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fā)突然,在場的衙門仆役們都被嚇一跳,一個六階修士的襲擊,凡人根本反應不過來,他們只覺頭頂忽然一亮,有個人從天而降。
帶著無比霸氣的勢頭,讓人心驚膽顫。
屋頂先是被轟出一個大洞,那人身上有持續(xù)不斷的氣浪,不斷拍擊屋頂,整個屋頂都被吹飛,人群像水草,被壓彎了腰。
來者不善。
這個自稱“婆羅谷”的掌門,來勢洶洶,說要替他門人弟子報仇。
鄧靖荃心里一喜,這是友軍!
便隨著氣壓滾至角落,靜靜等著收那三個人的尸首。
掌門親自出手,肯定十拿九穩(wěn)!
但下一刻,鄧縣尉傻了。
那捧劍老者和青年男子壓根動也不動,似乎是……懶得動?
老者更是打了個哈欠,有些意興闌珊,任由術法打來,等到足夠近時,青年男子只是瞪了一眼,便有劍氣滾滾而出,向婆羅谷掌門撞去。
凌厲的劍氣呼嘯而過,其中似有藍色閃電,不斷纏繞席卷,將打來的術法推了回去。
撞在婆羅谷掌門身上,后者如同斷線風箏,帶著一掛噴吐而出的鮮血,向后摔去,撞斷衙門大柱,才堪堪落地。
身上的衣物被劍氣攪得稀爛,人更是躺在地上,一抽一抽,像是被雷劈了。
眨眼間,掌門敗北。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特別是鄧靖荃,驚恐地看了眼捧劍老者和青年修士。
婆羅谷掌門的境界他是知道的,崇道長有說過,說他是方圓五百里之內,最有希望突破六階門檻,步入七階大修士行列的人。
瞬間打敗七階修士,這是什么概念?
這已經超出鄧靖荃的想象范圍,他不自覺咽了口唾沫,渾身是汗。
捧劍老者看了眼婆羅谷掌門,幽幽道:“主子,你最近沒練劍吧,劍氣有些少了,他都沒死?!?p> 劉聽雷深以為然,自省道:“確實,最近忙著東岳的事情,疏于練劍,等忙完了這陣,我得閉關了?!?p> 無人敢出聲。
劉聽雪想跑過去質問婆羅谷掌門,是不是楊風讓他在這里設下埋伏的,雖然對他們來說,這場埋伏的危險程度,還沒一只蚊子高。
走近兩步一看,糟老頭子,身上的衣物被劍氣攪碎,衣衫不整,該看的,不該看的,盡收眼底,辣眼睛。
便也不好過去,女孩子家家,終究是要點臉皮的。
掌門還在昏睡,滿身是血。
劉聽雷一抬手,將他凌空攝來,掐住他的脖子,使勁搖晃了幾下。
像是甩一只沒毛的老公雞。
“咳咳……”
掌門劇烈咳嗽幾聲,內臟似乎受到了重創(chuàng),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下跪求饒。
鑒于自己被人掐住脖子,跪不下去,只好聲淚俱下,痛聲道:“二位前輩,這都是誤會,我以為你們是那白袍修士的同伙,有眼不識泰山,驚擾了二位。還望前輩放我一馬?!?p> 崇澹的信中,明確說了牛大壯是個白袍修士,而另外三個,分別是兩男一女,常常一起行動。
他一路奔襲而來,路途遙遠,報仇心切。
到了縣衙一看,眼前三人不就是信中描述的那幾位嗎?便也顧不得白袍修士在哪,想著先擒住這三人,慢慢讓他們招供。
結果……
“白袍修士?”劉聽雪目視地面,問他:“你說的白袍修士,是不是背著一把符劍,長得……還算人模狗樣,會陣法?”
婆羅谷掌門小雞啄米般,使勁點頭:“對對對!就是他!牛大壯!跟他一起還有二男一女,殺了我宗門整整八人!我這不是報仇心切,將你們三位誤認了嘛,還望二位高抬貴手……”
“問你什么就答什么,多余的話不要說。”劉聽雷手腕一震,婆羅谷掌門頓時暈眩不已。
牛大壯?應該是楊風用的化名,劉聽雪繼續(xù)問他:“你可知道牛大壯去了何處?說出來,可以饒你不死?!?p> 掌門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一線生機,但緊接著,眼光又暗淡下來,“我是收到門內弟子的傳信才匆匆趕往此處,并不知道他的具體行蹤……”
“不過!”掌門立刻補充道,生怕對方認為自己沒有利用價值,然后像掐死一只雞一樣,輕松掐死自己。
“不過,城內守夜的兵卒或許知道他們的去向,可以問問縣尉。”
鄧靖荃原本躲在角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想著能躲一劫是一劫,沒想到,該死的婆羅谷掌門,禍水東引,引到他這來了。
鄧縣尉連滾帶爬,到了跟前,俯首在地,不敢抬頭。
老實說道:“回幾位仙師,小的實在是不知道牛大壯的去向,夜里守衛(wèi)的兵卒只看到書生三人往西而去?!?p> “你確定不知道?”劉聽雪問他。
鄧靖荃哪里敢撒謊,連忙發(fā)誓:“我若是敢騙仙師,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那么楊風會去哪里呢?劉聽雪在心里暗忖。
往北?山神已經隕崩,他沒有去的理由,而且青鴻宗在北方,他過去不是自投羅網?
東面是溪水鎮(zhèn),不可能又回去吧?
那么就只有西和南兩個方向。
西面和南面都是通往諸侯國,劉聽雪一下子拿不定主意。
看到妹妹皺起的眉頭,劉聽雷知道,她又在糾結了。
將手里的廢物往旁邊一扔,婆羅谷掌門狠狠撞在墻上,不知死活。
劉聽雷說道:“既然不知道楊風的去向,那就往西,找到與他一起出城的人,問問他們,如果能配合,那是最好,如果不配合,簡單,打到他們配合為止?!?p> 哥哥這么一說,劉聽雪頓時輕松起來,有人替她做決定,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但哥哥又說:“如果這次還不知道他的下落,那我們立刻回去,不得再耽誤了,知道嗎?”
劉聽雪難得乖巧點頭,抱著哥哥的胳膊,一蹦一跳,上了仙舟。
等到他們離開,許久,縣尉鄧靖荃才敢從地上爬起來,過去看看婆羅谷掌門,一伸手。
還有氣。
……
鄉(xiāng)柏縣往西,一條清澈的溪水邊,三個身影,兩男一女,連夜奔襲三百里,到了此處,終于停下來,稍作休息。
武夫魏朝,放下身后背著的大鍋,準備臨溪煮飯。
書生呂長蕭,不善奔跑,縱使吃了一顆速行丸,仍是累得癱軟在地,起不來身。
女子劍修青葉,掬一捧溪水,輕輕擦拭臉頰。
忽然,她和魏朝同時抬頭,看向天空。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