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殿中,打坐的少昊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少昊,你終于醒了,感覺怎么樣?”接引準提見此,立刻驚醒的湊了過來。
“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鄙訇幌乳_上衣,露出了腹部到丹田的一道長長傷疤,人皇劍的那一道劍氣劈入到他的氣海中,差點讓他身死道消。
但正是因為這番經歷,反而讓他修行更進一步,已經摸到了仙的門檻。
“我睡了多久?”
“已經有三個多月了?!崩疃卮?。
“那么現(xiàn)在的局勢怎么樣了?”
“伏風城一戰(zhàn),我們這些年費盡心血打造煉氣士大軍,已經全軍覆沒,而刑天則率領著炎黃的軍隊反攻天庭,失去了有生力量的我們根本無法阻擋,已經被推到城下了?!苯右蛏訇辉V說著這三個月的形勢變化。
“無妨,人皇城的防御大陣,是我和李耳合力布下的,以鴻蒙紫氣為陣眼,別說是炎叔的圖騰大軍了,就算是人皇親臨,想要突破也幾乎是不可能的?!鄙訇蛔孕艥M滿的說道。
當初為了攻破伏風城,少昊可是吃盡了苦頭,最后不得不親自下場,而現(xiàn)在攻守之勢互換,他倒要看炎叔和刑天又能怎么做?
“他們攻幾次城了?”
“一次都沒有。”李耳回答。
“什么?”少昊懷疑自己聽錯了,在他看來,就算是知道無法攻破人皇城,刑天也不會毫無行動才對。
“咚咚咚······”
而就在這時,城外傳來了戰(zhàn)鼓聲。
“哼,這不就來了嗎?”少昊冷哼一聲,立刻激活了大殿中心的沙盤,顯示出了城外的景象。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刑天在收城大陣面前的狼狽模樣了,然而接下來出現(xiàn)在眼前的,卻并不是攻城的戰(zhàn)士與戰(zhàn)車,而是興起的篝火,煮肉的大鍋與載歌載舞的人們。
“他們在干什么?”少昊有些沒反應過來。
“如你所見,他們在進行篝火大會,就如同千百年來的上古先民所做的一樣?!?p> “我知道,但他們這是什么意思?挑釁嗎?”
“與其說是在挑釁,不如說是他在提醒我們,在作出選擇了?!?p> “什么選擇?”少昊看著李耳,眉頭微微一皺?!澳銈冞€有什么事情沒告訴我嗎?”
“城里的糧食已經全吃完了,在你昏迷前的這段時間里,所有人都在忍饑挨餓?!睖侍嵩谶@時說道。
“原來如此。”少昊點了點頭。“看來我們都只能修行那個辟谷法術了,這也沒什么,修行之人少些口腹之欲沒什么大不了的。給我三天時間,哦不,三個時辰就夠了?!?p> 少昊也沒想到,這個從未被他看在眼里的小法術,竟然也能發(fā)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咦,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或許我們可以將這個法術融入到修仙的基本體系中,在練氣與化神之間開創(chuàng)出一個新的境界,這個境界容易突破,實力雖然不會發(fā)生巨大變化,但卻可以打下修仙的根基,最重要突破到這個境界后,煉氣士便可以自動辟谷了。”
“少昊······”
“不要吵,我有靈感了?!鄙訇怀两谧约旱乃季w之中,對著李耳擺了擺手?!敖o我?guī)滋鞎r間,我就可以將它完善出來,這不是難事·······”
“少昊,你清醒一點?!崩疃驍嗔松訇坏脑??!安皇撬腥硕伎梢韵衲阋粯觾?yōu)秀的,他們沒法像我們一樣,三個時辰就可以學會辟谷術,更不可能用三日就筑基,他們只是剛接接觸修仙之法的凡人而已,甚至城里大部分人僅僅只是普通的凡人啊。”
“凡人?”少昊與李耳對視著,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澳阏f得對,是我唐突了,遠水救不了近火,不過事情也沒有遭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我們也還有最笨的方法,我們可以去打獵?!?p> 回過神來的少昊,又重新振作了起來,給在場的三人打氣?!敖右郎侍?,你們兩個守城,我跟李耳用太極圖沖出包圍,將食物帶回來。”
而就在少昊與李耳謀劃打獵地點的時候,沙盤中的情況的也出現(xiàn)了變化。
看著城外載歌載舞的人們,嗅著隨風飄來的肉香,所有的守城士兵都不覺得瞪大了眼睛,眼神流露出深深的渴望。
