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感受著丹田處的空寂,內(nèi)心有點落寞,但她很快收拾好心情,繼續(xù)打坐修煉。
也許是有了第一次吸納靈氣的經(jīng)驗,這一次,很輕松便吸入了一道靈氣,相比之前的靈氣,這抹靈氣就比較呆板多了,順著她的引導(dǎo)靜靜躺在丹田處。
云霓依舊帶著這抹靈氣走遍了自己全身穴位,接著將它放出再吸入,如此循環(huán)數(shù)次,她已經(jīng)對吸納靈氣這一套有了相當熟練的經(jīng)驗。
巫青也在時刻關(guān)注她的修煉,見她練的差不多,開始指導(dǎo)她沖破第一道穴位。
云霓有點激動,覺得自己離仙人的距離又進了一步,內(nèi)心默念著“弟弟”,閉上了眼。
她怕這修煉歲月沖刷她的恨意,削弱她復(fù)仇的意志,所以每日都會在無數(shù)個空隙里提醒自己,自己的弟弟為救她而死,而那些害他們的人,還逍遙快活。
她順著巫青的意識在自己體內(nèi)游走,對于穴位她早已熟爛于心,巫青帶著她的意識直奔腳下幾處穴位而去。
第一關(guān)在京骨,巫青在旁指導(dǎo)她調(diào)用那團靈氣對著這處穴沖撞,云霓依言照做,開始了第一次沖撞,除了疼,沒有任何感覺,好在這點疼在她忍受范圍內(nèi),開始了第二次沖撞,第三次,第四次,云霓不記得自己撞了多少次,終于在一聲極其細微的咔擦聲中,那抹金光沖了出去。
她重重呼出一口氣,還待再次沖撞,巫青卻止住了她。
“修煉切忌急躁,今天先到這里?!?p> 將巫青送走,云霓立馬閉上眼再次入定,溝通那抹靈氣,在剛剛沖撞開的經(jīng)脈處來回游蕩。
等熟悉了這種感覺,她開始偷偷往上面移了點,來到第二處被堵塞的穴位前。
沖還是不沖,這是個問題。
想到之前慘死的師兄,云霓最終停了想法,開始繼續(xù)修煉吐納之法,吸納更多的靈氣。
這些靈氣相比于第一次的靈氣,溫順很多。
云霓沒有受到太多痛苦,直到經(jīng)脈處傳來脹脹的感覺,她才收手,下一刻又將它們?nèi)帕顺鋈ァ?p> 這日巫青從入定中醒來,覺得四周靈氣波動不同以往,他放開靈識,追尋著靈氣波動的起源地,卻在云霓的屋門口頓住了。
盡管活了這么多年,天賦極高之人也見過不少,但感受著屋里熟睡的人下意識進入的修煉狀態(tài),巫青還是酸了。
他當初若是不收此徒,會更酸吧?
巫青放開靈識,進入了云霓屋中。
屋中人睡得正熟,時不時還囈語兩句,但巫青并沒有被她這些小動作吸引,他全部心神都在看著她吸入的靈氣又被她吐出來。
如此周而復(fù)始,巫青有點心動,他想到第一個弟子在自己經(jīng)驗不足的情況下慘死,呆板的臉出現(xiàn)一抹沉痛,靈識瞬間籠罩了云霓整個身子。
果然,經(jīng)脈在她無數(shù)次的沖刷下變寬了很多,還壯了不少。
這才半年時間,他原以為至少要二到三年,照這修煉速度,他給她定的修煉之法,也要提上日程了。
云霓第二日睡醒的時候,巫青只來得及丟給她一個手冊,便急急出了門。
她倒從未見過自己師父腳步如此匆忙過,一個人在巫峰修煉了一天,等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見巫青的門還關(guān)著,才后知后覺昨天巫青沒回來。
不過師父那么強大,是強大吧?雖然她沒見過師父施展什么身手,但一個人在這一座山頭這么多年總歸是強大的吧?
