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合作
勾欄上的大戲已經(jīng)唱不下去了。
戲臺上的假金兵，遇到包圍上來的真宋兵，一個個都畏畏縮縮的站在一邊，不敢吱聲。
這怕是百年來，宋兵最榮耀的一次了。
柯鎮(zhèn)惡從暗門緩緩走出。
張阿生一邊揉著胸口一邊笑呵呵的跟在后面。他衣服下雖然一片青紫，但到底沒有破功，休息兩天，等淤血散去，便能完全恢復(fù)，于生命無礙。
全金發(fā)見兩人出來，立馬迎了上去，知道兩人無礙，便也放下心來。
在全金發(fā)的身后，一人騎著高頭大馬，身穿綠色官袍，正是紹興新任的知府兼浙東安撫使辛棄疾。
看到柯鎮(zhèn)惡平安出來，辛棄疾臉上也浮現(xiàn)處笑容：“柯兄弟辛苦了，等我正事辦妥，下午請你喝茶?！?p> 柯鎮(zhèn)惡道：“喝茶就算了，我的事情已經(jīng)辦妥，你答應(yīng)的事情請你盡快?！?p> 辛棄疾知道他不想跟官府扯上關(guān)系，所以也不介意，只是道：“馮家小娘子的案子我已經(jīng)安排下去了，殺害他父親的兇手很快就能排查出來，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柯鎮(zhèn)惡突然轉(zhuǎn)身，以迅捷無比的身法閃入戲臺的后臺，然后拽出了一個人來。
那人大約四十歲出頭，頗為肥壯，穿著長袍，手中還拿著折扇，看起來還像個讀書人。
辛棄疾奇怪道：“柯兄弟，你這是？”
柯鎮(zhèn)惡道：“辛大人，你說如果有人騙好友喝酒賭錢，騙光了他所有家產(chǎn)，又親手將人殺死，偽造遺書，裝成自殺的樣子，這樣的人該判什么樣的罪行？”
辛棄疾道：“自然是死刑，你是說，這人就是那親手殺死馮煜的真兇。”
柯鎮(zhèn)惡道：“不錯。”
那肥壯男子道：“胡說，我沒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柯鎮(zhèn)惡道：“什么都沒做，你剛才躲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作什么？”
肥壯男子道：“我見到官差，有些害怕，那不是正常的事情么？”
柯鎮(zhèn)惡道：“那你手上的傷口是怎么來地，莫非是貓撓的？”
肥壯男子道：“不，不錯，就是貓撓的”
全金發(fā)也看到了男子手腕上的傷痕，笑道：“這么粗的血痕，你說是貓撓的，你家那是貓還是老虎？”
肥壯男子聞言又立馬改口道：“那是，這是，我記錯了，是人撓的，我媳婦撓的！”
柯鎮(zhèn)惡早就記下了行兇者的指紋特征，剛才那人本來并不在他心眼范圍之內(nèi)，看到官差來了，他才探頭出來看，聽到馮家小娘子的案子時，心跳猛得加快，便引起了柯鎮(zhèn)惡的注意，他將心眼蔓延過去，正好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抓痕，又比對出指紋，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此刻任憑男子怎么狡辯，都是沒什么用的。
只不過此刻大庭廣眾，柯鎮(zhèn)惡多少要顧忌一下影響，便道：“是不是你媳婦，帶回去審問一番自然清楚，況且馮煜的尸體尚在，只要將他手指和你手上的傷口稍一比對，便可真相大白，你在這里說些廢話又有什么用處。”
男子聽到這話，身子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好半天才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也是被逼的啊，若是我不動手，金剛幫就要對我下手啊?！?p> 全金發(fā)道：“看你腦滿腸肥的樣子，想必日子過得滋潤的很，恐怕早就跟賊人同流合污了，你說被逼，嘿嘿！”
柯鎮(zhèn)惡沖辛棄疾道：“人我?guī)痛笕搜核突厝?，就不勞大人費神了?！?p> 辛棄疾知道柯鎮(zhèn)惡肯定不會把人送到衙門，這么說無非是面子上好看，也不戳破，反而不好意道：“你幫了我這么大的忙，最后兇手還是你自己找到的，我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了?！?p> 柯鎮(zhèn)惡道：“你只要做個好官就行，告辭！”
