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身不能動,口不能言
逐日雖說現(xiàn)下還只是一只小虎崽,但好歹它也是一只頂著“百獸之王”名頭的正經(jīng)老虎!
是以,按常理說,即使它的年紀(jì)再幼小,也不應(yīng)當(dāng)如此懼怕任何一個“人”或是動物!
但令人吃驚的是,秦羅衣這一眼,竟直接將小逐日給嚇得一個激靈!
隨后,它更是縮著脖子蜷縮到一處角落里,并以一種想走又不敢走的眼神,緊緊盯著秦羅衣的一舉一動。
秦羅衣見狀,便不再去管它,只在劉崢儀的背后盤腿坐下,又伸出右掌抵在劉崢儀后心,替他層層遞進(jìn)地疏通任督二脈的逆行真氣!
就這樣不分晝夜地,秦羅衣每隔兩個時辰就要為劉崢儀重新打通一遍體內(nèi)的各個脈絡(luò)。以致于三日過去,秦羅衣那頭原本烏黑油亮的長發(fā),竟赫然間就白了一半兒!
可秦羅衣似是對自己的外貌毫不在意,只該吃吃、該喝喝,一如往常。
待到第四日晌午之時,劉崢儀終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迷迷糊糊之際,劉崢儀本以為自己定是來到了陰曹地府!可當(dāng)他看到熟悉的小樹屋在自己的眼前變得漸漸清晰時,他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竟還活著!
激動之余,劉崢儀自是想起身去找秦羅衣問個明白:為何她要故意教自己真氣逆行的武功心法!
可他很快就吃驚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竟是……丁點兒也動不了的!甚至就連自己只是想轉(zhuǎn)頭看看樹屋內(nèi)的情形,亦是不可能!
心驚和無奈之下,劉崢儀便想出聲呼救。
可略微張了張嘴,劉崢儀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嚨中竟不能發(fā)出一點兒聲音!
就在劉崢儀無計可施之際,樹屋的門突然“吱扭”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只聽那人淡淡笑道:“哦?這么快便醒過來了?哼!我倒有些低估了你!”
經(jīng)過這十幾日的日夜相處,劉崢儀不用回頭也知道,說話之人正是秦羅衣無疑。
見劉崢儀那邊毫無動靜,秦羅衣才故作恍然大悟道:“哦!是了!我倒忘了,你現(xiàn)下雖恢復(fù)了神識,但你脈絡(luò)不通,依舊無法行動!呵!如此,我倒不好直接怪罪你,見了長輩竟不起身問安的無禮了!”
劉崢儀胸中的怒意翻騰,但苦于無法開口,他就只能僵直著身子、平躺在木床上獨自生悶氣!
隨后,秦羅衣便站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對他幽幽道:“你心中定是極為恨我的吧?畢竟,我能看得出來……你并不喜歡同我這個老婆子待在一處?!?p> 秦羅衣話音剛落,劉崢儀就想回答她“恨!恨!恨!我恨死你了!我都不知我睡了幾日!若我這已經(jīng)睡過去了十天半個月,那沈姑娘她……現(xiàn)下豈不是已經(jīng)做了那唐御的妻子?!你要我……如何不恨你?!”
可惜,劉崢儀卻無法將這些話說出口!
而秦羅衣似是讀懂了唐御心事般地緩緩道:“我也不想將你一直困在這里……只是,我卻在此之前答應(yīng)了那人,要想方設(shè)法地將你在此地留足二十五日之久!不錯!我此行并非完全因報恩而來,而是……受一人所托!唉!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呢?因我有把柄握在那人手里,且他又不時常有求于我,是以,他這偶一開口,倒也叫我不好拒絕!既不好拒絕,我就只能應(yīng)下來了!你記不記得,一開始我曾讓你任意挑選一門功夫?qū)W?我本想著,你定會聽從我的建議,挑那套最為配合你們乾坤派‘八卦掌’的‘秦女卷衣腿’!因?qū)W完這套‘秦女卷衣腿’,需三十日之多,剛好可以超出那人要求的‘二十五日之久’。如此一來,我既可傳你功夫,又可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那人交待給我之事!誰知,你卻因趕路心切,直接選了最為速成的‘海棠十二手’!我知以你的資質(zhì),十二日內(nèi),就定會將這‘海棠十二手’融會貫通。于是,無奈之下,我只能……出此下策了!不過,你放心!你此番雖因真氣逆行,差點兒丟了半條性命,但你卻因禍得福地由此功力大增!因這三日以來,我在替你療傷之時,曾多次將自己的一部分真氣傳入你的體內(nèi)!說到這里,你不妨看看整個武林之中,有哪個年輕后輩不想不勞而獲地得到我秦羅衣的真氣?哼!畢竟,有了我的真氣做支撐,任何人都可在這江湖上橫行霸道!可,說來說去,最后還是只有你這臭小子運氣好!……等你過幾日大好了,你便可放手試試,你使出來的功夫,無論是你們乾坤派的‘八卦掌’和‘離云袖’,還是我傳授于你的‘海棠十二手’,皆已是威力大增!”
其實,秦羅衣說得什么,劉崢儀根本未曾細(xì)聽,他只留意到了秦羅衣話中的“因這三日以來”,是以,登時他便知道,原來今日,竟已是冬至月二十!
李君瑤說過,唐御與沈一心的婚期暫定在這個月月底!而過了今日,從明日的冬至月二十一開始,一直到冬至月三十,這十日時間,便就都是尋常百姓口中的冬至月月底了!
也就是說,唐御與沈一心的婚期,可以是這十日中的任何一日!
想到此處,劉崢儀不由面露焦色心道:不成!我得想個法子,趕緊從此地離開!若不然,我便對不起自己對沈姑娘的一片心意!可……可我現(xiàn)下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又能如何?!
一旁的秦羅衣見狀,不由嘆口氣對他道:“我勸你便放棄掙扎吧!你現(xiàn)下這副模樣……要想恢復(fù)行動,至少還要十日光景!是以,你在這之前,必是趕不到蘇州去了。我雖不知那人讓我將你阻在此處到底有何用意,但我秦羅衣答應(yīng)了別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我知你受了委屈,卻也只能如此?!?p> 劉崢儀聽后,心中竟登時變得一片死灰!
接著,他的額間更是暈眩至極。
而恍惚中,他竟似是看到了沈一心身穿一身大紅嫁衣,正嫁與那斷腿唐御的火紅模樣!劉崢儀不由想張嘴大喊道“不要”,卻一時間發(fā)現(xiàn),自己竟連如此簡單的事都做不了。
絕望之余,劉崢儀不禁迷迷糊糊地猜起了讓秦羅衣此番來阻住自己去蘇州的那人,到底是誰!
是唐御么?亦或是唐臣?
畢竟,他們唐家是蘇州首富,又是大禎皇商,有的是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去買通旁人!
可……似秦羅衣這般地位的人,卻又不是那容易被錢財收買的“旁人”!
那……他們是用什么法子讓秦羅衣替他們出頭的?
對了,秦羅衣說自己有把柄握在那人手里!
可,唐臣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生意人,他不僅不懂任何江湖之事,亦沒有任何機(jī)會能抓住似秦羅衣這般人物的什么把柄不說,且極有可能的是,他恐怕連秦羅衣到底是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