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知道這十年我是怎么過的嗎?(五)
“不甘于如此吧?這開于荒野的大片桃花,說明您不甘于此?!?p> 白衣衣目視滿樹桃花,言道:“我雖然不能應(yīng)允您什么,也不知道您想要什么,但我明白一件事,真的想要尋求改變,便不能守在這一片孤零零的天空。”
樹宗笑著搖頭,“小姑娘,你這話說的有些取巧了。”
話是如此,樹宗每天都渴望活著,頻臨末路的活著。
“我只是在好奇我人生的價(jià)值。你找到了意義,可是我還沒找到?!?p> 此話隨是對白衣衣所說,但所言所指,盡是與蘇玫而言。對于他們而言,活的過長便開始思考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為何只有自己才活的這么長久。
白衣衣思考著,打算回復(fù)樹宗,可未待她繼續(xù)說話,樹宗道:“小姑娘,我允了便是?!?p> 活的長生的人都這么隨性嗎?白衣衣思緒萬千止步于此。
她不相信僅僅憑借自己簡單的幾句話便能說服他出山。
蘇玫笑著把玩酒杯,對這種結(jié)果并不意外,轉(zhuǎn)頭囑咐道:“衣衣,去照看一下鸞鳥,我與樹宗敘敘舊,便準(zhǔn)備回去了。”
白衣衣雖心生疑惑,卻依舊應(yīng)了聲,與樹宗道了聲別,隨后才站起身。
雖然她有些許醉意,但根本沒有什么大礙,只是想久困未睡一般,心底反而好奇蘇玫和樹宗要談?wù)撌裁础?p> 輕快的步伐踏上來時(shí)的路,裙裝曼妙以顯體態(tài)輕盈,雖帶幾分醉態(tài),卻依舊楚楚動人。
蘇玫目送白衣衣的身形逐漸走遠(yuǎn),轉(zhuǎn)而問道:“你同我離開便好,為何做這些麻煩事?還有什么想問的,可以說了?!?p> 樹宗輕敲桌面,林間的藤蔓有送來了幾壺酒,酒香再于杯盞中散開,樹宗方才說道:“因?yàn)楹懿缓铣@戆??!?p> “哪里不合理?”
“想問的事情有很多,先問問關(guān)乎以后的事情?!睒渥诿婺枯p松,“她麾下幾人?”
蘇玫反問,“你我還不夠嗎?”
“足夠了?!?p> 樹宗點(diǎn)頭應(yīng)允,“當(dāng)然,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p> 他自然知道,若是麾下有白帝一般的絕世猛人,還什么建功立業(yè)?
他便是天下的道理,
這是修行者的世界。
樹宗身形頓住,整片桃林也隨之頓住,面露凝重,“主要的是,你為什么要如此?世間權(quán)貴而輕,此時(shí)的蘇玫,不是我認(rèn)識的蘇玫?!?p> “我還未說,你便知道我要做些什么?”
“不難猜?!?p> 蘇玫面色不改,輕笑道:“我不能完全的護(hù)她周全,世間過于險(xiǎn)惡,她需要強(qiáng)起來,建立一個(gè)勢力是最簡單的方式?!?p> 樹宗嗤笑,他不信,理由也很簡單,“蘇玫,天下間即使是白帝出手,在你手里搶東西也討不到幾分好,更何況,不惹護(hù)犢的女子,是天下盡而皆知的道理,更何況是長生的女子?”
“她不似野心勃勃之人?!睒渥谵D(zhuǎn)頭,似透過桃花林目視已經(jīng)出林的白衣衣,道:“蘇玫,好生的自欺欺人!”
蘇玫未答,安靜的坐在石桌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因?yàn)槭裁矗克哪赣H?”樹宗未等到答復(fù),便目光緊緊盯著蘇玫的神情,獨(dú)自揣測,“我聽聞白帝最后一任妻子患上怪病……”
樹宗搖了搖頭,否定了還未出口的猜測,“不對,不光是這樣,白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她說過什么嗎?”
蘇玫將酒盞拍在石桌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酒水四濺,強(qiáng)硬的說道:“別瞎猜,就是因?yàn)槲蚁胱屗畹母灾饕恍?,就是覺得她應(yīng)該更強(qiáng)一些,沒有其他的緣由。說一千道一萬,我且問你,來與不來?”
“去去,當(dāng)然去,都答應(yīng)你家姑娘了,怎么能食言?”樹宗笑瞇瞇的,自欺欺人者甚多,但她蘇玫到了這地步的,還是頭一次看見。
樹宗知道,自己猜對了,略有些惋惜的道:“不過,可惜了,我真想見見她的母親?!?p> 蘇玫臉上閃過一絲的懷戀,單手提起桌面的酒壺,甩手向林外走去,“跟上?!?p> 林間的身姿,一如往常,但她的心頭,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gè)天下無歸的浪子了。
“她叫蘇玖?!?p> 踏足在桃林,陽光在林間的陽光透過樹間灑落,斑駁陽光照在蘇玫身上。
蘇玫抬頭看了看桃花林,落英繽紛之下,一如當(dāng)日笑顏如花。
蘇玫似是自語,“不,她的笑容可比你的桃花美百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