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獸潮將至
王淮看著手中棋譜久久無言,站起身“我丟”!薄薄的幾頁紙摔在地上濺起幾片灰塵。
吸收完怪物體內(nèi)的營養(yǎng)膠囊將剩余的裝進了七清鈴里,識海里的時間流動似乎要比外界快上許多,與老孫頭下完兩局棋外界并沒有過去多長時間。
幽閉的空間內(nèi)響起一連串‘咔咔’的爆響,像是冰面開裂的聲音,原本消失的惡臭再次出現(xiàn),王淮眉頭緊皺小心翼翼的朝著發(fā)出響動的地方走去,沒多久就走到一個高大的黑影面前,借助靈火的微弱光芒他逐漸看清眼前事物竟是一棵三人懷抱多粗的水晶巨樹!
晶瑩的水晶映照著靈火發(fā)出妖異的紫色光芒,看著眼前仿佛支撐穹頂?shù)木迾?,一個詞語跑進王淮心中—‘玉樹’。
王淮尋著水晶巨樹的枝杈看去,想到原來這就是那些營養(yǎng)膠囊的源頭,看樣子肉瘤怪物能如此高效率的進化生長靠的就是這株參天玉樹了。
現(xiàn)在所有的營養(yǎng)膠囊都被王淮取走,沒有養(yǎng)分支撐的水晶巨樹表面出現(xiàn)許多裂痕,眼前景象一陣晃動,怪物體內(nèi)的血肉全部開始劇烈的痙攣,巨樹晃動之下枝條搖曳碰撞發(fā)出一陣類似風鈴般悅耳的聲響。
“嗤—嗤—”
幾聲尖刺扎進血肉的聲音在王淮耳邊響起,隨著聲音看去,眼前生命垂危的水晶樹在垂死掙扎,竟是把樹枝扎進自己的身體里開始抽取能量!
王淮迅速后退幾步,滿身裂痕的巨樹承受不住外殼反哺回來的力量隨著一聲巨響化作了漫天水晶碎片。
參天玉樹就此消散,怪物的身體也隨著停下了痙攣。
“這就掛了?”
肉瘤生物拔苗助長般得來的實力底子過于薄弱,隨著王淮的吐槽,一片玉樹碎片掉落在他的腳邊發(fā)出吧嗒一聲。
王淮低頭看去心中一顫,腳下的水晶碎片呈一個笑臉的形狀,仿佛一個笑得很詭異的人臉,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彎腰將碎片撿了起來,水晶碎片上爪很輕,一陣森冷的觸感傳遍貓身,王淮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這詭異的笑臉原來是一副水晶面具!
‘遇事不決,就問老黑?!?p> “老黑?”
“這張面具由十分精純的靈力匯聚而成,勉強能算的上是一件次靈器吧。”
王淮點了點頭將面具收緊七清鈴中,心中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怪物已死,留下的巨大遺體肯定會吸引不少妖族過來,此地不宜久留,王淮幾步走出,撓了撓頭心想自己是不是把什么給忘掉了?
白貓手中拽著一根繩子埋頭往肉瘤體內(nèi)的邊界摸索,臉色一片潮紅,繩子后面拴著一只王淮用七清鈴里雜物拼接的木架,木架上躺著還在昏迷的方小朵,少女身上套著混沌之力具現(xiàn)出的白袍,隱約露出古銅色的肌膚散發(fā)著野性有力的氣息。
低頭走路的白貓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終于一頭撞在了怪物體內(nèi)的邊界上。
“隨意一爪—切割!”
三道附帶撕裂空間力量的抓痕在白貓身前開辟出一片甬道,王淮拖著木架走了進去,不遠處白光閃爍想必就是外面的世界了。
走在巨獸尸體的甬道里像是走在秋天打濕后的腐葉上,沒多久一貓一女來開怪身體內(nèi)回到了外域的黑土地上,身邊已經(jīng)死亡怪物依舊散發(fā)著恐怖的氣息,直立著身子不曾倒下。
地上殘留著怪物一路行進留下的痕跡,王淮拖著躺在木架上的少女一路前行,看著一望無垠的滿滿黑沙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過去了幾天,被這個家伙帶著走了多遠。
走出小半天后他回過頭看向天空,上面漂浮著兩個白點,是兩位可以御空而行的人族強者,就在王淮眨眼間,隨著一人發(fā)出的一聲輕咦,一道白光炸向地面。
巨大白光在王淮身前亮起,即使是白天那光芒依舊刺的他無法睜開眼睛,緊跟著一聲巨響在王淮耳邊響起,后面又是兩耳失聰?shù)奈锁Q,一股強大的氣流從白光亮起的方向撲面而來,一人一貓一木排瞬間倒飛出去。
空中的兩道白色身影御空而去,只留下地面上一個直徑百米的大坑,那只肉瘤怪物的遺體在這位人族強者的一擊下化作齏粉。
在空中兩道白影消逝不久后,百米沙坑的邊緣憑空出現(xiàn)了一道灰色裂紋,裂縫分裂,兩道人影一前一后從里面走了出來。
走在前面的人身穿一襲灰袍手中拿著一只兩米高的白骨手杖,從正面看去此人半張臉都隱藏在豎起的衣領下面,一雙眼睛竟不似人類的雙瞳而是兩團幽藍色的火焰!
