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京城發(fā)生一起詭譎的大案。大御帝親自撥了十萬兩黃金緊急支援北境將士,用來添加兵器和將士們的棉衣。
戶部尚書劉琪道親自領(lǐng)命,負(fù)責(zé)黃金入庫,連鑰匙也是由他本人親自保管。本來計劃第二天清晨就由專人押運它們出京,沒想到第二天戶劉大人當(dāng)著一干人的面打開金庫,十萬兩黃金不翼而飛。
劉大人嚇得面如土灰,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了。
門窗完好無損,外面的守衛(wèi)也安然無事,一夜之間,十箱黃金不翼而飛。這么大的事情發(fā)生,大御帝自然勃然大怒。
劉大人是第一嫌疑人,即刻被收押入獄,那十幾個看管國庫的精干守衛(wèi)也受到嚴(yán)格排查和刑訊。
劉大人何許人也?他是當(dāng)朝劉皇后的二哥。劉皇后如今家族權(quán)力龐大,大哥為當(dāng)朝宰相,二哥為戶部尚書。
齊王自去了北境,捷報頻傳,一舉扭轉(zhuǎn)北境經(jīng)年敗局連連退守的窘困局面,三年數(shù)次大戰(zhàn),把五年前被北燕國霸占的幾座城池全部拿回。
大御國百姓對齊王的戰(zhàn)績交相稱贊。三年前陷入困局的錢氏家族因此扭轉(zhuǎn)局面。
齊王的生母從婕妤連升為淑妃。縱觀后宮,錢玉玫好運連連。十五歲選秀入宮,恰好進(jìn)了皇后的椒和宮,伺候皇后劉雨菲。
有一次大御帝醉酒,無意中寵幸了伺候他沐浴的宮女錢玉玫,遂封她為答應(yīng),幾個月后升為美人。
錢玉玫善于察言觀色,左右逢源,深得皇后歡喜。
她是被醉酒的皇帝強(qiáng)行寵幸,事后她裝作很委屈很痛苦的樣子在皇后面前哭哭啼啼,竟然哄得劉皇后從此后對她另眼相待,不但時不時在陛下面前替她討封號討賞,而且一直待她情同姐妹。
劉皇后多年未生育,朝中早有怨言,甚至有廢后的言論。
后宮其他嬪妃連續(xù)生了皇子皇女。其中李昭儀誕下大皇子趙煜文,大御帝喜不自禁,立刻將她升為貴妃。
劉皇后難免有些焦慮。
李貴妃一旦得寵,常擺出母憑子貴的姿態(tài),有時候連劉皇后都稍有輕慢之態(tài)。
這讓劉皇后嫉恨不已。
一次寵幸,錢玉玫不久后有了身孕。錢玉玫抓住皇后的心理陰影,立刻向皇后提議,無論她生男生女,都交給劉皇后撫養(yǎng)。
就這樣,趙墨松一出生,就成了劉皇后的養(yǎng)子。
母憑子貴,錢玉玫很快升為婕妤。兩年后,錢玉玫又誕下三皇子趙慶軒,后來封為康王,已娶御史大人長女康舒琪為正妃。
趙墨松三歲那年,劉皇后誕下親生兒子趙宇澤,封為秦王。
齊王遠(yuǎn)赴北疆,表面上是劉皇后給予錢玉玫家族莫大的恩情,讓年少的齊王憑借戰(zhàn)功拯救家族利益,實則是劉皇后暗地里遣開齊王,為秦王登上太子位讓路。
她設(shè)計讓錢玉玫家族陷入危難當(dāng)中,讓年少是齊王背負(fù)拯救家族安危的使命遠(yuǎn)赴北疆,順利達(dá)成秦王登山太子位的目的。
齊王去北疆的第二年,15歲的秦王封為太子,入住東宮。
劉皇后也不是過河拆橋之人,她讓二哥的兒子娶了錢玉玫兄長的女兒。
劉琪道是關(guān)鍵人物。既是劉皇后的二哥,也是錢玉玫女兒的公公。
這個人物,他必須出手相救。
從皇宮出來,趙墨松騎馬離去。