說著提起那肥壯男子后頸，飛快地離去。
馮家。
在韓寶駒南希仁地幫襯下，馮煜地靈堂已經(jīng)搭好。
馮蘅一身孝衣，跪坐在棺材前，看到柯鎮(zhèn)惡帶了個人來，她瞬間便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李叔，你怎么來了。”馮蘅面色不善的問道。
那肥壯男子見到馮蘅，連忙哭喊道：“馮侄女，你聽我說啊，你爹地死真地跟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你可不要聽人誣陷啊，我跟你父親是至交，怎么會害他？”
馮蘅是多聰明地一個人，聞言瞬間將前后因果想明白了：“原來是你，往日你來家里找父親喝酒，我還當(dāng)你真是他好朋友，沒想到你竟然還帶他去賭錢，最后連我都險些被父親輸了去，你還有什么好說的?！?p> 全金發(fā)道：“馮姑娘，可不只是賭錢這么簡單，這也是殺死你父親的兇手。”
馮蘅道：“我知道了，自我父親自暴自棄以來，往日來往的叔伯們便都不上門了，也只有你才最熟悉父親的筆跡?！?p> 肥壯男子求饒道：“那遺書是我偽造的，但人不是我殺的呀，是金剛幫的少幫主，是他指使的，我只是個讀書人，怎么會殺人，他們讓我偽造遺書，我哪里敢拒絕?！?p> 柯鎮(zhèn)惡道：“你看他手腕就知道了，此人謊話連篇，沒一句能信的?！?p> 馮蘅道：“多謝恩公指點，他的人品，我素來是知道的，平日里若不是只有他還愿意陪父親交往，我絕不會讓他進家門的?！?p> 柯鎮(zhèn)惡道：“如今真兇已經(jīng)抓到，不知馮姑娘該如何處理？”
馮蘅道：“我真的很想將他千刀萬剮……”
男子聞言，頓時沒了僥幸之心，狠狠道：“你這賤人，你以為你是什么好東西么？若不是你不知廉恥，拋頭露面，又怎么會被范少爺看上，你爹會死，還不都是你害的，罪魁禍?zhǔn)资悄悖矣惺裁搓P(guān)系，你才是禍根，就是你……”
柯鎮(zhèn)惡有些聽不下去，一棍子戳中他的啞穴，讓他說不出話來，這才問道：“姑娘繼續(xù)說吧?！?p> 馮蘅聽到男子的話，心中酸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若不是家中實在沒人，她又怎么會拋頭露面，說起來馮煜之死也的確跟她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
柯鎮(zhèn)惡見她沉默不語，面有凄苦之色，知道她是被男子的話刺激到了，便安慰道：“珍寶美玉被人爭搶，并不是它們本身的錯誤，而是人的貪婪，姑娘被人覬覦，自然也不是姑娘的錯誤，你大可不必理會。”
馮蘅聞言，擦了擦眼角，謝道：“多謝恩公開導(dǎo)，我沒事，這人，這人還是交給外面的官差吧，我相信辛大人是個好官。”
昨晚，柯鎮(zhèn)惡和辛棄疾一番大戰(zhàn)之后，便跟朱聰他們匯合了。八人就在馮宅與辛棄疾做了一番長談。辛棄疾知道馮家的慘劇之后便保證說會還馮家一個公道。對于柯鎮(zhèn)惡所說的，要找上金剛幫之事也沒有反對。
相反，他還表示了支持。
因為赴任以來的這幾天，他也早就摸清了紹興城內(nèi)的大致狀況，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辛棄疾雖是老官了，但出任紹興知府，還是需要拿一些人來立威的。
金剛幫身為紹興地下的土皇帝，往日里胡作非為，早就成了辛棄疾的首選目標(biāo)，昨日他以為朱聰是金剛幫的門徒，這才率眾追擊，若不是柯鎮(zhèn)惡比試贏了他，又說出金剛幫的惡事來，昨夜恐怕就沒那么好收場了。
既然大家的目標(biāo)都一樣，又有江南七怪這樣的武林中人做幫手，辛棄疾果斷地提前發(fā)動了計劃。
這也是今天中午賭場發(fā)生地這一幕地原因。
若是按照柯鎮(zhèn)惡地計劃，必然是先挑了賭場，再將相關(guān)人等全都殺死了事，因為有辛棄疾地參與，他才只殺了范金剛，把余下的事情交給官府。
為了保密，辛棄疾還特地安排了士兵，守在馮家周邊，封鎖消息。
當(dāng)然，其中是否有監(jiān)視的意思，那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