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仇二十年都不得報嗎?
林南接到電話后的第一反應(yīng),即是如此。
王宮羽,你們王家壓了我二十多年還不夠嗎?
林夏跟我活了這么多年,是我養(yǎng)大的孩子,你王家出過一點力嗎?這么多年,林夏連個出生證明我都弄不來。傳回來的話都是“上面人都壓著,上面知道的人挺多的”,誰也不敢做這事,就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到現(xiàn)在都如鯁在喉,掯在我的脖子上!你為什么還不肯放過我!
沒有權(quán)限,沒有能力,好好地一個孩子,活的不明不白,我替她委屈。上面的人是誰,我問你上面的人是誰?是誰這么不依不饒?時隔二十來年了,都依舊如此嗎?
你不想要就不要,你想要就要,你當(dāng)林夏是什么,你當(dāng)我林南是什么。
林南握緊了手機(jī),淡淡的說:“王宮羽,你太小瞧我了。”
我林南這些年的位置,是靠自己拼來的,去援藏,下一線,多少年背負(fù)著人們的議論。
時至今日,時至今日。
不是沒有想過跟自己和解,跟過去和解。但是今天,林南難得的生出一種積郁報復(fù)之心。
復(fù)仇,是個毀譽(yù)參半的事。
很多時候,人們會勸說:“不如放下吧”。但其實,個中滋味,各種苦楚,很難與外人道。旁觀的人,并沒有立場和資格去勸慰他人放下。放下不是救贖,只有報仇后的放下,才是救贖。復(fù)仇之前的放下,只是一種無能。復(fù)仇是對曾經(jīng)無能的自己,曾經(jīng)弱小的自己,帶來遲到的正義。復(fù)仇,才是對自我的救贖。
不要等著天道循環(huán),等著因果報應(yīng),這世上神佛,并不管這些瑣事。因果,只有靠自己,才能得到。不用花時間去麻煩上帝佛祖,把復(fù)仇這件事,放在我手里。
我來負(fù)責(zé)。
“林南,這么多年了,何苦呢。”
“這跟林夏沒關(guān)系,你我之間的事,不要牽扯她。林夏這孩子,別扭的很。為什么不讓她在合適的年齡做合適的事,做她該做的事?”
“是王珌。什么是該做的事?她應(yīng)該過屬于她的生活,我會提供給她屬于她的生活?!?p> “上學(xué)讀書考大學(xué)就是她現(xiàn)階段最應(yīng)該做的事!”
“她不需要。她不需要考大學(xué),那么累,有什么意義,為什么要進(jìn)入社會?她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安排。輕輕松松,安排到哪兒去,做個清閑人。外交部做個秘書,不好嗎?!?p> “所以,你現(xiàn)在,是在和我討論子女的教育嗎?”
林南似笑非笑,聲音揶揄。
“二十年了,合適么”
當(dāng)林夏的父母時隔二十年后第一次說上話的時候,林夏正躺在床上,松軟鵝絨被像個洞穴一樣讓她藏身其中,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發(fā)呆。
自從和紹明吵了架之后,她已經(jīng)躺在床上一天了。為了躲避紹明。紹明在屋子里走來走去,林夏就窩在被子里一動不動。冷戰(zhàn),沒有人能玩得過我。
心靈仍在堅持,但是肉體已經(jīng)放棄。林夏的肚子餓的咕嚕咕嚕響。
紹明坐著,托著頭,手插在頭發(fā)里,十分暴躁。聽見咕嚕咕嚕的聲音,無奈的笑了。
“你跟我生氣,干嘛要懲罰自己?!?p> “餓著不吃不喝一天了”
“也不洗澡,也不刷牙,頭也不梳,不臟嗎”
“餓不餓要你管”
“臟不臟跟你有關(guān)系嗎”,聲音悶悶的從被子里傳來。
“有啊,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了,你餓死了,報了警,等驗尸的來了,一看,又臟又丑,瘦骨嶙峋,問我這是誰,我說是我女朋友,會懷疑我謀殺。我紹明的女朋友,又臟又臭”
林夏見他越說越來勁,氣的不行,一咕嚕翻身起來要打他,但是餓了一天,饑腸轆轆,眼前一黑,直直向前一栽,撞進(jìn)一個溫?zé)釄詫嵉男靥?。心跳隔著薄薄的一層衣服傳來,咚咚的,十分有力,響在耳邊。紹明收緊了胳膊,緊緊的摟著林夏,他的懷抱有淡淡好聞的味道,古龍水混合著紹明本身的男人氣息。林夏眼睛一熱,鼻子酸酸的。
紹明把頭埋在她頸窩里,悶悶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好了,乖?!?p> 林夏心中一軟。
這算什么,第一次吵架,和不了了之么。
林夏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氣早已消了。
現(xiàn)下,她是真的很餓。肚子很識實務(wù)的響起。紹明在她頭頂悶聲笑著,林夏狠狠的捶了他胸膛,被紹明捉住,親了一口。
“好了,洗澡去吃飯吧。天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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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白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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