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斡特爾格
阿里不哥一臉晦氣神色道:“你是問她啊……誰說她是鐸蠹人了?!她不過是被額爾敦從大禎擄回來的一個大禎女人罷了!哼!她被我大哥封了一個‘烏妮爾大人’,就高興地忘了自己大禎俘虜?shù)纳矸?!不僅如此,額爾敦那個又傻又蠢的小子,還揚言要娶了她!那樣一個身份低微的壞女人,倘若真的嫁給額爾敦,以后……豈不是要與我平起平坐?!唉!額爾敦小小年紀(jì),就喜歡那種妖精一般的女人,當(dāng)真是沒什么大出息!我呸!一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他們羞辱我一事,我必不會忘……”
說到最后,阿里不哥終是忍不住,在陸非適和武霖鈴面前狠狠“啐”了一口。
陸非適還在怔愣的功夫,武霖鈴就已經(jīng)很快反應(yīng)過來,并一臉欣喜地看向阿里不哥問道:“你是說……羞辱你的女子……是個很漂亮的大禎女人?!”
雖然很不愿意承認(rèn)那個詭計多端的女人很美,但這的確是事實。
是以,阿里不哥猶豫再三后,只能沒好氣道:“不錯。那個女人叫沈一心。在大禎時,她曾經(jīng)是駐守涼州衛(wèi)的紫珠將軍。怎么?你們兩個……認(rèn)識她?”
陸非適剛要答話,卻被武霖鈴搶在頭里道:“紫珠將軍何等英雄人物?我們兩個小輩又怎么會認(rèn)識?!我們只是當(dāng)時路過涼州衛(wèi)時,聽過她的名頭罷了……”
語罷,武霖鈴又警惕地對陸非適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可多說。
陸非適會意,乖乖閉起了嘴巴。
……
就這樣,陸非適和武霖鈴順利得知了沈一心的下落!
后來,他們更是借著阿里不哥的名頭,直接來到了沈一心的宅邸之中。
眼下,他們?nèi)嗣鎸γ媪⒃谄珡d里,看似表面平靜,實則,心里都已風(fēng)起云涌!
在見到沈一心之前,陸非適和武霖鈴就已經(jīng)從阿里不哥那里了解到,沈一心的一身絕世武功被額爾敦廢了,沈一心的雙眼,亦被額爾敦給弄瞎了。故,現(xiàn)下他們二人對額爾敦,可謂是憎恨至極!
此時又見額爾敦寸步不離地跟在沈一心身后,他們二人更是生氣。
武霖鈴上來就針鋒相對道:“我看,烏妮爾大人這座宅邸之內(nèi)之所以有妖氣,全因立在大人后面的這位少年的命格不好!這位少年印堂發(fā)青,嘴唇發(fā)紫,雙頰缺血色,一看……就是短命之兆!烏妮爾大人若想除妖,需得先將這位短命的少年攆出府去才行!”
“呵呵!”不待沈一心說話,額爾敦就自后面走到前面來,用陰沉的目光死死盯著武霖鈴面具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倘若你想將我這個短命的攆出府,來改變宅邸的命數(shù)……那我,就先殺了你們兩個小道士,把你們變成比我還短命之人!如此一來,你們就成了這座宅邸里的不詳之兆。到時,我再將你們不詳?shù)氖讙伒剡h(yuǎn)遠(yuǎn)的,這樣……這座宅邸的妖氣也就解了?!?p> “你!你!你!瘋……瘋子!”驚慌失措之下,武霖鈴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一個大禎的小女子,非要扮作小道士闖入我鐸蠹境內(nèi),此事,我先不追究你的用心叵測。但你公然在我和心兒即將要成親的府上對我破口大罵,這就原諒不得了。來人!將這假冒的女道士給我拉下去,砍了她的手腳,再當(dāng)作奴隸賣給斡特爾格?!鳖~爾敦語氣平淡地命令道。
斡特爾格是鐸蠹奴隸市場上最沒人性的人牙子,凡經(jīng)他手的奴隸,都被折磨的十分凄慘。且他最喜歡找一些身體殘缺的奴隸賣,誰也不知道他將這些奴隸賣往何處,也不知道他們后來過得如何,更沒有人再見過這些奴隸。
武霖鈴到鐸蠹不久,自不知道斡特爾格的名頭。
不過,她雖不知此事,但卻對額爾敦的冷靜和陰毒頗感吃驚:這個看著似小孩子一般的額爾敦,竟能一眼識破我的身份?!且聽他處置我的口氣,就如同處置一頭羊、一頭牛那般尋常!這還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孩子!
