如此特殊,即使以他的實力,神識都探不到盡頭。
“這北海到底有多深?”古道天的臉色有些發(fā)白,在海水中他的神念消耗特別大,好像不是在穿透海水,而是在跨越時空。
“世界有多大,北海就有多深。”白發(fā)老者回答。
“海下面有什么?”
“一片墟,葬下了逝去的時代?!卑装l(fā)老者收回了目光,在他看來古道天已經到了極限,注定不會有收獲,因為只有愿者才可上鉤。
“什么葬下的時代與我無關,竟然釣不上來,那我就下去好了。”古道天站了起來,隨后跳進了北海之中,順著魚線快速下潛。
身為準圣,他的速度快的無法想象,即使是在海底也跟路上沒有多少區(qū)別,但即使如此,他也沒有找到那些沉入海底的墟。
四周一片黑暗,空間似乎已經錯位,令人無法分辨上下左右。
然而這并沒有動搖古道天的信念,即使是穿過了整個洪荒大陸,在達到目的前他也不會停下來。
魚線在黑暗之中微微閃爍,成了黑暗的唯一的光芒,像一條跨越時空的因果線,連接著不同的時空。
終于,在古道天的不懈堅持下,魚線不在延伸,黑暗中多了一絲金色光芒,古道天立刻追了上去。
這是一把古樸的金色長劍,一面刻著日月星辰,一面刻著山川草木。
直鉤自然釣不上一把劍的,以魚線的特性本來也不可能纏住一把長劍,然而令人不會想到的,劍身上竟然有一條細小的裂縫,魚線正好穿過了劍身的裂縫,綁住了這把劍。
昔日種下的因,跨越十萬年得到了今日的果。
“呼~”
古道天抓著這把劍,浮出了水面。
“竟然是它。”白發(fā)老者看著這把劍,眼中終于有了情緒波動。
“前輩,這把劍有什么來歷嗎?”古道天好奇的問道。
“一段被葬下的輝煌歲月,一群被后人遺忘的先賢?!卑装l(fā)老者說完,卻又是突然話鋒一轉?!叭欢@改變不了什么,這把劍屬于那段被遺忘的過去,已經沒有人會使用它了,你釣上來的只是一把廢劍而已?!?p> “聽前輩這么一說,我倒是有些好奇它的過去了?!惫诺捞齑蛄恐@把劍,這把劍并不是什么先天而成的靈寶,甚至不是一件修仙者使用的劍。
反而更像是凡人手持的長劍,反而它的堅硬令人驚訝,身為準圣,他竟然無法撼動這把有殘缺的劍,那當初在劍身上留下裂痕的人,又該是多么的強大啊。
“如果想知道的話,就去東方吧,那里或許有你想要的答案。”
白發(fā)老者說完,又接過了魚竿,重新坐下來開始垂釣,即使已經在這里枯坐十萬年了,他也從來沒有放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