“殿下,我們現(xiàn)在回府嗎?”陳濤問道。
“你去刑部把劉大人的卷宗調(diào)過來,然后先回去,看看胡明和暗衛(wèi)們都到了沒。安頓好他們。我去見一下齊白林。”
劉大人目前受到特別關(guān)押,任何人不許探看。
趙墨松也不例外,只能翻看之前劉大人的口供。
趙墨松策馬離去。
齊白林是聽月樓的主人。
聽月樓是京城最有名的茶館,雅俗共賞,共有兩個店鋪。一個在城西,價格優(yōu)惠,百姓們喜歡聚集于此喝茶八卦。一個在皇宮外面不遠(yuǎn)處,地段中心,是達(dá)官顯貴私會之雅處。
聽月樓對外的掌柜姓葉,世人大多知曉赫赫有名的葉掌柜,卻不知真正的主人叫齊白林。
此人神秘低調(diào),鮮少露面。聽月樓做生意很誠信,深得達(dá)官顯貴的信賴。
聽月樓的生意做得風(fēng)生水起。
齊白林是齊王的人。聽月樓自然也是齊王的產(chǎn)業(yè)。
聽月樓地理位置極佳,它和齊王府僅僅隔了兩條街。齊王府后門是較為安靜的朱雀街。這一帶都是達(dá)官貴人的府邸。
再往前一條街,就是臨城最繁華的商業(yè)街月華街。聽月樓位于月華街中心地段,它后面是一座極為幽深低調(diào)的宅府,有一個很不起眼的匾額,叫松廬。實則是齊王的產(chǎn)業(yè)。
趙墨松十一歲那年在武陵山拜師學(xué)藝,偶然救了重傷的江湖人士齊白林,二人一見如故。從此齊白林被齊王秘藏。
齊白林是齊王安插在京城的最隱蔽最高級的一個耳目。
在趙墨松遠(yuǎn)離京城的那幾年里,京城大小隱秘之事,皆逃不過齊白林的眼睛。
齊白林很有經(jīng)商頭腦,聽月樓不過是他棲身之處。
在趙墨松的協(xié)助下,他與各國之間互通貿(mào)易,大御國的絲綢瓷器和北燕國的馬匹鐵銅器,他都做得風(fēng)生水起。
趙墨松去松廬并不走大門,他施展輕功一躍而入。
他腳跟剛著地,一股凜冽的掌風(fēng)襲來。他靈巧地避開,雙手分開化掌為刀,毫不客氣地劈過去。
皎潔月色下,一白一黑兩道身影奮力廝殺。忽而飛上屋頂,忽而地上,二人身手不分上下。
白衣男子正是年長趙墨松十歲的齊白林。
幾十招過下來,齊白林躍出陣外。
“墨松,這大半年不見,武功又精進(jìn)不少啊。你這套化骨掌打得如火純青,輕功也超過我了。”他笑道。
這三年間,齊白林每隔半年會去北疆看望趙墨松。
他們倆一見面就要切磋武藝。齊白林雖長趙墨松十歲,但情同手足。
齊白林對這個老弟,那是相當(dāng)?shù)卣疹櫋?p> 趙墨松收掌,負(fù)手而立,但笑不語。
“走,墨松,上樓喝酒去?!彼麑w墨松笑道。
齊白林備好了酒菜和茶水候他。
待進(jìn)到屋里。“參見齊王殿下。”齊白林拱手行禮。
趙墨松笑道:“少給我惺惺作態(tài),何時對本王如此尊敬?”
“殿下這話使不得,折煞我老齊也?!饼R白林大齊王十歲,也算忘年交。
他行走江湖多年,從不過問兒女私情。如今守著聽月樓,恪守本職。
二人開始喝酒。
“說說劉大人的案情?!壁w墨松問道。
“劉大人算是好官,處處為民著想,大御帝甚是器重他。雖說劉皇后野心勃勃,宰相有私心,但這個劉琪道確實為民著想。本來有個劉丞相把握朝廷大權(quán),去年大御帝又提拔了劉皇后的二哥。這樣龐大的權(quán)利結(jié)盟,必然讓有些人著急?!饼R白林分析著。
趙墨松心中有數(shù)。他繼續(xù)問道:“老齊,你認(rèn)為幕后是哪一派?”
