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
沒想到對方無意識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
“這下可是要發(fā)大財了??!”騎士的聲音都發(fā)顫了,“來吧,我們回王都去……”
臥槽你大爺?shù)?,誰他媽跟你回去?真把老子當行走的小金人了?
亞瑟低頭去踹身側的女子,然而橫躺在地的她一動不動,似乎失去了知覺。
罵了句,亞瑟突然注意到了她背后的十字弩。
立馬雙腳一夾,亞瑟用腳掌扳動機弩瞄準……一腳踏上激發(fā)裝置,就聽那枚箭嗖地鉆出,以一個刁鉆的角度,從對方的盔甲接縫處射上肩胛。
我靠,這東西準頭也太差了吧?
劇痛的騎士勃然大怒,舉起了手上大劍撲了過來:“我看還是砍掉你一手一腳再帶回去!”
啊……
避無可避的亞瑟抬腳想踹,卻聽巴斯發(fā)出一聲大叫撲上去死死抱住對方的腰,這騎士全幅注意力都在吊樹上的少年身上,壓根沒注意到有人撲過來。
一陣踉蹌,騎士和巴斯?jié)L倒在地,立時扭打成一團;那名正要去查看同伴的騎士見了,急忙慌亂地要上去幫忙。
亞瑟暗叫不妙,那老哥身材雖高,但常年的營養(yǎng)不良讓他身形極其瘦弱,趁著那騎士不備偷襲成功,但一口氣打倆是絕沒可能。
就在那名過來幫忙的騎士舉起重劍要砍下巴斯的頭時,亞瑟卻聽到嗖地一聲響。
高高舉劍的男人喉嚨中了一箭,以不可思議的表情仿佛在困惑怎么就中招了。
“妖女!你,你居然使用詛咒之物……”
轟然摔倒在地,女子拋下十字弩又撲上去,刺穿了那名壓在巴斯身上的騎士。
鮮血頓時濺了他滿身滿臉。
媽的……長舒口氣的同時,亞瑟覺得全身都酥了。
“啊??!”
巴斯的慘叫將他的視線拉過去,熱乎乎的鮮血滿臉都會,他明顯是給嚇瘋了。不過也難怪,一個奴隸能幫忙和反抗已算的上思想大大進步,面對如此血腥的一幕他能接受就怪了。
而那女子卻很平靜,木然地從尸身,悉心地擦拭短劍和匕首上的鮮血。
“巴斯,喂,巴斯!”面對他的“懷疑人生”,亞瑟無奈地喊了他幾聲,“我說你能不能把我放下來?我手他媽的要斷掉了!”
經(jīng)自己提醒,這家伙才回過神來。
費了一番工夫才解開,亞瑟直接就摔倒在地——不知道被吊了多久,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軟了……不過解繩子的過程中,他始終死死盯著那兇巴巴的娘們。她就坐在不遠的石頭上,既沒有過來幫忙,卻也沒有阻止。
帕爾斯還是大冬天,風一吹真是冷得要死。
他和巴斯在這臨時營地隨便一翻,找到自己的衣服趕緊穿上。
“你……是特蘭納的亞瑟王子?”就在穿衣的當間,女子突然冷冷地拿下兜帽,露出一條黑馬尾辮來,“還請殿下贖罪。”
說著,她手按在左胸做了個行禮的姿勢。
巴斯刷地將臉轉了過來,憨厚的臉滿是難以置信:“你,特蘭納的王子?你不是說你叫吉姆?”
要真有的選,誰愿意做個倒霉催的弱國王子,還不如做什么吉姆呢。
王子的身份讓她轉瞬間就謙卑起來,不過亞瑟卻不記得在哪里見過她——想來應該見過或聽過自己的通緝令。
不過,這些騎士喊她“妖女”,還要聯(lián)手拘捕她,擺明她也是帕爾斯的敵人。
既然這樣,與其想方設法的回避或者扯謊,還不如直接坦誠身份。
亞瑟不置可否:“那么你又是誰,怎么認得統(tǒng)御之書?”
