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吊腳樓下的地窖
劉崢儀邊拉住沈一心的手跟上那黑衣人,邊不滿道:“我們要不是為了救你,早乘越影馬回京城了!對此,你非但沒有一絲一毫感恩,反倒在這里說風涼話……?!”
沈一心著急地捏捏劉崢儀的手,又沖他皺眉搖了搖頭。
劉崢儀見狀,只得把后面不中聽的話全部咽回去。
還好,那黑衣人對劉崢儀的無禮并不在意,他只專心引著沈、劉二人,向前面的一處吊腳樓群飛快奔去。
這處吊腳樓群建在一處朝東的斜坡上,屋頂大多以普通的杉樹皮所蓋。放眼望去,每一個吊腳樓下都有一個被削成“廠”字形狀的土臺,而土臺下面再用長長的木柱做支撐。
沈一心數(shù)著,等他們走到第九排第九間吊腳樓前時,那黑衣人才駐腳停下。之后,他又突然彎腰掀起那土臺下面的一塊方形草皮,伸腳下了去。
沈一心與劉崢儀對視一眼,二人心照不宣:原來,這間吊腳樓下,有個供人藏身的洞。
未做任何猶豫,沈一心就跟在那黑衣人后面,也下了去。
劉崢儀回頭望一眼,發(fā)現(xiàn)手持火把的那一群人,果真已經追隨越影馬的動向往北而去,也就暫時放下心來,隨著前面兩個人,縱身躍入洞中。
黑暗中,黑衣人先是將洞口仔細封好,又從袖中取出一根火折子,“嗤”的一聲,燃了起來。
其實,這個洞并非是專門藏身用的,它只不過是苗家當?shù)厝擞脕韮Σ丶Z食和水源的一個地窖罷了。
劉崢儀看著那一排排誘人的生紅薯,和一缸甘冽無比的清水,簡直大為欣喜!
畢竟,他和沈一心真的已經太久沒有好好吃喝了。
不過,就算劉崢儀對眼前的食物和水垂涎無比,但他也努力克制自己,在先給沈一心盛了一木瓢水喝后,才將那缸里的水猛往自己嘴里灌。
可此細心之舉卻惹得那位黑衣人大為不滿道:“你個傻小子!什么事情都先想著她!你們這么些日子沒吃沒喝,見了這些食物和水,你竟也能忍得?。?!”
劉崢儀順手從旁拿起一顆巨大的生紅薯,連皮都沒剝,就往嘴里狼吞虎咽地送道:“我就愿意什么事都先想著她!你管得著嗎?!你誰???我爹、我媽,還是天王老子?!都不是……就閉上你的嘴!”
“儀哥哥……”沈一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心兒!你也吃!”說著話的功夫,劉崢儀就將一長相喜人、過分熟透的紅薯遞到沈一心手里:“這個吃起來一定甜!”
沈一心無奈笑笑,之后,便對準那個紅薯狠狠咬下去一大口。
餓了這么多天,沈一心也不在意什么舉止、什么言行了,她只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用這個紅薯填飽肚子!
要說這生紅薯吃起來雖有些麻嘴,但其薯汁濃厚,回味起來竟是多有甘甜。
咽下嘴里的紅薯后,沈一心不禁抬起頭來,沖劉崢儀甜甜一笑道:“儀哥哥說得不錯!這紅薯……果真很甜!”
二人含情脈脈地四目相對片刻后,沈一心才猛地記起旁邊還有一人!
她連忙對那黑衣人尷尬笑笑,隨后又故意岔開話題道:“前輩……方才我們來時,我發(fā)現(xiàn)這些吊腳樓排列有序、干凈整潔,還有,這地窖內亦備有食物和水,為何,吊腳樓中卻……無人居住?”
不待黑衣人回答,劉崢儀就率先開口猜測道:“心兒你如何能斷定這吊腳樓中無人居???眼下早已過深夜子時,他們都黑燈歇息了,也說不定……”
“黔圣司!”黑衣人忽然冷冷打斷劉崢儀道。
“黔圣司?”沈一心重復一遍這三個字,便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等她回過神來之后,卻并未繼續(xù)追問黔圣司的事,而是笑瞇瞇地偏頭看向劉崢儀問道:“儀哥哥。你認為夜里的村莊該是什么樣子的?”
劉崢儀想都不想道:“自是寂靜無聲……似上面那樣!”
沈一心搖搖頭道:“并非!寂靜是不錯,但上面的吊腳樓群卻顯得太過寂靜了些……因為,它連最尋常的雞鳴狗吠都沒有。”
劉崢儀恍然大悟道:“對??!我們習武之人走路的腳步輕,人雖聽不到,但雞和狗卻是能聽到的。而方才我們一路走來,并未聽見絲毫的家畜之聲……這里,竟真的是個無人的村落?!村子里的人呢?”
沈一心道:“此事就要問這位前輩了……”
說到這里,沈一心又看向黑衣人道:“還煩請前輩告知給我們,有關黔圣司的事。”
“哼!有什么好說的?只不過是朝廷戶部的礦業(yè)司在這個村子下面發(fā)現(xiàn)了大量銅礦。朝廷為了征用這些銅礦,便著當?shù)厍ニ镜娜送遄永锏娜私簧?,想讓他們全部從這個村子遷走,而朝廷會給村民一定的補給。結果……村民們全都不同意!黔圣司的人,便手起刀落……將他們都殺了!呵呵!正如你這臭丫頭所說,連雞鴨狗鵝都沒能幸免……”
“什么?!”聽了這番話,沈一心和劉崢儀二人忍不住目瞪口呆。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沈一心的聲音微微有些發(fā)抖道:“黔圣司……不是朝廷設在當?shù)氐姆ㄋ締幔吭趺磿瓰E殺無辜?”
“法司?哼!”黑衣人冷笑道:“他們就是批著朝廷外衣的餓狼!什么狗屁法司?干得全是些害人的勾當!所有的村民死了,他們得逞了!據(jù)說,這兩日,他們就會將這個村子炸為平地!”
不知為何,沈一心隱隱發(fā)現(xiàn),黑衣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竟有點點的淚光閃過。
是??!若他真的是那個人……那他倒當真會有如此憂民情懷……沈一心定定想著。
“沒想到,黔圣司竟是這樣的……”劉崢儀臉上有些震撼后的失魂落魄。
“哼!不止黔圣司這樣,整個朝廷也是這樣!他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而你們……哼!你們竟為這樣的朝廷賣力!真是愚蠢至極!”黑衣人滿眼、滿嘴的不屑。
“我們并非為朝廷賣力!我們是為大禎的百姓賣力!”劉崢儀反駁道。
“呵!說得倒好聽、倒冠冕堂皇!可你們還不是要把《呂尚兵法》和《呂尚治國策》交到林太后手里?嘿嘿!且,就連你們自己,也得了修煉《長生簽》的好處!不是么?”黑衣人陰陽怪氣道。
劉崢儀臉色一變:“《長生簽》!果真!你也是來奪《長生簽》的!”
黑衣人冷漠地看他一眼道:“我才不稀罕那東西!我自創(chuàng)的這套功夫,就足夠我打遍天底下的亂臣賊子了……!”
“哈哈!你竟有臉說?!你的功夫若真的同你說得那般厲害,那你為何方才在半路上暈倒?哼!最后,還不是心兒用《長生簽》里的心法救了你?!我看……你就別大言不慚了!”劉崢儀語帶譏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