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蕊去世之后,白允頤就瘋了。”
李教授警惕的看了一眼蘇衡和他懷中的小貓,謹慎的選擇著用詞:“我想他是受的刺激太大,接受不了,他搶走了剛出世的那孩子,推倒了實驗儀器,還放火燒了實驗室?!?p> 李教授想到這里深深的惋惜,聲調(diào)里微微有一些壓抑:“這么多年的數(shù)據(jù)和累計都功虧一簣,出了這么大的事故,這個計劃被強制停止,剩余的資料也被銷毀,所有人都諱莫如深,就連上峰再也沒有過問此事?!?p> 蘇衡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快速的在自己的腦海中將教授說過的話走馬燈一般的過了一遍:“那白允頤呢?還有..那個孩子呢?后來,你們一定發(fā)起過追蹤?!?p> 蘇衡發(fā)問完后專注的看著李教授,對方臉上并沒有波動,提到這里他的神態(tài)反而放松了許多,只是淡淡道:“根據(jù)我們的追蹤,不足兩年白允頤離開實驗之后便在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有著實驗后的種種后遺癥,后來因為后遺癥巨大而大出血去世,而那只貓,那個最終的實驗結果卻沒抓到,這么多年,都沒有消息。”
“真的是可惜?!?p> 李教授嘆了一句,眼睛中散發(fā)出對事情的狂熱光芒:“不從學術研究的角度,單純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我也是好奇的,人類和妖獸共同孕育的孩子,會是人類?還是妖獸?如果是妖獸,會是什么妖獸?”
“您不知道?”蘇衡的眼神灼灼,深的可以將李教授整個人包裹起來。
“我不知道?!崩罱淌谕锵У恼f道:“這個孩子幾乎一出生就被白允頤帶離了實驗室,可是白允頤也在不足兩年內(nèi)去世,我們還沒能及時展開研究?!?p> “甚至于,我都沒有來得及伸手摸一摸那個實驗結果的溫度…”
李教授一邊說,一邊轉(zhuǎn)過頭來,眼睛中剛剛散發(fā)出來的強烈嘆息和追究,如今已經(jīng)像是熄滅的火焰,他平靜的對待自己的學生,張口說道:“至于你的情況,我并不是非常的清楚,想來你的西伯利亞虎基因應該是用于早期研究,這樣的前期基因儲備浮屠塔做了很多,做完基因采集之后就放歸了,所以你的這段經(jīng)歷對你日后的升職和從政都不會有影響,放心吧?!?p> 李末期將自己一直繃得直直的身體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隨手將自己之前就已經(jīng)準備好的茶盞取出抿了一口。
“好了,我該說的都說了,蘇衡,我不希望以后你再在我面前提這個計劃一個字?!弊彀屠锏牟柘阄渡㈤_,李教授又重新回歸成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仿佛剛剛自己說過的那些話,故事里他的情緒起伏全部化成了灰燼一般。
“我明白。”蘇衡淡淡笑了笑:“謝謝老師?!?p> 我的爸爸媽媽會是什么樣子?小白貓全身蜷縮起來,團成一個溫熱的小小的圓,夢里是媽媽撫摸過她的手,溫暖又舒服。
蘇衡和李教授聊的差不多,小白貓伏在蘇衡的懷里呼呼大睡,把頭縮在蘇衡的懷里,讓人類看不清它的表情。
“師兄,喝茶!”一旁的小師弟表情看起來有些古怪,他十分擔憂的看了一眼蘇衡懷里的貓,目光沉沉浮浮。
蘇衡點點頭,沖著小師弟笑一笑,與李教授寒暄幾句便打算離開此地。
李教授的房子裝修的很不錯,最上方專門放了一個古樸的桌案,小小的蓮花香爐中吞吐著云霧,似乎有一股清甜的香味撲鼻而來,蘇衡眉毛一皺,卻什么也沒說。
李末期在生物工程科研界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老教授,曾經(jīng)拿到過許多國際大獎,縱然在“妖獸問題”上與自己無法達成共識,蘇衡也不愿意將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與自己的懷疑放在一起。
“好像,哪里不太對……”蘇衡抱著懷里的貓,陷入了長長的沉思,手指摸過貓頭的時候感覺到了濕漉漉的水意。
白露,這是,哭了?
蘇衡心里一慌,人也開始笨拙了許多,出了門就是街道,又不能在普通人面前展示出異能和原身,懷里的小白貓又閉著眼睛,愛答不理的低著頭。
叫不應,蘇衡心里就很慌,暗暗在自己的心里盤算了半天,也沒有想出更好的安慰人的辦法。
平日在交管局辦案的時候,自己就極不擅長與人或者妖獸做心理博弈,還好有李虹陪在身邊,可以解決自己的短板,可是現(xiàn)在靠近真相的小白貓萎靡不振,哀傷之色可見于眼。
李虹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自己懷里的貓,總感覺冥冥之中有哪里不太對勁,小師弟這個人雖然出身貧困卻為人一貫簡單明了,從未輕易的給人添過麻煩,可今天的表現(xiàn)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就差直接用毛筆把“有麻煩”這兩個字赤裸裸的寫到了自己的臉上。
“白露,你聽我說,我總覺得李教授說的并不全是對的!”
蘇衡腦子里飛快地掀起了一陣風暴,懷里的貓聽到這句話在蘇衡的懷里掙扎了一下,向蘇衡的手心里舔了兩下。
濕漉漉又暖乎乎的舌頭擦過掌心讓人心里癢癢的,白露的聲音傳入蘇衡的腦海:“當然!這個李教授就是一個壞家伙!”
“他跟我們說這些話到底是什么居心?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消我們對這個案情的調(diào)查,好讓我們徹底絕了心思和想法!”
“我想起來了,那是我的爸爸,在我7歲的時候,他還在陪在我的身邊,并不是什么大出血而死的!”
白露想起這一點,整只貓?zhí)貏e的憤憤然,恨不得立馬跳下來,變成人往那老頭的臉上吐上一口唾沫:“這個死老頭子壞的很,講故事都講的七扭八歪的,居然還想要騙我一個小姑娘!”
“那個老頭能這樣跟你說白允頤的情況,是不是側面反映了這么些年以來,那個老頭壓根就沒有得到有關于白允頤的消息!”
“我的他爹爹肯定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