對方杏眼微瞇:“吉爾?!?p> “這四個家伙是沖著你來的吧?”聽她自報家門,亞瑟追問道。
女子沒回答,卻是低下頭,開始查看左臂。
“嘶……”
聽到她發(fā)出一聲竭力壓抑的悶哼,亞瑟分明看出她面色微沉。
擰著眉頭上前,亞瑟清晰地看到她皮甲上有一道令人吃驚的斬痕,然而就在他觀察對方傷勢的幾秒鐘,那扎眼的鮮紅已迅速染紅了藍襯衣。
這是一道新傷,還是一道摞在舊傷上面的砍傷。
“別動!”抬手按住她的肩膀,亞瑟翻開她那已被斬裂的皮甲片,居然看到半截斷裂的金屬片,深深地嵌在她瑩白的肌膚間。
是什么鬼東西,居然能卡在肉里?亞瑟先是一怔,不過他很快明白過來應該是騎士們的劍。
砸奴隸們鎖鏈的時候,亞瑟大概就推測出這里的冶金水平;合金就別提了,鐵器應該也是粗制的,硬度和韌性恐怕都差得很遠。
就這破刀,砍個人都會碎裂,別說是熾天使,就是拿一把現(xiàn)代冶金技術的鋼刀去對砍一下,大概鋼刀連個缺口都沒有,這些破玩意直接就攔腰斷了吧。
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亞瑟看那血液流出傷口的速度越來越快,不由深吸了口氣道:“有沒有針線?”
“你……干什么?”吉爾一愣。
經(jīng)過一番打斗,這丫頭還流了這多血,意識都有些模糊了。要是不趕緊給她治,只怕這美麗的少女很快會沒命。
“這是酒?”沒等她再說什么,亞瑟從地上撿起她隨身的皮包,然后翻出一個小瓶子擰開聞了聞。
“是的,但殿下打算做什么?”礙于他的身份,女子雖然有些困惑,卻還很客氣。
亞瑟沒答,而是撕了塊破布蘸取高度白酒替她一邊消毒,一邊把那該死的碎刀片清理出來。
——血一下子涌了出來!
吉爾又是悶哼了一聲,俏臉頓時白了幾分——不過亞瑟看得出來,這堅強的丫頭在極力忍耐。
“會有點痛,別亂動?!毖杆購陌锾统鲠樉€,亞瑟讓巴斯過來幫忙按著她出血的傷口……然后他就“穿針引線”起來:創(chuàng)面雖大,卻因為是縱向劈傷并沒有多深,傷口他沒縫過,但在工地出差的時候他縫過襪子,道理其實都差不多。
縫合的根本目的是為了傷口愈合,但縫合的好與壞,雖然對愈合速度的快慢有一定的影響,但更多的只是影響瘢痕的好看與否罷了。
在老家的時候,他就見過一些沒學過縫合術,卻靠著吃止疼藥,自己給自己縫傷口的人。
況且這時代的醫(yī)療條件如此落后,治病治傷還僅僅停留在教士驅邪,喝一些狗都不聞的鬼“圣水”的程度。
他這樣在現(xiàn)代沒有系統(tǒng)學過醫(yī)的人,所具備的醫(yī)學常識也足夠吊打這時代的任何人了。
不過,這姑娘的身子在細微的顫動,不斷還有冷汗流下來,卻始終一動沒動,甚至連哼都沒哼一聲。
有這樣配合的“患者”,亞瑟很快就縫好了她的傷口,血也止住了。
“謝謝……”這次在凝望自己的時候,漆黑的瞳多了不一樣的意味,“殿下這是哪里學來的?”
“哎唷,我一生下來就會啊,你不知道?”隨口用了句周董的話應付過去,亞瑟卻始終沒從她身上挪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