跟在此人身后的灰袍人長相就要正常了許多,在后面十分恭敬的說道:“火大人,眼下這是最后一只惡食獸了?!?p> 被稱為火大人的灰袍男子眼中火苗轉(zhuǎn)動,聲音十分蒼老,“實驗效果不錯,把果實給其他幾位祭司送去吧,這樣就能加速界主大人的計劃了。”
“是?!?p> “‘骸’那邊怎么樣子?”
“已經(jīng)到達山海宗,為了不引起水祭司的注意,湮大人在尋找混沌的準確位置還沒動手?!?p> 手持骨杖的黑袍人怪笑幾聲,眼中兩團幽火漂浮看不出他的悲歡喜怒。
“堂堂一個大祭司竟然跑去人類的宗門里當什么狗屁弟子!你讓湮順便了解一下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p> “是?!?p> “走吧,咱們就不打擾惡食獸留下的這最后的舞曲了?!?p> 灰色裂縫再次開啟,兩人消失在原地。
一陣勁風吹過帶走百米大坑中怪物留下最后的殘渣,長風吹送,沒多一會就轉(zhuǎn)遍了東域土地,正片大地都彌漫著一股莫名的香味。
幾只鷲妖長相丑陋的子級妖獸從空中飛落,長長的尖嘴翻檢撥弄著腐爛已久沒剩多少血肉的人族尸體,香風吹過,一只低頭餐食的鷲妖突然停下動作,渾圓的眼睛變得猩紅,它喉嚨幾次吞咽,然后一口咬掉了同伴的腦袋,碎肉混著血水吞入腹中,伴隨著其它同伴的恐慌,這只鷲妖氣勢一路攀升從子級直接突破到丑級!
詭異的風給這片大地帶來濃厚的血腥味,如此戲碼在東域各處不斷上演。成千上萬的妖獸被香味吸引匯聚在一起,當妖獸如浪潮般從地下鉆出,當所有妖族都變得更加瘋狂,當黑沙大地開始震動,那位火大人口中最后的舞曲開始上演。
獸潮來了。
一只毛絨絨的爪子破沙而出,緊跟著一只白貓十分吃力的從一堆黑沙爬了出來。
小白貓抖了抖身上的沙子,吐了吐粉嫩的舌頭,嘴巴張合像是在謾罵著什么。
“阿嚏~”
王淮揉了揉鼻子,心想什么味這么刺鼻...
從另一堆黑沙中將方小朵拋出來放在找回的木架上,白貓確認了個方向再次踏上了回歸之路,搖搖晃晃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對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見過馬駒拉車,見過狼犬拉車,一些大宗門若是講究氣派甚至還會用靈獸拉車,其中最威風的就是地龍了,即使你見過這些那你一定沒見過貓拉車吧,什么?見過?那你見過一只貓一邊拉車一邊看書嗎?
外域大地上一只白貓直立行走,他一手拉車一手拿著一本薄薄的冊子。
“如果前世我能去上學的話,以我這份學習勁頭,怎么著也能落個??莆膽{吧?!?p> 王淮手上拿的是孫老頭給的那本棋譜,勤懇讀書的他就差喊上一句真香了。
前世的他有大把悠閑的時光,曾特意去了解過圍棋,只不過當做熱鬧看了,以這樣的水準若想贏了那個老頑童簡直就是難如登天,青犢器靈的那句還不如打的痛快,說的一點都對。
下有下不贏,打又打不過,王淮只好翻開了那本棋譜。
翻開第一頁,一個大大的‘算’字出現(xiàn)在少年眼前,往后翻了幾頁,發(fā)現(xiàn)開篇講的竟不是圍棋定式而是一種心算之法!
“天算不如人算,心有一,而一有萬千?!?p> 王淮心中一嘆,看著筆法隨意卻蒼勁有力的筆跡,想必手上的棋譜應該是孫老頭親手書寫,真是好大的口氣!
老頭子這口氣雖然大了點,但王淮對這個‘算’字還是比較認同的,不論是下棋落子還是處世謀事都少不了推演,心算強大的人能掌控整座棋局走向,其中萬千變數(shù)也可輕松應對!
不知不覺間王淮沉浸在了這薄薄的棋譜中,僅是一個開篇就讓王淮受益匪淺,常言道做事不分心,而這書教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心’,一心二用!
假設一個人原本的心力是一百,那孫老頭要教的就是把這心一分為二,每道心力都是二百??!
白貓撓了撓頭,想了想自己日后一劍東去買菜,一劍回家熱酒,一劍北引接孩子放學,一劍南開順手除掉幾只小妖的快樂日子,嘿嘿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