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事,那你等我?guī)追昼?,我正好帶你去個地方。”戚九寒的語氣是不容反駁,他直截了當?shù)睦@過她,不由分說,快步上樓。
耳邊,是呼嘯的夜風和冰冷的空氣。
她張了張嘴,口中的熱氣噴薄而出,嘴邊翻涌著一些話,末了,卻壓著嗓子失聲一笑,盡數(shù)憋回肚子里。
在等待戚九寒的過程中,她還回了趟宿舍,特意取出那條洗得雪白的圍巾。
這次,你終究要回到屬于你的人身上。
天上突兀的飄起雪花,幾分鐘之間,雪白鋪滿茫茫一片。夜色下的樹枝張牙舞爪的矗立在墻外,她朝冰涼的雙手哈著氣,耳朵凍得都泛出冷紅的顏色。
肩上冷不防覆上一抹溫度,她驚奇回眸,隨之而來的還有他那張俊逸的面龐。
戚九寒擔心她會冷,收拾完以后,就又多拿了一件外套下來。眸子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她全身,余光默然停在姜席夏懷中的白色圍巾上。
他盯住它好笑問出聲:“你就這么急不可耐的要把它還給我么?”
“是。”她的回答斬釘截鐵,手也麻利的將圍巾塞進自己手中,神情平淡。
她想,既然他都有別的女人了,那這些個東西留在她這兒也沒用了。
聞聲,戚九寒臉色驟然變得森寒,垂眸掠過她冷淡的臉,面上有些慍怒,他強壓下想要質(zhì)問的沖動,掌心抓著圍巾,一言不發(fā)的經(jīng)過她向外走去。
姜席夏同他一樣氣極,內(nèi)心是又委屈又難過又糾結(jié)。她只不過是想要一個解釋,但礙于面子,又不好主動問出口。
她只好抬起小步子,倉忙追上他。
昏暗的路燈下,他腳下的步伐停了又停,頓了又頓。
奈何姜席夏腿搗騰的太慢,她一路小跑起來,才勉強能跟得上他。
她知道他生氣了,卻不清楚在生什么氣!她的氣還沒消就算了,現(xiàn)在還要反過來去安慰他?!
戚九寒腿長步子大,她小腿撲騰撲騰奔走了好幾條街,這才跟著他停下。
她一手扶住冰冷的墻面,一手指著他,不滿的控訴道:“你,你就不能等等我?”
原以為他聽到這話,會轉(zhuǎn)過身說上幾句好話,或是抱歉??扇f萬沒想到,他是回頭了,但言語間卻是不難聽出的嘲笑:“你腿短怨誰?”
說完,他自顧自推開酒吧的黑色玻璃門,然后站在一邊,幫她擋著門。
姜席夏顧不及駁他,昂頭瞥了眼頭頂上方,那有三個閃閃發(fā)亮的字母:Bar。
這難道就是孟允口中,他經(jīng)常會來的酒吧?她仔細張望,細細打量著酒吧的陳設(shè),除了有一些屬于當?shù)氐难b飾,其他的跟國內(nèi)的也相差無幾。
工作原因不能喝酒,他就點了一杯橙汁。他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淡說:“姜醫(yī)生想喝什么,我請?!?p> 難得趕上他這么大方又主動。
姜席夏好不容易來趟酒吧,自然是不會放過坑他的機會!
她盯著酒單認真斟酌,其實她對酒不是很了解,不過這單上有個酒名卻正合心意。
她小手一揮,用流利的英語對調(diào)酒師說到:“I'd like a glass of Sydney wine, please.”(請給我來一杯雪梨酒。)
“噗……”一邊喝橙汁的戚九寒,幾欲被嗆到。他扭頭望向她,觥籌交錯之間,光影亦是錯落,光線勾勒出她精致的側(cè)臉。
酒吧內(nèi)混亂聲一片,舞池正中還有許多男男女女,隨著激蕩的音樂舞蹈。
戚九寒怕她喝醉,就輕聲叮囑了一句:“這酒度數(shù)不低,你少喝點!”
不想,姜席夏仍在氣頭上。
她雙手接過調(diào)酒師遞過來的雪梨酒,絲毫不聽勸的咕嘟咕嘟連喝了好幾口。
杯中酒本就不多,她喝完后,杯子里只剩下一個淺底。
酒吧的聲音很大,她幾乎聽不到戚九寒說什么,只見他嘴巴一張一合的,唇瓣紅潤飽滿,看得她春心蕩漾忍不住想上前親一口。
戚九寒原是想帶她過來放松一下,順便跟她聊聊天。
然而,他側(cè)頭看著已經(jīng)有些微醉的姜席夏,索性放棄了這個念頭。
晚上十點,時間不早了。
他結(jié)完賬以后,就立在門外等她出來。
酒精惹得她臉火紅。
一出門,刺骨的寒風嗖嗖灌滿衣襟。
她冷得牙關(guān)打顫,雙腳輕巧的跳下兩三級臺階,動作略有撒嬌的牽住他的手臂。
此時的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現(xiàn)在的姜席夏,渾身綿軟的不行,說話時聲音也是柔柔軟軟的。
可這樣的她,他很受用。
即便他知道這是她喝醉后,做出的無心舉動。
他任由姜席夏扒著自己的胳膊,身子緊緊靠著,遠遠望去像是在拖著她走。
人往往在喝醉以后,言行舉止都比往常愈發(fā)大膽,她也不出例外。
潔白的雪花輕輕砸在她眼睫上。
他們走路走到一半,姜席夏忽然扯著他的胳膊,閃到他面前,頂著布滿紅云的臉,憶起孟允的話,揚聲質(zhì)問:“我問你,你、你之前來酒吧都是干什么來的?!”
女人的執(zhí)著,大概就是醉酒后也不會忘記那些令自己生氣的事情。
聽到她的詢問,戚九寒不由得啞然失笑,而后轉(zhuǎn)念一想,她剛剛為什么會對自己的態(tài)度產(chǎn)生那么大的變化,眼下瞬間明了。
不用想,這肯定是舒清然跟孟允干的好事。
他停下腳步,眼見她一副得不到答案還泫然欲泣的模樣,便越發(fā)覺得她可愛。
并且還鬼使神差地上手,捏了一把她軟軟的臉蛋。
做出這個動作以后,他自己都有些愣住。
旋即,他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溫聲解釋道:“我來這里是為了見一個朋友,”
“說清楚點!什么朋友!”她沒聽完他的話,就心急如焚的打斷了他。
戚九寒愣了下,語氣微頓,忽而想起方才她在部隊樓下,對自己冷漠如斯的樣子,就想逗逗她:“姜醫(yī)生,我很好奇,我跟誰見面,需要跟你說得這么清楚嗎?”
“需、要!”她咬重兩字,心中的妒意抓弄得她快要發(fā)狂。
“姜席夏,我之前說過保護你,就絕對不會食言。所以,你也無需為了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吃莫名的飛醋!”
“莫名的飛醋?我哪吃醋了?!”她的酒意因為這三兩句話,驚醒大半!
“沒有么?”
“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