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晴不知道小姐問她這些做什么,但她能感覺到,小姐自從在梁府一撞柱子后,醒來就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奴婢不知道,但如果小姐愿意跟奴婢說,再離奇的事情,只要是小姐說的,奴婢都會去相信?!?p> 沈鴻聽了心里五味雜陳。
裊晴和楊叔一樣,都是原主身邊最忠心的人,如果告訴她實話,真正的沈鴻其實已經(jīng)死了,她會怎么樣?
和她一起長大的主人為了保護(hù)她失去了保貴的生命,這是很沉重的枷鎖,即使裊晴不會在她面前表現(xiàn)出來,可她也不想,裊晴要背負(fù)這樣的心理負(fù)擔(dān)過日子。
“我在夢中,夢到了一些很離奇的事情?!?p> “是什么事情?小姐不要害怕,裊晴可以跟您一起分擔(dān)的?!?p> 沈鴻笑笑,“我在夢里夢見了一些人和事,但這些人和事,跟我們其實距離很遠(yuǎn),現(xiàn)實中我并沒有去過這些地方,也不認(rèn)識夢里的那些人,”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那種感覺很真實,就好像夢里的那個女子的一生,就是我自己所經(jīng)歷過的,就好像我沒有喝過孟婆湯一樣,我記得很多事情,也記得很多人,但這些,都不屬于我現(xiàn)在這個身份。”
裊晴看著小姐,雖然她不知道小姐具體都夢見了什么,可是小姐的神色告訴她,她是真的夢到了這些離奇的事情。
“那小姐說要去京城,是不是也與這些事情有關(guān)?”
沈鴻點頭,“對,我是想上京去尋找一個人,夢里面,她是我的親人,她讓我去尋找她,因為她也有跟我相同的經(jīng)歷,我想去看看,到底我這夢境,是不是真的?”
裊晴沉默了一陣。
雖然小姐說的事情太過離奇,讓她一時沒有頭緒,但她是信任小姐的,而小姐被這些離奇的事情嚇到,還藏在心里許久,是不是也是因為怕嚇到她?
她的心里不由很是心疼。
“那小姐,我們上京是去尋找……您說的這個親人嗎?夢里有說,她在京城哪里嗎?”
沈鴻露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出來,看著裊晴的神色,她就知道她這一關(guān)算是過了
“還記得我去茶樓里問的事情嗎?那出《西廂記》,就是我的線索。我想我這個夢境是真的,因為這出《西廂記》,只有我和她才會知道?!?p> 裊晴恍然大悟,隨即欣喜地笑道:“難怪小姐有那出《西廂記》的劇本了,原來是您在夢中所得呀?!?p> 也難怪當(dāng)日她問小姐時,小姐支吾著,只說是夢中所得,原來是真的做夢了。
這一夜,沈鴻和裊晴一起睡覺,兩人因為第一次出遠(yuǎn)門,都有些害怕與擔(dān)憂,所以睡得并不好,上半夜總是睡睡醒醒的,下半夜實在困倦了兩人才算真的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在客棧吃了早飯,付清了費用以后,沈鴻和裊晴就租了一輛馬車出發(fā)了。
就這樣,兩人一直以男子打扮上路,語言舉止都很小心地不露出破綻,倒也平安無事。
路上走了四天,這天她們住進(jìn)了一家相當(dāng)有規(guī)格的長風(fēng)客棧里。
客房的窗外是個大院子,裊晴走到窗邊關(guān)窗,卻見對窗有個清逸俊雅的年輕公子正在仰頭賞月。
裊晴多看了這人出眾的容貌兩眼。
喬靖遠(yuǎn)將視線從月色上收了回來,瞥見關(guān)窗的對門男子,沒什么神色。
“靖遠(yuǎn),你還沒睡?”
見房門未關(guān),一個年輕男子邁了進(jìn)來笑道。
這是喬靖遠(yuǎn)的友人馮休璟,兩人結(jié)伴上京,都是為了明年的春闈作準(zhǔn)備。
喬靖遠(yuǎn)見他心情十分好,便問道:“還沒有,你手上拿著燈籠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明天可是七夕節(jié),街上很多賣這些的,我也拿了兩個回來,明天咱們也逗留一天,湊湊熱鬧也好,說不定會有什么美好的遇見呢?!?p> 馮休璟心情十分的好。
打量著自己手上的兩個新燈籠,燈籠上的美人畫得極有風(fēng)致,他心想明天他們是不是也能遇到兩個佳人跟他們相會交流呢。
喬靖遠(yuǎn)與他相熟多年,自是也清楚他愛玩的習(xí)性,伸手拿過他手中的其中一個說道:“謝了?!?p> 馮休璟笑道:“那就這樣說定了啊,明天逗留一天,反正咱們也不趕路?!闭f罷便是哼著曲兒出去了。
喬靖遠(yuǎn)轉(zhuǎn)身將燈籠放在桌上。
他的書僮喬滿走過來說道:“少爺,我去叫人拿水來給您洗漱?!?p> 喬靖遠(yuǎn)“嗯”了一聲,沒說什么,輕拂了衣袖,坐了下來將剛才的古籍拿在手中繼續(x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