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應(yīng)付那只五彩繽紛的山雞
回過頭來看著聶遠征透著三分認真、三分戲謔的眸子后,沈一心沒來由地緊張,再說起話來,亦變得磕磕巴巴。
“實際上?實際上什么?不管我實際上的身份是什么,表面功夫都要做足!不是嗎?既你今日同意了與淵簇共度良宵,那明日是不是……就該輪到我了?”聶遠征邊說,邊將自己的身子,又往沈一心的身前挪了半分。
沈一心能清晰看見聶遠征的喉結(jié),在離自己咫尺的地方,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她手忙腳亂地往后退了半寸,結(jié)結(jié)巴巴道:“聶遠征……你!”
聶遠征見沈一心如此失態(tài),竟直接滿意地一笑,再無所謂地揉揉鼻尖,抽身回去道:“你我初見時,我為了替你運功療傷,就已肌膚相貼、坦誠相對了。怎么如今,你倒這般羞赧起來?”
沈一心反駁道:“我們沒有!那時候,你我都好好地穿著衣衫,別……別胡說八道?!?p> 見沈一心反駁的如此堅決,聶遠征臉上不禁露出一副受傷的表情來。
緊接著,他更是故作遺憾道:“唉!早知那時,我就不該做什么正人君子……”
沈一心瞪他一眼,沒好氣道:“那我就一劍殺了你!”
聶遠征忽然有些失落:“我們也算是共患難過許多回的人了,你竟舍得說出這樣的話來?”
沈一心奇怪道:“聶遠征!你今日……怎么如此反常?”
意識到這一點后,沈一心才從聶遠征身上嗅到一絲若有似無的酒氣。
她當即皺眉斥責(zé)道:“聶遠征!一大清早你就飲酒,不怕耽誤正經(jīng)事?”
聶遠征眉目深情地看沈一心一眼,又把額前的兩縷碎發(fā)往后撩撥兩下,最后才換上一副認真的表情,一板一眼道:“我和你說的,就是正經(jīng)事。你既同意了與淵簇共度良宵,那也不能冷落了我。不然,不止府中的下人會議論,就連額爾敦……也會起疑心。到時,你我二人……就危險了。你放心,我們兩個只需共處一室即可,我不會非禮你的?!?p> 原來,鐸蠹的民風(fēng)一直以來就十分開放,對女子的貞潔,亦沒有諸多要求。
女子們在婚前,可擁有一個乃至多個相好的面首。
婚后,只要與這些面首斷干凈,那未來的夫君,便不會與之計較。
故,就算是像額爾敦這般地位之人,也不會干涉沈一心府中養(yǎng)著幾個頗有姿色的男伶人。
雖他心中時有吃味,卻也從未為難過聶遠征和淵簇兩人。
看著聶遠征說得鄭重,沈一心不得不勉強應(yīng)道:“好。不過聶遠征……我們可說好了。我此番功夫全無,你絕不可……趁人之危。”
聶遠征故作不屑地打量了沈一心一番,嘴里笑道:“你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畢竟……我對你這種身材干癟的女子……呵呵!著實不感興趣。我喜歡……”
聶遠征邊說邊比劃著:“我喜歡那種與你完全不同的女子!噥!你看!這里要豐腴一點,這里……也要豐腴一點!而這里……則要越細越好……”
見聶遠征的表情逐漸變得玩味,沈一心不由生氣道:“我從沒想過,你是這樣的人!你太厚臉皮了!你給我出去!明日夜里……再到我房中來!”
“那我……”聶遠征又將頭湊近沈一心肩膀的位置,笑嘻嘻道:“那我要不要也像那只山雞一樣,將自己洗干凈再來?”
沈一心怒目瞪他一眼,嘴里蹦出一個硬邦邦的“滾”字。
聶遠征不以為意地笑笑,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沈一心望著聶遠征消瘦又挺拔的背影,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劉崢儀的影子。
她趕緊甩甩頭,心中奇怪道:之前,我從未見過聶遠征如此!今日……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風(fēng)!不過,他的背影雖和儀哥哥相似,卻終究比他消瘦了許多……
很快,就到了這日夜里。
淵簇換了一件更為花哨的“彩雞”外衫,就往沈一心房中行去。
他的肌膚已用最香的花瓣浴浸泡過,他從里到外的衣衫,已用最名貴的熏香熏過。就連其裹在靴子里的雙足,亦用蓮香散細細地涂抹過。
是以,淵簇剛一推開沈一心的房門,那香氣就立刻在整間屋子里迅速散開。
只是,房中那女子似乎并不怎么喜歡這種香氣。
因為,在聞到這種香味兒后,那女子竟拼命地咳嗽起來。
淵簇在黑漆漆的房間里,躡手躡腳地往前走了幾步,才忍不住開口提議道:“烏妮爾大人。不如讓奴下掌起燈來,幫你看看怎么了?烏妮爾大人你……是不是受涼了?”
那女子掩住口鼻,用“嗡嗡”的聲音說道:“不用……你……過來吧……”
淵簇受寵若驚道:“烏妮爾大人……這,會不會太快了?!”
那女子立刻怒道:“嫌快你來做什么?!不如滾出去!”
淵簇見烏妮爾生氣,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再快速爬行上前,摸到床邊的位置,一把捉起那女子的雙足,抱在懷里認錯道:“我錯了!大人……淵簇錯了!我們這就……”
邊說著,淵簇邊用手脫去了那女子的外衫。
那女子絲毫不拒,軟著身子就倒在了淵簇懷里……
“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把瓦片合上?!狈恐?,淵簇正投入地與一女子肆意溫存,房頂上,兩個偷窺之人則將一塊兒掀起的瓦片給輕輕放了回去。
恰巧,此時烏云散開,滿輪明月的光亮便灑在屋頂這兩人的身上。
其中一人長身玉立,面容消瘦又英俊。而另一人,則有雪花之肌,芙蓉之姿。
若說這長身玉立的男子長得好看,那他身旁那位披了玄色大氅的女子,就更要比他好看上許多。
只是,誰能想象,這樣兩個模樣十分正派的年輕人,方才卻在屋頂之上偷看別人的好事?
這男子自是聶遠征,而這女子,卻是真正的烏妮爾大人:沈一心。
聶遠征有些尷尬地皺眉道:“這種事有什么好看?我聶遠征……又……又不是沒經(jīng)歷過?!?p> 沈一心取笑道:“你若當真經(jīng)歷過,說話就不會這般結(jié)巴了?!?p> 聶遠征被沈一心當場戳破謊言,登覺有些難堪。
不過,他很快就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反唇相譏道:“我沒經(jīng)歷過,你就經(jīng)歷過了?哼!你我還是莫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沈一心將大氅上松了的兩根帶子重新系緊,再隨口嘲諷道:“我如今武功盡失,那下面的情形……我可丁點兒都瞧不清!倒是聶統(tǒng)領(lǐng)你……我看你方才看得很是入迷嘛!”
聶遠征連忙否認道:“我沒看得入迷!我只是想看清楚……你找了何人做你的替死鬼,去應(yīng)付那只五彩斑斕的山雞?!”
沈一心笑得愈發(fā)意味深長道:“若聶統(tǒng)領(lǐng)想知曉此事,那直接問我便是!又何苦費力巴眼地、伸著脖子往屋里看?”
聶遠征輕輕干咳兩聲,繼而一言不發(fā)地拽起沈一心,就帶著她從這個屋頂一起飛身至前面的屋頂之上。
身子剛落下,聶遠征就開口道:“那邊說話終歸是不方便。我們還是在這里待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