云霓自言自語想著,覺得自己師父應(yīng)該沒什么事,一個人朝巫峰峰頂而去。
與天接近的地方,靈氣越濃。
云霓來到峰頂,看了看師父丟給她的手冊,冊中只是簡短寫了一些修煉之法,看完后,合上冊子,開始吐納起來。
這半年下來,云霓吸收靈氣早已沒有了酸疼之感,每一次都吸到經(jīng)脈酸脹才停下,然后引導(dǎo)著它們在體內(nèi)不斷游走,最后再排出體外。
隨著一次次游走沖撞,也帶出了很多帶著臭味的黑色雜質(zhì)。
所以每一次吐納完之后,她就會尋一處小溪跳進去,把體內(nèi)排出的雜質(zhì)洗掉。
這一次睜開眼,云霓沒有看到身體排出的雜質(zhì),但是卻看到了令她意外的人。
成音?她怎么在這里?
一身紅衣的成音帶著打量和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她站在這里好一會了,看著她把那么多靈氣吸進去提煉又吐出來,她無法想象這么多年,她是怎么修煉過來的?
修士體內(nèi)沒有靈氣存儲就不能施展術(shù)法,和凡人無異,看她吸收靈氣的量這資質(zhì)應(yīng)該也不差,怎么會做出這等蠢事?
但她并沒有問出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懶得問。
“跟我走?!?p> 云霓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回了一句:“去哪?”
成音沒理她,自顧下了山,云霓撇了撇嘴,還是跟了上去。
她當初到底哪里覺得這師姐好了?一定是腦子跌壞了才產(chǎn)生了錯覺。
可能是嫌她走的太慢,成音祭出長劍,踩了上去,對著后面慢騰騰的云霓挑了挑眉:“上來?!?p> 云霓看著那把飛劍,這還是第一次踩飛劍,連忙爬了上去,身體還沒坐穩(wěn),飛劍唰的一下就飛了出去。
云霓風(fēng)中凌亂了好一會,等神魂歸位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死死抱著成音的大腿瑟瑟發(fā)抖,她連忙放開,長劍一個旋轉(zhuǎn),她再次抱住了眼前大腿。
小命和骨氣,她選擇了前者。
白鶴相鳴,清風(fēng)徐來。
云霓再次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座嵌在山體里的巍峨宮殿,殿宇周圍白鶴悠然而飛,偎著此山的左右后方各有兩個吐著瀑布的小山,她忽然想到在書中看過的詩句。
“原來疑是銀河落九天真的存在!”
“下來?!?p> 成音清冷的語音落下,瞬間澆滅了云霓的詩情,回到現(xiàn)實。
她放開那條大腿,利索的跳下了劍身,心中雖有疑惑,但看成音一副懶得多說一個字的模樣,她也懶得問了。
云霓覺得巫峰已經(jīng)很高大了,可是站在這里,她覺得伸伸手,好像就能觸摸到天了。
云霓落地后眼睛掃了一下四周,這里的人很少,無論是修行弟子還是雜役弟子幾乎看不見,只有兩個守門弟子在門旁站的筆直。
云霓順著他們的方向抬起頭,看到上面的牌匾上寫著三個古樸蒼勁的大字——天啟殿。
“進去?!背梢粼诤竺娲吡艘宦暎阍竭^她當先走了進去。
云霓雖來天一宗三四年了,但除了巫峰附近,其它的幾處峰除了偶爾路過幾乎都沒接觸過。
但即便她再孤陋寡聞,她也知道天啟峰是天一宗的主峰。
成音走進了殿內(nèi),云霓緊跟其后,她抬目望去,殿內(nèi)竟坐了一圈人。
這些人她一個也不認識,不過看他們坐姿和方向,也知道這些人身份不一般。
成音先開了口:“幾位師尊,她便是巫青師叔的徒弟?!?p> 幾個人早在兩人踏進殿內(nèi)的時候便齊齊將目光鎖在了云霓身上,這會聽她說完,又開始打量了起來。
體質(zhì)不錯,不過這點體質(zhì)放在修真界,沒什么看頭。
聽說三年前拜入師門,怎么體內(nèi)沒有一絲靈氣波動?
難不成也是個旱脈?不過也是,能拜入巫青門下,應(yīng)該都差不多。
幾位上首之人打量完,目中都閃過一絲惋惜。
“你叫什么名字?”終于有人問話了,云霓向說話之人看去,見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面目較為和善,順從道:“云霓。”
老人嘆了口氣,看著她幾次欲言又止,一旁的青衫中年人看不下去了,陳述道:“你師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