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聽得懂苗家語
劉崢儀臉色有些難堪道:“此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沈一心冷笑一聲:“劉少俠莫不是突然間忘了,我們風(fēng)見派素日里是做什么的了?”
劉崢儀這才意識到,風(fēng)見派一向擅于收集武林消息,像李無風(fēng)的愛女突然離開軒轅派這種事,他們自是能夠第一時間知曉。
見劉崢儀不說話,沈一心又繼續(xù)說下去道:“不止軒轅派的李君瑤,在俞慶之時,劉少俠還曾與蝶衣宮的秦羅衣糾纏不清!”
劉崢儀登時就變得一臉菜色道:“我如何……我如何就與秦姑娘她糾纏不清了?”
沈一心淡淡道:“雷電交加之夜,你曾與秦姑娘獨處一室!此,不是糾纏不清……又是什么?!”
而劉崢儀竟被沈一心的這番話給質(zhì)問地啞口無言!
正當(dāng)他在心中盤算著該如何解釋之際,沈一心那邊卻突然繃不住似地“噗嗤”一笑道:“這個問題就難住你啦?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借此譏諷我又是‘真心’、又是‘假意’的啦?”
劉崢儀見沈一心并未當(dāng)真生氣,心下當(dāng)即一松。
緊接著,他又苦著一張臉,對沈一心連連作揖道:“以后,劉某再也不敢出言得罪沈姑娘了!方才,沈姑娘那般質(zhì)問劉某……可把劉某嚇壞了!”
沈一心扶著腰桿兒,笑得前仰后合道:“你的膽子也太小了些!只因我知你心中既無李姑娘,又無秦姑娘,這才敢拿你取笑的!你也不要怪我!”
劉崢儀又一抱拳道:“豈敢?豈敢?”
萬從順說得不錯,沈、劉二人只在這石洞中待了半日功夫,就聽見外面吵吵嚷嚷起來。
沈一心和劉崢儀連忙屏住呼吸,不再打趣、說話。而越影馬和逐日亦十分有靈性地趴在一旁,一動不動。
此時,外面一人說道:“壇主!據(jù)紅砂村的村民說,他們一早就打聽過萬老頭兒的家!而我們一路從他家后門找過來,就是這片墳地了!壇主……這里可全是死人,我們到底……要不要搜?”
外面沉默了一會兒,才聽那殷禮焚開口吩咐道:“搜!自是要搜!挨個兒搜!定要將那兩個小兔崽子給我揪出來!”
“是……”地圻壇的弟子們聽起來竟是零零落落地應(yīng)了一聲。
要知道,整個地圻壇的弟子幾乎都是苗疆人,而他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guī)矩便是,無論何種情形下都不得隨意開啟別人的墳冢!否則,一旦驚擾了這墓中之人,那開墓人的世世代代……都是要被詛咒的!
是以,殷禮焚下完命令許久,也無人敢上前去真的動手開啟這些石墓。
而沈一心則趁機(jī)捉過劉崢儀的手,在他手心里寫下“他們在說什么”幾個字……
劉崢儀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石洞外的殷禮焚和一眾地圻壇弟子,方才說得竟是當(dāng)?shù)氐拿缂艺Z!
沈一心自是聽不懂的……可奇怪的是……他竟然聽得懂!
于是,劉崢儀便“言”簡意賅地在沈一心手心里回寫道“他們在找我們”幾個字。
沈一心突然把火折子湊到自己臉邊,笑著沖劉崢儀點了點頭。
而劉崢儀根本不明白她在笑什么,但此刻又不適合問明緣由……于是,他便尖起兩只耳朵,繼續(xù)向外頭聽去。
外面靜默了半晌,殷禮焚才有些不耐煩了。
只聽他語氣間頗為不善道:“怎么?你們一個個地都想抗命不成?!哼!只這一件小事……難道,還要我這個壇主……親自動手?!”
就在眾人互相推諉之際,有兩個苗家語說得不是很好的人,上前自告奮勇道:“稟告壇主!我叫吳震,他叫樊清!我們兄弟二人是漢人,是以,我們在苗疆便沒那么多忌諱和講究!不如,此事就交給我兄弟二人來辦吧!”
殷禮焚那邊突然陷入沉寂,想來,應(yīng)是在打量吳震和樊清兩人。
只片刻后,就聽殷禮焚無奈道:“也罷!此處就交給你們了!你二人要記得!每個石冢里面都要細(xì)細(xì)檢查!不可落下一個!知道嗎?”
吳震和樊清皆應(yīng)聲說知道。
接著,便聽殷禮焚招呼了其他的地圻壇弟子,繼續(xù)往這片墳地的前方追去。
等眾多雜亂的腳步聲去得遠(yuǎn)了,那個被叫做樊清的人才敢開口問道:“吳哥……我們真的要將這些石冢挨個兒打開來看么?這……這可著實有些嚇人!且,倘若那兩個小賊不在這里,我們倒是省得動手……可若他們當(dāng)真在這里,就憑你我二人的功夫,只怕是拿不住他們啊!”
聞言,那個叫做吳震的人,忽然厲聲道:“怕什么?!我們手里不是有壇主給我們分發(fā)的煙花信號么?到時,一旦我們追查到那兩個小賊的行蹤,直接朝天上發(fā)射這信物就是了!”
樊清“哦”了一聲,正不情不愿之際,卻又聽吳震那邊忽然哈哈一笑。
接著,吳震更是一改方才的正經(jīng)語氣,吊兒郎當(dāng)?shù)溃骸肮∧隳敲凑J(rèn)真做什么?我們隨便做做樣子就是!再說了,誰有那功夫挨個兒去打開這墓門查看?嘖嘖嘖!你放眼去瞧瞧,這些石頭做的墳,沒有一萬座,也怕有幾千座了!我們?nèi)粢粋€個打開來看,等全部查看完,豈不要等到猴年馬月?!且依我看,那兩個小賊根本不會藏在這些石洞之中!是以,我們也就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嘿嘿!我們只需在此地消磨上一時半刻,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再追上壇主他們,告訴他……此地并無那兩個小賊的行蹤就是了!”
樊清又“哦”一聲,但這次,卻能聽出他這個“哦”字里的幾分不滿。
且他很快就忍不住問道:“既如此……那我們方才為何不同殷壇主一起離開這里?偏偏要……留在這么個鬼地方?”
吳震答:“方才的情勢你沒看到么?若我們不將此事攬下來,那……那些個苗疆人,是沒有人會應(yīng)的!而一旦殷壇主因此事大發(fā)雷霆,你覺得……你我二人能討到什么好果子吃?!”
樊清那邊沒有回應(yīng)。
吳震便接著說下去道:“再者,你我剛?cè)氲刿邏痪?,加上你我二人的功夫亦不是殷壇主親傳,是以,我們二人在整個地圻壇中的地位,本就不如那些殷壇主的座下弟子!若我們再不找機(jī)會表現(xiàn)自己一番,那只怕日后殷壇主連我們是誰……也記不住!可我們?nèi)羰浅脵C(jī)挺身而出、應(yīng)下此事呢?嘿嘿!殷壇主不僅會因此記住我們,且他還會覺得你我二人頗有膽識!如此……你還怕日后我們在地圻壇得不到重用嗎?”
樊清的語氣中立時就變得有些興奮道:“原來,你竟是這般計較!我……我倒真沒有想到這些……”
吳震忽而放低聲音,神秘兮兮道:“此事的好處……還不止如此呢!”
樊清亦跟著他將聲音放小道:“哦?還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