終于,一個身體瘦弱的青年忍不住了,他突然丟掉武器,義無反顧跳下了城墻,在地上滾了幾個圈,然后狼狽的站了起來,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守城大陣,撲向了篝火前的肉鼎。
而就在這時,兩個士兵突然沖出,將他按在了地上。
“將軍,我們抓住他了,這個想偷肉的賊?!?p> “我不是賊,我沒有惡意,我只是······只是······”青年奮力掙扎著,眼中充滿著驚恐。
“他不是賊,更不是敵人,他是人皇的子民?!毙烫熳吡诉^來,示意士兵放開青年,隨后盛了一碗肉湯遞了過來。
“人皇陛下是不會因為任何事而遷怒于他的子民,更不會讓子民們忍饑挨餓的?!?p> “謝謝~!”青年顫抖的接過肉湯,狼吞虎咽的喝了起來。
城墻上的其他人見此,紛紛對視一眼,很快更多的人跳下了城墻,即使是摔得遍體鱗傷,也義無反顧的爬出了守城大陣。
“他們怎么······不可饒恕······”看著那些不斷逃離自己的人,少昊抬起的手微微顫抖著。
然而就在他想要徹底封閉大陣時,李耳突然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
“少昊,停手吧,我們徹底的輸了?!崩疃鷩@息的說道。
刑天沒有攻破人皇城的防御,但炎帝卻以另一種更高明的方式攻陷了這座城。
“就這樣······輸了嘛······”少昊的神色有些落寞,他沉默著,有些無法接受。
他是人皇之子,年少時便走出山海,到不周山跟天道學法,多年后他帶著崇高的理想與玄妙的知識從山海外歸來,立志改變整個山海與人族,然而結果他卻輸給了一個種田的。
“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究竟錯在哪了?”少昊退后了幾步,突然慘笑了起來?!盀槭裁此麄兿矚g他,不喜歡我········我可以教他們竊取天地的自然偉力,我也可以帶他們傲立于洪荒萬族之上,我可以讓他們修道長生······而他們······卻只想吃口肉而已?!?p> “事實如此,該放棄了?!崩疃哌^來拍了拍少昊的肩膀。
“不,我還沒有輸······我怎么可能會輸呢?!鄙訇幻偷嘏拈_了李耳。
“夠了,少昊,你也該適可而止了?!崩疃滩蛔∨鹆似饋??!澳憔烤故菫榱巳俗澹窟€是為了你自己的人皇之位?”
“那個位置本來就應該是我的?!鄙訇徊桓适救醯呐鹬!拔腋赣H是人皇,只有我當了人皇,自我之后才能結束人皇的繼位之亂。”
“你這是什么意思?”
“當年伏羲人皇消失在大荒中后,我父親跟炎帝為爭奪人皇之位,征戰(zhàn)數(shù)十年。而如今我父親逝世,人族再次陷入繼位之亂,這是一場無意義的內耗。只有我繼位成為人皇,在我之后直接將人皇之位傳給我的子嗣,才能確立正統(tǒng),從根源上解決這個禍端?!?p> “你簡直瘋了,這天下是你一家的嗎?”李耳不敢置信的看著少昊。
“李耳,你不明白,我所說的便是歷史的必然?!鄙訇坏穆曇魣远ǘ??!巴瑯油菩行尴煞ㄒ彩菤v史的必然選擇,也是我的畢生大業(yè),就算是有一天我在為人族開疆擴土時犧牲,我的繼任子嗣也要繼承我的使命,以百代行修仙法,如此才能確保人族稱霸洪荒,傲立于洪荒萬族之上,而這不也是你我畢生的追求嗎?”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為什么我們會走到這一步?”李耳質問道。
“為什么?”面對李耳的質問,原本慷慨激昂的少昊突然語氣一竭?!盀槭裁磿敗ぁぁぁぁぁば尴墒侨俗宓奈磥怼ぁぁぁぁぁぁぜ姨煜乱彩菤v史發(fā)展的必然······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明明我是對的啊······”
看著喋喋不休嘀咕著自己沒有錯的少昊,李耳的眼中顯露出一絲失望之情。
“就這樣吧,少昊,我要退出了。”
“李耳,你······”少昊不敢置信的看著李耳,下一刻他又將目光轉向了接引和準提?!澳銈円彩沁@么想的嗎?”
接引與準提對視了一眼,全都搖了搖頭?!白寫?zhàn)爭結束吧,我們不想在看到有人死了?!?p> “為什么連你們都不理解我!”少昊的眼中顯露出一絲絕望?!熬谷荒銈兿胱撸蔷蜐L吧。”
只見少昊突然一掐手印,大殿中心的陣法核心便被激活,一團白光籠罩了李耳三人,沒等他們再多說什么,少昊便將他們傳送到了億萬里之外的未知大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