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你怎么能因為這一點點挫折,就放棄呢?”
云霓笑著將一個糕點遞給自己的弟弟,她看著自己的弟弟,不知為何總是看不夠,摸著他的小腦袋道:“怎么近日說話總是怪怪的,是教習先生教了新知識嗎?”
弟弟人小鬼大,拿開放在他頭頂?shù)氖值溃骸鞍⒔?,我們?nèi)タ绰湎挤遄詈笠豢|夕陽吧!”
云霓笑著點頭,只是點頭只余心中卻古怪,落霞峰是哪里?他們這里何時有了一座山峰?
她跟隨自己的弟弟走著,可走著走著,原先熟悉的街道市集突然變了一個樣,眼前是連綿的山峰,腳底是一直向上延申的石階,云霓頓住腳,看向前方的弟弟,弟弟正朝她歡快的招著手,催促道:“阿姐快點,就要到了。”
云霓對他笑笑,依言走了上去,她像是有了什么不確定,走上前牢牢抓住弟弟的手,輕語道:“云翼,你慢點,莫走丟了?!?p> 弟弟頭也不回道:“阿姐,你怎得像奶娘一樣啰嗦啦!云翼認識回家的路,怎么會走丟呢!”
云霓笑得越發(fā)輕柔,只是握著云翼的手卻收緊了:“我知道我的弟弟最聰明了。”
二人一路往山上走去,清風伴著最后一絲晚霞,落進了云霓的眼中,她聽到有人在她耳畔低語,這低語初初很不真切,她下意識想要去看身邊的弟弟,轉(zhuǎn)頭,原本的弟弟忽然變了一個人,她脫口而出“師父”,可說完又愣住了。
“師父?”
“云霓,你看那最后一縷夕陽,想到了什么?”巫青看著她,有期待和鼓勵。
云霓轉(zhuǎn)頭,看著那即將消失在云層里的夕陽,不知為何,心中忽然升了一絲不甘和執(zhí)拗,她置氣道:“師父,為何夕陽總要消失?它不能一直存在那里嗎?”
她這般孩子氣的話卻讓巫青聽了發(fā)笑,他開解道:“因為這是自然法則,人不能逃脫這法則,這世間一切萬物,自然也逃不出?!?p> 云霓伸手欲指向那抹即將消失的夕陽,卻發(fā)現(xiàn)那只手被另一只手牢牢抓住了,她疑惑轉(zhuǎn)身,卻見原本的師父再次變了一個人,那人一身紅衣,眉眼滿是恣意不羈,正挑眉看著她。
云霓張張嘴,欲言又止。
“還不醒來?”
隨著紅衣之人這句話,云霓慕然清醒,眼前一切都在倒退,重新恢復(fù)了一片黑暗。
睜眼,是熟悉又令她厭煩的石洞,成音探出腦袋,瞥了她一眼:“還以為你在幻境里不出來了?!?p> 云霓頭疼,還不想搭理他,動了動身體,驚覺這身體好似沒什么事?
她明明記得最后一刻身體被妖獸洞穿,就這,還能活?
像是看出她滿臉疑惑,成音努努嘴道:“你要死的時候把惡鬼幡里的混元激出來了,他為了不讓你死,拼勁全力用僅剩的魂體替你修補了這殘缺之體,如今也算是因禍得福了?!?p> 云霓坐起身,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腹下有個拳頭大半透明的洞,她伸手去摸,竟出奇的有肉感,捏了捏,卻并無任何感覺。
“混元呢?”
成音朝一旁的黑旗抬了抬下巴:“里面呢!估計昏睡了?!?p> 云霓拿起那幡,將它珍而重之的放進了懷里,這真的是寶貝,一連救了她兩回,她得好好帶著它。
此刻昏睡得混元也是一肚子氣,原本就因為之前攻擊妖獸魂體不濟,這還剛進去沒一會,自己找的這主子差點就死了,要不是她死了影響他惡鬼幡的威力,他是死都不會出來幫她的!
這廂的云霓不知混元的想法,見身體充斥著力量感,心神沉浸去,這一看之下不得了,成音在一旁及時解釋道:“你那身體殘破不堪,沒辦法,只能讓混元用那些妖獸妖核的能量強行修補你身體?!?p> 云霓看著體內(nèi)盤附在經(jīng)脈穴位的綠色能量體,就連那五臟六腑都變成了綠瑩瑩,她一時不知,此刻的自己究竟還是不是人?
“活著就行了,別想了,如今這洞內(nèi)妖獸盡除,那混元也說了,洞穴深處有一個出口,我之前看地圖,也是說洞穴深處有出口,他應(yīng)該沒騙我們?!?p> 云霓當然知道能活著已經(jīng)是最好,想到幻境里弟弟的模樣,放松的拳一瞬間握緊,一旁的成音瞥到她的模樣,想到之前為了喚醒她,強行進去她的識海里,看到了那場大火和那男童。
成音扭過頭,不再看向她,這世上誰都有求不得和無奈何,只是想到最后她替自己擋的那一擊,眉眼又多了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溫色。
二人這一次暢通無阻,直達洞穴深處,直到站在最后一個洞穴門口,二人才止了步。
這一個洞穴較之別的洞穴不同,云霓還未踏進這里,就感受到了心悸。
同樣的,與她一起同行的成音也察覺了這最后一處洞穴的不同。
二人不約而同對望一眼,又看向了幽深黑暗的洞穴。
云霓將手中明亮的火把朝著那黑洞扔了進去,隨著火把的移動,突然突兀的停在了半空。
二人像是有了默契,在火把被定在空中的時候,瞬間朝后退去。
隨著他們后退,那火把正一點一點朝洞門口移去,云霓一瞬間停了下來,看著洞口拿著火把的人,驚疑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