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與現(xiàn)實(shí)世界的割裂感是如西瓜汁一般甜美的東西
“有時候，我常常感覺現(xiàn)實(shí)是荒誕的……”
背靠在石亭的圓柱上，兩人喝著奶茶，凌十曉突然開口。
“不僅僅是荒誕，有時也是一種虛無?！?p> “具體來說的話，就是……”
嗡嗡……
震動的聲音傳了過來，是李雪的手機(jī)，她接了一個電話。
“好的，好的，這就回去?！?p> “帥哥，我媽給我打電話了，我要回家了?！?p> “哦，好。還用我騎電動車送你嗎？”
“不用，我打出租車?！?p> 望著李雪遠(yuǎn)去的修長的身影，凌十曉有些失落和失望。
難得他要傾訴自己內(nèi)心的欲望，卻受到了對方父母的降維打擊。
令人無語。
……
夜已黑。
一杯奶茶和十幾粒珍珠并不能填飽凌十曉的肚子。
他來到了雪城八景之二：皇冠小吃街。
皇冠小吃街坐落于市中心的西南側(cè)，周圍是密密麻麻的商業(yè)樓，人流量極大的緣故，催生出了一個小吃廣場。
“想吃拉面了?！?p> 摸了摸口袋，還有三十塊。
他喜歡逛沒有吃過的店，看中一家拉面店后，推開玻璃門。
“嗯？”
緣分這種東西，總是令人捉摸不透，又有些莫名。
這家店的生意明顯不怎么好，正是飯點(diǎn)之時客人卻是寥寥，幾個人坐在座位上。
空蕩蕩的室內(nèi)，其中一人正是徐靜，那個令人印象深刻的短發(fā)女孩。
她坐在座位上。
一本書平攤在桌上，放于左手邊；右手處是盛著拉面的陶瓷碗，位于兩者之間的，是店內(nèi)的小菜。
徐靜的目光和心思完全放在書上，只是時不時地會拉起幾根面條放進(jìn)嘴里，小菜都忘記吃。
咀嚼著，思考著，沉浸著。
篤篤篤……
凌十曉用手輕輕敲打著黃色的木制桌面，發(fā)出厚重的聲音。
徐靜抬頭，在燈光的映襯下，她的眼睛里好像有光。
凌十曉一點(diǎn)也沒有不好意思的坐在她的對面，認(rèn)真地看著她。
“我也想要成為光?！?p> 雙目相對，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徐靜直接無視了凌十曉，繼續(xù)看桌上的書，又翻了一頁。
“這對我非常重要，你相信這個世界有迪迦嗎？請你回答我?！?p> 凌十曉的話似乎觸動了徐靜。
她用筷子夾起一棒小菜，是青蘿卜絲，吃了起來。碗中的面也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
她也注視了過來。
良久。
徐晶朱唇輕啟，聲音冷清，道，“我已經(jīng)回答過你了。”
凌十曉：？？？？
徐靜將書收好，如往常一般抱于胸前，默默離開。
……
周三。
軍訓(xùn)要持續(xù)一個星期，今天是軍訓(xùn)的第七天，也是最后一天。
行將結(jié)束之時，教官來到了教室內(nèi)。
與往常的嚴(yán)厲不同，今天的他有些傷感，剛毅的面孔中多了幾分柔情。
“與大家這幾天的相處讓我非常開心，在這些天內(nèi)……”
他流露出來的是切實(shí)的情感。
回憶這七天大家相處的時間的時候，一些感性的女孩和男孩甚至哭了。
“他們，為什么要哭?！?p> 凌十曉有些不解，也不想理解。
人的一生，誰又不是孤獨(dú)的呢。
隨著年齡的增長，所經(jīng)歷的不僅僅是好看的風(fēng)景，也是一個個鮮活的人。
但，那又怎樣。
只要想見，還是可以見到，為什么要哭呢？
凌十曉還是不理解。他的眼睛望向了徐靜，后者并沒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只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書中。
教官走后，班主任徐長青開始調(diào)位。
“馬上就要上文化課了，大家按照高矮個排隊(duì)，任何人都要遵守要求?！?p> 過去的七天由于軍訓(xùn)的緣故，眾人都是和朋友熟人隨意坐著。
若上課時還按這種座次坐的話，許多人都會被擋住視線。
“調(diào)位干什么呀，不想和你分開。”
周泰看著凌十曉，畢竟是熟人，方便許多。
“抱歉，我對你早就厭煩了。”
凌十曉有些冷酷。
最終個頭比較矮的周泰調(diào)到了座位第一排，凌十曉在第五排。
巧合的是，徐晶就在他的前面一排，李雪則離的稍微遠(yuǎn)些，在左邊靠墻的位置處。
正觀察著的時候，有人用筆帽戳了一下凌十曉的后背。
轉(zhuǎn)頭，迎接他的是一張女孩子的笑臉。
“你好呀，我叫陳露，以后多照顧啦。”
“你好，我是凌十曉?！?p> “把手伸出來……”陳露笑瞇瞇地看著他。
凌十曉依言而行，攤開手，手上被放了一塊奶糖。
“這糖挺好吃的，嘗嘗?！?p> 凌十曉點(diǎn)了點(diǎn)頭。
……
放學(xué)后。
對于最后一個不用上晚自習(xí)的夜晚，同學(xué)們格外珍稀，鈴聲一響，他們迅速地離去了。
李雪如此。
徐靜則是等人走的差不多時再走。
陳露則一直坐在座位上，偷偷拿出手機(jī)在看。
“你怎么不走？”
凌十曉轉(zhuǎn)頭看向了陳露。
陳露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個頭一米六五，頭發(fā)過肩，一笑便有微微的酒窩露出來。
她的性格很活潑，大大咧咧，和男生們都打成一片。
人緣很好，很受歡迎，私下里許多男生都在暗戀她。
“等會回老家，我爸開車接我?！?p> 陳露說話的時候把手機(jī)放下，笑的時候則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兩顆小虎牙很是可愛。
“你呢？”她不自覺地歪頭。
“第三個，你是第三個。”
有些突兀地，凌十曉開口。
“第三個？什么意思？”
陳露微微皺了皺眉頭。
“在這個班級里，你是我第三個喜歡的女孩。在你的前面，分別是徐靜和李雪?！?p> “呃……”
由于話題跳的太過曲折，李雪有些愣住，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感謝還是該怎樣。
“那個，我……”她還要說些什么，卻被打斷了。
“你有沒有興趣讓我當(dāng)你的……”
“不必了?！泵鎸χ枋畷缘母姘?，陳露干脆利落地拒絕了。
“我沒有男朋友，但你并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所以對不起我們不適合。”
陳露受到過許多男孩子的喜愛，因此也被告白過好幾次。她明白，拒絕的不果斷，等于沒有拒絕。
在這種時候，完全不給對方一點(diǎn)希望才是應(yīng)該做的事情。
“你誤會了。”
凌十曉并沒有急于糾正，等她說完才繼續(xù)說未完的詞句。
“你有沒有興趣讓我當(dāng)你的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