“老規(guī)矩,蘸水同時寫一字?!饼R白林食指探入茶水里蘸水,舉腕欲在桌子上寫字。
趙墨松也舉起食指蘸水。
二人同時寫了一個文章的文。
晉王名字是趙煜文。
二人心照不宣,相視一笑。
齊白林拿起茶巾將字跡擦拭干凈。
“齊兄,三日之內(nèi),幫我籌集糧草,棉衣,盔甲和兵器。數(shù)目于此?!壁w墨松將一張賬單遞給他。
“早就接到殿下的飛鴿傳書。我已發(fā)動我聽月樓的人,分別于柳州,荊州,楚州等幾大盛產(chǎn)稻米之地和棉花之地籌集棉衣和糧草,并于陳州和霸州幾地加班加點趕制盔甲和打造兵器。我老齊為殿下籌備的幾個秘密據(jù)點的人力物力全部派上了,定不負(fù)殿下囑托?!饼R白林得意一笑。
趙墨松面露贊許。
“等不及那十萬兩黃金。北疆冬天來得早,眼看深秋天氣,日漸變冷,北疆的將士們大多還是穿著單衣和破舊的盔甲。幾次硬仗,兵器損害很大。有齊兄鼎力相助,趙某自然放心。”
二人相視一笑。
“明日我便派人將物資運往北疆。殿下在京城做足樣子,麻痹那些暗地里搞陰謀的人?!饼R白林笑道。
“我會順著他們的心意,佯裝疲憊不堪,殫精竭力忙于辦案,混淆視聽?!?p> 趙墨松從容不迫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晉王府。
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衣人突然來訪。晉王趙煜文恭敬地對他行禮。
“閣主,請喝茶。”
此人正是江湖中令人駭然的殺人組織離閣閣主劉源。
一年前,晉王得劉源,此人陰險狡詐,詭計多端。他建立了江湖最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殺手組織,離閣。離閣的殺手遍布諸國各地,無論怎樣兇險的任務(wù),他們都會為了重金不惜生命拼死一搏。
北燕國深受其害,北燕國最有能力的皇太子季云,死于離閣最大統(tǒng)領(lǐng)劉源劍下。劉源為了刺殺季云,不慎露了臉,而且也受了重傷,遭到北燕帝窮追猛打,逃到大御國邊界的森林茂密的蒙嶺。
恰逢晉王在蒙嶺一帶搜尋金礦,無意中救下他。劉源得知晉王身份后,有意和他結(jié)盟,各自達(dá)到目的。
劉源還有一個身份,原西昭國皇帝的弟弟,定王。武藝高強(qiáng),藝高膽大,曾屢屢立下赫赫戰(zhàn)功。西昭國被滅時,他一人力敵幾百個將士,身中數(shù)劍,血肉模糊跳入懸崖下的蘭溪江。他被漂流到一個荒洲上,人未死,面容卻被毀。
他在無人的沙洲上療傷練功,后來成立了殺手組織,離閣。專門刺殺昔日幾個國家聯(lián)手打敗西昭國的那些將領(lǐng)和官員。
如今他流落大御國,和晉王達(dá)成共識。他幫助晉王謀得皇位,晉王助他復(fù)國。
一個黑衣人匆匆進(jìn)府,直接去書房見晉王。
“你說什么?父皇將三弟秘密召回?”晉王臉上大驚。
整個大御國,他誰都不怕,唯獨這個齊王,他不得不防范。
康王平庸,唯唯諾諾,沒有主見。
秦王從小被劉皇后寵愛無比,草包一個且剛愎自用,有勇無謀,做事喜歡逞能。
晉王早已將他摸透,偶爾設(shè)計折騰秦王一番,使他常常在父皇面前難堪。
這幾年齊王不在朝廷,晉王的勢力迅速發(fā)展起來。他和秦王明里暗里爭斗不休。
劉皇后恨鐵不成鋼。
此刻召回齊王,也正是劉皇后的意思。
劉皇后扶持親生兒子秦王為太子,但秦王遠(yuǎn)不是晉王的對手。唯有憑借齊王的輔助,秦王才有可能擊垮晉王近年來的種種陰謀和陷阱。
前段時間,秦王在宮外包養(yǎng)一青樓女子的事被大御帝知曉,大御帝勃然大怒,將秦王罰了一個月禁閉,不許他出府。
劉皇后私底下做了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那個青樓女子身份可疑,種種跡象像是晉王故意設(shè)下的套,好色的秦王稀里糊涂就上鉤了。
“晉王殿下,大御帝此番召齊王回京,不僅僅是為了劉琪道一案。依我看,定是與儲君之位大有關(guān)聯(lián)。”劉源分析著。
趙煜文冷笑:“這兩年劉皇后一心一意為了她那個親生兒子鋪路,拉攏朝廷百官。但秦王那個草包雖說已經(jīng)封為太子,你沒聽見朝中大臣私底下多有怨言,說太子無德無能,難以勝任儲君之位。趙墨松回來也不過是湊熱鬧,本王早晚會將儲君之位奪回來?!?p> “殿下不可大意。大御帝不是糊涂蟲,哪個皇子更能勝任儲君,他清楚得很?!眲⒃刺嵝阉馑际谴笥坌闹械暮线m人選其實是齊王。
奈何劉皇后家族勢力太強(qiáng)大,那齊王也是一個聰慧之人,早早請命去了北疆,避開權(quán)力之爭,。
“先不管儲君的事。當(dāng)務(wù)之急要把劉琪道一案做成死案。讓他無從翻盤。這一次一定要打擊一下劉皇后,讓這個愚蠢的女人嘗一下被人打擊的滋味?!?p> “殿下放心。就是齊王本事再大,他也撬不開死人的嘴。那個小乞丐已經(jīng)入土。神仙也救不了那個劉琪道?!眲⒃葱Φ?。
劉琪道大人這一局,正是劉源暗中替晉王計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