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甩左臂,稍微恢復點知覺,楊風左手掐颶風訣,右手持劍。
如果沒猜錯,他所處的克制陣法并未有防御能力,根本不需破陣,只要移動到陣法之外,便能恢復過來。
那么現(xiàn)在不宜與軍士貼身搏斗,應該盡早離開這里才是。
心中有了粗略計劃,楊風抬腳就往外面跑。
與此同時,數(shù)道破空聲齊發(fā),滿天的弩箭射來。
楊風早已準備好了應對之策,左手颶風訣扔出,一陣狂風起舞,混合著樹葉,將射來的箭矢抵擋。
腳下不停,踩著樹干努力一躍,朝外面逃去。
結果被一道身影打了回來,若不是他反應過來以劍擋之,頭顱已經(jīng)被打碎了。
盔甲軍士嗤笑道:“你覺得我會讓你逃出去嗎?最好乖乖投降,以免我把你打得血肉模糊,弄臟了身上的白袍,我可就要心疼死了。”
“心疼死最好?!睏铒L故技重施,繼續(xù)往外跑。
待那軍士追來,他忽然停住腳步,往嘴里扔了顆丹藥,轉頭噴出一口烈火,將軍士完全包住。
火焰熊熊燃燒,一股黑煙騰空而起,熱風撲面,附近的樹葉都燒著了。
卻見火焰中央,爆發(fā)出一股強烈的拳意,軍士一聲暴喝,從中流淌的純粹真氣將他包裹,免受烈火烹灼。
附近燃燒的樹葉也被他以拳罡撲滅,幽幽道:“放火燒山可是重罪,就算我放了你,朝廷也不會同意?!?p> 說完,“啪”的一聲震散身上的余火,一拳打向楊風,報烈火焚燒之禮。
楊風剛想以劍抵擋,卻見軍士的速度驟然變快,到了跟前,身形一閃,繞到了背后,一拳打在后背心。
楊風如同被巨石砸中,整個人撞向地面,轟然間,塵土飛揚。
地面出現(xiàn)一個大坑。
楊風只覺胸口冰涼不已,咳嗽兩聲,能嘗到血腥味。
雖然白袍能抵擋術法和拳罡,但單純的力量攻擊,如果傷害累計到了一定程度,還是會以比例釋放到穿戴者身上,畢竟不是傳說中的仙袍,還是有不少弱點的。
那軍士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開始黏著楊風狂毆,讓他沒有喘息的機會。
先前楊風還能以術法稍稍阻擋軍士的進攻,但自他學習行立拳以后,經(jīng)脈需要分出一半的通道供以純粹真氣游走。
此刻的他,靈氣所剩無幾,面對軍士瘋狂的進攻,只能被動挨打。
別說吃一顆凝火丹噴火,或者吞一顆氣血丹補氣,他現(xiàn)在就是拿符劍抵擋進攻都有些來不及,軍士根本不會給他機會。
楊風覺得自己窩囊不已。
第一次沒有陣法加持,沒有符箓和飛刀幫助,原來自己這么弱……
“噗——”
終于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噴出,楊風拄劍單膝跪地,滿臉傷痕。
那軍士走到跟前,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說道:“你還挺能撐的嘛,就憑你陪我玩了這么久,我心情變得很好,便不急著殺你,先關兩天,只要我無聊了,你就得陪我出來練拳,當我的沙包?!?p> 楊風半跪著,已經(jīng)沒力氣說話了,他仍然在找機會突破,卻被軍士一拳打昏,抗在肩上,往附近的軍營走去。
“兄弟們收工!回去喝酒了!”
盔甲軍士招招手,林間眾人歡呼雀躍。
不知過了多久,楊風只覺得頭很痛,朦朧間,聞到一股尿騷味,耳邊充斥著喧鬧,睜開眼,周圍很暗。
適應了很久才看清,眼前是一排豎直的木梁,上面插著兩把火炬,火光搖曳,隱約能看到外面喝酒劃拳的獄卒。
喧鬧就是那幫獄卒發(fā)出的。
楊風想動,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捆綁住了,頭上貼了一張鎖靈符,體內(nèi)氣府被強行關閉,無法施展法術。
身上被扒得精光,連一件遮羞的布塊都沒有,楊風有些惱怒,當囚犯就沒有尊嚴嗎?!
萬一來了個女囚,豈不是……要嚇到人家?!
楊風頭疼不已,是真的頭疼,那盔甲軍士下手確實有些重,他使勁晃了晃腦袋,企圖把頭疼的感覺晃走,卻發(fā)現(xiàn)越晃越疼。
只好翻身躺在冰涼的地面,休息片刻。
反正周圍沒人,也就不在意自己那玩意兒露天了。
大牢內(nèi),陰暗潮濕,狹窄的窗口射進筷子粗細的微光,勉強能看清里面的模樣。
楊風獨一間牢房,一墻之隔,是關著近十人的房間,尿騷味就是從那邊傳來的。
“你醒啦?”
隔壁,有人說話。
楊風趕緊用被綁住的雙手摟了點地上的稻草遮住下面,看向那邊。
是個將臉貼在木柱上的中年男人。
“他們對你挺嚴格的,你應該很厲害吧?”中年男人問道。
“厲害我還會在這嗎?”楊風沒好氣回答,這大叔會不會說話,不是來故意刺激他的吧?
“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中年男人抱歉道。
“這里是哪?我是說,位置,我們在什么位置?”楊風問他。
“峽谷背面的威宣軍營,一個山洞里,他們挖了個山洞,專門用來囚禁我們的人。”
楊風能被關進這座大牢,中年男子自然把他認作是山崖國的人。
楊風也懶得糾正他的口誤,問道:“你們是怎么被關進來的?關了多久?”
中年男人嘆了口氣,“還不是因為那個協(xié)議?!?p> 往后看了眼,繼續(xù)說道:“我們幾個都是山崖國的新兵,被拉到戰(zhàn)區(qū)演練,結果被他們俘虜了,原本按照協(xié)議,雙方可以拿出數(shù)量相同的俘虜進行交換,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咱們那邊還沒動靜,我們已經(jīng)被關了十一天,人都快瘋了!”
“你呢?你是哪個兵營的?知道咱們那邊出什么事了嗎?怎么還不來救我們?”男子急切問道。
楊風側躺在地上,搖搖頭:“我不是山崖國的兵?!?p> 男人一聽,雙眼頓時失去了光彩,沒了剛才提問的勁頭。
“我是個修士?!睏铒L說道。
男人剛失落地把臉拿開木柱,又立刻重新貼了回來,這下貼得更緊,興奮道:“修士老爺!你有辦法出去嗎?!救救我們!”
楊風一臉無奈,大叔你也不看看我啥樣,我看起來像是那種能逃出去的人嗎?
看大叔的同伴,那些人一個個灰心喪氣,蹲在墻角,被關了這么多天,早就對生還失去了希望,唯獨大叔,想回去的心急不可待。
楊風問他,“你這么急著回去干嘛?當兵的,回去不還是要上戰(zhàn)場?”
中年男子自嘲一笑:“我家里還有個六歲的女兒,我當然想回去看看她啊?!?p> 楊風一愣,心想不會這么巧吧?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三桂!”男子中氣十足,“我女兒叫李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