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馬上去板橋區(qū)。
秦文玉和佐藤明美從宮城處得到了那位小林同學(xué)的具體住址,還有原田信介的住處。
依舊是佐藤明美開車,秦文玉手上拿著宮城警官給的案件資料,仔細(xì)地看著。
小林郁香,女,十七歲,家住東京都板橋區(qū)。
“秦先生……警方都沒能找到小林郁香的尸體,我們能行嗎?”
佐藤明美憂心忡忡地問。
她已經(jīng)在這個詛咒里掙扎了半年時間,按理說,這樣的話她不該向一個新人問。
但秦文玉的表現(xiàn)總是讓她下意識地忘記對方不過才剛來。
“去找才有找到的可能,”秦文玉放下資料,看向這個面露倦容的女人,“而且……我已經(jīng)有些頭緒了?!?p> 佐藤明美心中涌出一陣驚喜,她用力地點(diǎn)點(diǎn)頭:“嗯!秦先生請盡管吩咐我,我會盡力幫忙的。”
“嗯?!?p> 秦文玉收回目光,輕輕應(yīng)了一句,繼續(xù)看起了資料。
“秦先生……請問,你的年齡是?”
“過完這個冬天,二十歲。”
“二十啊……”佐藤明美喃喃道。
“怎么了?”
“啊……沒事!”佐藤明美搖搖頭:“我只是想到,有兩位和秦先生差不多年紀(jì)的同伴,他們也很厲害……”
“同伴?”
秦文玉的興趣沒有落在她口中那兩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厲害角色身上,反而對她口中同伴這個詞產(chǎn)生了疑問。
“所有陷入詛咒中的人,都是互相稱同伴的嗎?”
佐藤明美點(diǎn)點(diǎn)頭:“是的,每一次祭宴來臨,詛咒的具體信息都是通過夢境分別獲得的,如果有所隱瞞,大家都很難活下來,所以……我們是同行者,也是同伴。坦誠是的基石,信任是彼此間最重要的事?!?p> “山崎先生好像不這么認(rèn)為?!鼻匚挠耦H為記仇地說。
“山崎他……”佐藤明美沉默片刻,“雖然他有各種各樣的缺點(diǎn),但他還算……是個好人?!?p> “也許吧,”秦文玉對山崎的興趣還沒有一碗拉面高,更何況,他剛才聽到了一個很奇怪的詞,“祭宴是什么?”
“這是我們所陷入的詛咒的名字,靈媒說的。”佐藤明美的手緩緩用力,握緊了方向盤,“我們就像在某個宴會上,被獻(xiàn)祭給鬼神的祭品……”
祭品嗎?
秦文玉看向車外的天空。
他感覺到了不尋常,“祭宴”的中文,他總覺得很熟悉,卻又不記得在哪里見過。
這是很離奇的事,因?yàn)樗挠洃浟σ恢焙芎谩?p> 這時,秦文玉的手機(jī)忽然響了起來。
低頭一看,打過來的人是張路?
“喂?!?p> “秦哥!有鬼!”
張路第一句話就讓秦文玉打起了精神。
張路的聲音很急促,像是在劇烈地奔跑。
“別急,是不是李玲出事了?”
秦文玉立刻想到了最壞的結(jié)果。
“是!小玲她是鬼!我剛才在廁所里抽煙,她突然從床上爬起來,走了過來!她把自己的頭取下來,抱在肚子上,臉很白,很嚇人!”
張路雖然說得很急,但表達(dá)得還算清楚。
“我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下意識地關(guān)上了廁所門,用拖把頂住,沒想到它竟然一時間沒打開!然后我打開了窗戶,壯著膽子爬到了隔壁陽臺,然后從隔壁房間趕緊逃走了……”
張路把自己剛才經(jīng)歷的說了一遍。
而秦文玉的神情卻是一變,低聲說道:“張路……”
“怎么了秦哥?你現(xiàn)在在哪兒?我該怎么辦?我來找你?”
張路急匆匆地拋出了一連串問題。
秦文玉閉上了眼,說:“我現(xiàn)在……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先去人多的地方待著吧,比如大型超市之類的。”
“嗯,我知道了秦哥!”
張路掛斷了電話,秦文玉看著熄滅的屏幕,半晌不語。
佐藤明美偷偷看了他一眼,問道:“是之前那位……秦先生的朋友嗎?”
“嗯,他遇見小林郁香了?!?p> 秦文玉平靜地說。
佐藤明美睜大了眼睛:“這不可能,鬼明明在……”
她突然閉上了嘴。
秦文玉仰起頭,看著轎車的車頂:“它的能力確實(shí)是附身,第一次,它附身在玩偶上,第二次,它附在了我的同學(xué)身上?!?p> “所以……山崎手中的玩偶,根本就是空的?”佐藤明美面色微變,“糟了,山崎如果看見玩偶已經(jīng)投射到大屏幕上,會不會認(rèn)為已經(jīng)安全了?”
秦文玉低頭再次按亮手機(jī):“把他行動電話的號碼告訴我?!?p> ————
不行。
至少……要確認(rèn)玩偶已經(jīng)確實(shí)地投影出來了。
祭宴之中,大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guān)系。
如果因?yàn)樽约旱脑颍瑢?dǎo)致這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最后沒能找到那只鬼生前的遺骸,那自己也會死……
本來已經(jīng)坐出租車離開的山崎,又調(diào)轉(zhuǎn)車頭回到了涉谷,遠(yuǎn)遠(yuǎn)地看向杜林大廈。
可是,大廈的屏幕在另一個方向。
“客人,要去杜林大廈嗎?”
司機(jī)詢問道。
“去?!?p> 山崎咬咬牙,終于下定了決心。
我可還不能死呢……
此時的山崎敬人,腦子里都是自己母親死去的那一刻。
就在一個月前,他開車載著母親和弟弟妹妹去郊外露營。
路上卻不幸與一輛裝滿了棺木的貨車相撞。
他的轎車車頭癟了下去,副座的母親當(dāng)場死亡,恐怖的重量壓得母親的身體支離破碎,后座的弟弟妹妹也和他一樣身受重傷,身上扎滿了玻璃碎片。
他永遠(yuǎn)忘不了母親的眼睛,巨力的壓迫下,母親的眼珠從眼眶里掉了出來,最后動了一下,看向的是自己。
而那輛裝著棺木的貨車,早已經(jīng)揚(yáng)長而去。
事后,他報了警,然而事故的調(diào)查卻讓他無比絕望。
那天事發(fā)的路段,根本就沒有一輛裝著棺木的貨車出現(xiàn)。
一切仿佛都是幻覺,他的車,是撞在行道樹上發(fā)生的車禍……
弟弟妹妹送去給了親戚撫養(yǎng),從他們幼稚的眼睛里,山崎能看到最純凈的恨意。
那天的事,都是他的錯。
交通部這樣認(rèn)為,親戚們這樣認(rèn)為,而弟弟和妹妹,同樣這么認(rèn)為。
山崎的世界在一瞬間崩塌。
然而也是這個瞬間,一場夢降臨了。
這個夢里的人,都愿意相信他,因?yàn)樗麄兌加H眼見過,這個世界……有鬼。
不能再失去信任我的人了……
絕對……不能。
山崎打開車門,抬頭死死地盯著杜林大廈,做出了決定。
薄情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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