心思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武霖鈴趕緊下意識地往沈一心那邊望去。
本以為沈一心的眼睛被額爾敦弄瞎了,定看不到自己。
可誰知,在和武霖鈴對視一眼后,沈一心竟調(diào)皮地沖她眨了眨眼睛。
武霖鈴當(dāng)即既震驚又興奮道:沈姐姐的眼睛是被人醫(yī)好了嗎?還是……阿里不哥給我們的消息有誤?我怎么覺得……沈姐姐她能看到我呢?
“額爾敦!你何必嚇唬一個比你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沈一心突然出聲道:“如今大禎與鐸蠹戰(zhàn)事四起,依我看,這兩個孩子不過是因吃不上飯,才扮作道士來鐸蠹討口飯吃罷了……你莫要絕了人家生路……”
武霖鈴知道,額爾敦雖然年紀(jì)小,但他卻絕不似阿里不哥那般好糊弄。
一來他不信奉道教,根本無法用道教的道義說服他;二來,額爾敦年少有為的英名早就在外,自己絕不能因他早已堪破之事,而在他面前胡攪蠻纏……
故,急急思來想去后,武霖鈴只能和陸非適一同摘下臉上的面具,哭著附和道:“烏妮爾大人所說不錯!我們姐弟兩人,是從邊境戰(zhàn)事中逃出來的!我們的父母……全被亂軍給殺死了!在大禎,我們實在沒有活路了,才扮作道士逃到了鐸蠹來!”
額爾敦粗略看了武霖鈴一眼,見她雖眉眼清秀,氣質(zhì)超然,但臉上的肌膚,又因風(fēng)餐露宿的摧殘而變得有些黝黑,想來,確應(yīng)是自大禎一路逃來鐸蠹所致。
所以,額爾敦便對武霖鈴的話信了三分。
隨后,他又開口問道:“你們父母沒死之前,家里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武霖鈴顯得有些為難道:“這個就說來復(fù)雜了……”
額爾敦冷冷淡淡道:“倘若你不說明白,我這就讓家丁把你轟出去!你們要知道,我可不是阿里不哥那種蠢材,你們不用想著搜腸刮肚地騙我,照實說就行?!?p> 為了怕引起額爾敦的懷疑,武霖鈴便不再看向沈一心。
她直接答道:“我本是一名官家小姐,至于這位弟弟,則是自幾年前開始,才寄養(yǎng)在我們家的。他的親生父母乃中原的江湖人士,后來,他的雙親被武林中人追殺,他父親便將他送到了我們家。我心疼他的遭遇,便日日對他盡心照料。就連逃走時,亦不忘帶著他……”
武霖鈴這番話,真假摻半,饒是額爾敦聰明過人,也聽不出任何破綻。
他冷冷道:“怪不得,你的行為舉止帶著一股子大禎的官家小姐味兒,而你那位弟弟……卻像個江湖草莽。原來,你們竟是這個關(guān)系?!?p> 聽一個小孩子隨意出口這樣評判自己的氣質(zhì),陸非適當(dāng)然是不高興的。
不過,眼下保命要緊,他也就不跟額爾敦過多計較。
更何況,陸非適還見到了日日擔(dān)憂的沈師姐!
只這一件大喜事,就能立即沖刷掉他心中所有的不快!
后來,武霖鈴又說了許多賣慘的話,就連額爾敦這般鐵石心腸的人聽來,都有所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